猛然间,我又想到了渡口,想到了那座跟故乡一模一样的浮桥!
我决定到那去散散心,好好理顺一下自己的情绪,好长时间没到渡口去了。
似乎还挺怀念它。
第二天一早,我带着照相机就启程了。
楼下恰好停了一辆的士,司机还是我们单位的职工,他己停薪留职在开车。
他问我到哪去采风?
我顺口而答:渡口。
我原打算步行,反正是散心嘛。
他却非要我上车,免费送你!
这么说,我就只有坐上去。
清晨车辆少,他开车的速度非常快,我看了一下表,到了渡口也开了二十分钟!
我还是塞给了他五块钱。
江水是碧绿的,江畔还有洁净的沙滩。
江边空气有一种说不出的清新,晨雾象丝丝青烟在江心飘浮,一群野鸭子小船似的在江面上静静游着,猛然又扑啦啦地低空飞翔,欢快嘻戏。
柳河渡口这座浮桥我不知来了多少次,八一年成家后就不再来了。
那段失恋的日子,就意味着宣告结束了!
多少次我站在浮桥上,边沉思边欣赏西周的美景,边欣赏西周的美景,脑海中边产生对她的幻觉。
她楚楚动人,激起我对她刻骨的爱,也激起对她刻骨的恨。
我离开故乡远行进了铁路,割不断我那韧性挺强的情丝。
我对她还抱有最后一线希望,才给她写了一份长信,向她提出了十八个问题。
信是托一个同事带去的,许久不见回音。
真希望她看完这封信后会回心转意,或者哈哈大笑宣布“考验”结束。
但令我彻底失望就在故乡的这座浮桥上,她春风满面去办理调进城的粮油关系,跳出玫瑰岭茶场己使她心花怒放。
我们在浮桥上擦肩而过,谁也不跟谁打招呼,就象不认识一样。
谁知刚走过几步,她突然反过身。
她仍称我“明灿”,语音还显得哪么亲切,透着哪种带有希望的神韵。
她将信退还给了我,脸一瞬间就沉下去,冷冷地说,不是她无情,是她家庭坚决反对,在爱情与父母面前,她只有选择她的父母,尽管不是她亲生的父母,但毕竟养育了她。
她快步追赶上她的同伴,就象什么也没发生,与她们有说有笑……这些往事,至今仍象钻子一样在刺痛着我的心……站在浮桥上就象跨进了历史的隧道,火一般的初恋,开始在我的心中燃烧。
晚上她经常要到我房间来,我自然要送她回宿舍。
三华里的路程,不算远也不算近,但要穿过一片茶园。
这是一条通到场部的小路,知道的人不多,她在下面队上。
我们有意避开大道,是想创造一个俩人拥有的世界。
明月伴随着我们,还有流星,闪烁着光亮的荧火虫。
羊肠小道我们不可能并排走,她就习惯走在前面,拉着我的手,就象顽童在玩过独木桥的游戏。
一首这样走到那个小山头才停下,这里能够一眼望到她宿舍。
我不能再往前行了,怕人们发现我们相恋的目标。
她进场不久,还是新工,自然要注意影响。
七十年代,尤其看重这个。
这时,我们往往要进行一番告别的仪式,有时握手说几句祝福的话。
好走!
晚上做个好梦!
我爱这么说。
保重身体,别太想我,有时间我就会来!
这是她的声音。
但多数时候我们都是拥抱,幸福得什么也忘记讲。
天下着大雨也不例外。
足足拥抱了半个多小时,她才娇喘嘀滴地问我,全世界还有象我们这样在暴风雨中拥抱接吻的吗?
……我们的爱情早终止了。
在进铁路后的三年中,我仍然无法摆脱失恋的阴影。
她己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不知这个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此时此刻,她准幸福的抱着孩子在逛街,或是骄傲的露出奶头在给小宝贝喂奶。
她知道我还在千里之外的松树林等她么?
她还记得自己曾对我发过的血的誓言么?!
孩子的笑声与哭声,很容易冲淡她这些记忆的。
汽笛响了。
那是在向铁路的人们报时,己经中午十二点了。
我还在这个松树林等什么呢?
今生今世,她显然再不会到松树林来了。
后来,一个偶尔的机会,我又发现了渡口这座浮桥……一串木筏过来了,有两个当地人上了浮桥,开始用粗糙而又有力的大手掌解开大棕绳,将浮桥拆散让木筏通行,然后再又合拢,整个运作过程和故乡木筏通过浮桥的情景一模一样……——作者有话说:我们的爱情早终止了。
在进铁路后的三年中,我仍然无法摆脱失恋的阴影。
她己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不知这个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