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血本豪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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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回路转!

林默眼中熄灭的火焰瞬间被重新点燃,甚至燃烧得更加炽烈!

官方不认可,但私下存在!

巨大的需求!

巨大的利差!

模糊的记忆碎片瞬间被点亮、串联!

没错,就是这里!

前世那几个老头老太痛心疾首的,就是错过了这种私下转让的暴利机会!

风险?

客服的警告言犹在耳。

但林默此刻看到的,只有那模糊记忆中被无限放大的“翻倍利”!

那是他逃离深渊的唯一绳索!

“明白了,非常感谢!”

林默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他几乎是立刻挂断了电话。

听筒里传来忙音。

狭小的电话亭里,只剩下他粗重的喘息声和窗外哗啦啦的雨声。

汗水己经完全浸透了他廉价T恤的后背,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但他感觉不到丝毫闷热,只有一种冰冷的、带着血腥味的亢奋在血管里奔流。

八百块!

他摊开手掌,那包用旧报纸裹着的钱,此刻仿佛有了千钧重量,又轻得像一片羽毛。

这是他的全部赌注,是他撬动命运的第一块、也可能是最后一块基石。

买!

用这八百块,去买那几张可能价值千金的纸!

目标无比清晰。

但下一个难题如同冰冷的铁壁,瞬间横亘在眼前:怎么买?

在哪里买?

银行发行,需要本人持身份证排队!

他只有八百块,就算全部投入,在庞大的认购需求面前,能抢到多少份额?

他需要信息!

更准确的信息!

哪里能买到?

哪里私下转让的需求最旺盛?

转让价格大概是多少?

他需要“眼睛”!

需要能帮他看到那个隐秘市场的人!

林默的脑子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

他猛地再次抓起话筒,手指因为急切而有些僵硬。

这一次,他拨通了另一个号码——他大学里唯一一个算得上有点社会门路、消息灵通的同学,张胖子的传呼机。

“嘀…嘀…” 传呼台接线小姐的声音传来。

“请呼……37258。”

林默报出张胖子的传呼号,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沙哑,“留言:急事!

速回电!

号码是……” 他报出了公用电话亭的号码。

挂断。

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林默背靠着冰冷的电话亭塑料壁,闭上眼睛。

脑海里,前世被裁员时的羞辱、病痛中的绝望、死亡时的冰冷,与此刻手中这叠薄薄钞票的滚烫触感、客服关于“民间市场”的隐晦提示、以及那虚无缥缈却又致命诱惑的“翻倍利”……种种画面和情绪疯狂交织、碰撞。

赌赢了,海阔天空。

赌输了……万劫不复。

“铃铃铃——!”

刺耳的电话***骤然响起,如同惊雷炸响在狭小的空间里。

林默浑身一颤,猛地睁开眼,一把抓起听筒,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喂?

林默?

你小子大半夜的搞什么飞机?

急事?

火烧***了?”

听筒里传来张胖子带着浓重睡意和被打扰的不耐烦的粗嗓门,背景音里似乎还有搓麻将牌的哗啦声。

林默强迫自己冷静,声音却带着一丝无法完全掩饰的紧绷:“胖子,十万火急!

帮我打听个事!

下周二发行的国债凭证,哪里能搞到?

要快!

最好……能搞多点!”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张胖子的声音陡然拔高,睡意全无:“我靠!

林默你疯了?

想钱想疯了?

那玩意儿现在火得烫手!

银行门口估计提前两天就有人打地铺排队了!

你还想搞多点?

你当银行是你家开的?”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狐疑,“你小子……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

最近是有不少人私下在找路子收这凭证,听说给的价……啧啧。”

果然有!

私下收!

林默的心跳漏了一拍,紧接着是更猛烈的狂跳!

张胖子的话,印证了客服的暗示!

“别管那么多!

胖子,帮兄弟一把!

帮我打听清楚,具体哪些地方私下收?

大概什么价?

有没有靠谱点的……‘黄牛’路子?

越快越好!

我等你消息!

事成之后,绝对亏待不了你!”

林默语速极快,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和一丝隐隐的恳求。

电话那头又是短暂的沉默。

张胖子似乎在权衡,麻将牌的哗啦声也停了。

几秒钟后,他压低了声音,带着点市侩的精明:“……行吧,看在你小子平时还算实在的份上。

我这边正好认识个倒腾国库券的老油子,消息灵通。

等我信儿!

不过林默,我可提醒你,这水浑得很,你兜里那俩钢镚儿,别全折进去!”

“明白!

谢了胖子!

快!”

林默几乎是吼出来的。

再次挂断电话。

林默背靠着电话亭,大口喘着气。

第一步信息网撒出去了。

现在,是更煎熬的等待。

他攥着那包钱,像一尊石雕般矗立在昏暗潮湿的电话亭里,目光穿透布满水痕的玻璃,死死盯着外面被暴雨冲刷的、昏黄模糊的世界。

雨点砸在地上,溅起浑浊的水花,仿佛砸在他的心上。

每一秒,都是命运的筹码在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像一个世纪那么长。

“铃铃铃——!”

电话***再次撕裂雨夜的沉寂。

林默触电般抓起听筒,声音嘶哑:“胖子?”

“是我!”

张胖子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兴奋和一丝急促,“问到了!

妈的,这帮孙子真是疯了!

市里几个大的调剂点,火车站旁边那个老邮局门口,还有东边花鸟市场那片儿,都有人蹲着收!

收价……操!

现在风声刚起,就己经有人喊到加价百分之五十收了!

那老油子说,等正式发行那天,人挤爆了的时候,翻倍都有可能!”

百分之五十?

翻倍?!

林默的呼吸瞬间停滞!

血液轰的一声冲上头顶!

模糊记忆中的“翻倍利”,被张胖子口中的“翻倍都有可能”瞬间证实!

巨大的狂喜如同海啸般冲击着他的理智!

赌对了!

方向对了!

“路子呢?

怎么搞到货?”

林默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尖锐起来。

“路子?

有个屁的稳当路子!”

张胖子语速飞快,“就是排队!

死命排队!

那老油子说,想多搞点,要么你自己找几十号人,抱着铺盖卷提前两天去银行门口死磕!

要么……就只能找那些专门吃这碗饭的‘排头兵’,给他们钱,让他们帮你排!

但这些人也黑得很,收费高不说,还可能卷钱跑路!

风险极大!”

排头兵?

雇人排队?

林默的脑子飞速运转。

他自己只有八百块,雇一个排头兵的钱可能都不够!

而且时间只剩下不到五天!

五天之内,他需要找到可靠的“排头兵”,支付定金,还要确保对方能在发行日挤到前面,抢到尽可能多的认购额度!

钱!

时间!

人手!

三个巨大的难题,如同三座大山,沉甸甸地压了下来。

刚刚燃起的狂喜火焰,被现实的冰水浇得滋滋作响。

他只有八百块,杯水车薪!

他孤身一人,势单力薄!

时间,更是紧得让人窒息!

怎么办?

林默的目光,死死盯在手里那包用旧报纸裹着的八百块钱上。

那薄薄的厚度,此刻显得如此可笑,如此无力。

难道……真的要孤注一掷,自己去银行门口死磕?

就凭这八百块,能抢到多少份额?

够不够支付雇人的钱?

够不够在巨大的需求面前分一杯羹?

巨大的压力如同实质的铁箍,紧紧勒住他的头颅。

眩晕感再次猛烈袭来,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搅,喉咙口那股熟悉的腥甜味猛地涌了上来。

“噗——!”

一口暗红色的血,毫无征兆地喷溅在电话亭布满污渍的塑料内壁上。

刺目的红,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林默的身体晃了晃,眼前阵阵发黑,他猛地用手撑住冰冷的塑料壁,才勉强没有倒下。

听筒里,传来张胖子焦急的声音:“喂?

林默?

喂?

***说话啊!

到底干不干?

喂……”林默没有理会听筒里的呼喊。

他缓缓抬起手,用手背狠狠擦去嘴角残留的血迹。

那温热的、带着铁锈味的液体,非但没有让他恐惧,反而像一剂强心针,彻底点燃了他眼中那团冰冷、疯狂、孤注一掷的火焰!

痛?

死都死过一次了,还怕这点痛?

穷?

八百块是少,但这就是他的全部筹码!

他必须用这八百块,撬动一个未来!

他深吸一口气,那带着血腥味的空气涌入肺腑,如同燃烧的火焰。

对着话筒,他的声音嘶哑、虚弱,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狠绝:“干!”

“胖子,帮我个忙……借钱!

找你能找到的所有人!

同学、老乡、认识的……就说我林默毕业前急用,周转几天,利息……翻倍还!

三天!

三天之内,能借多少借多少!

我林默……拿命担保!”

电话那头的张胖子彻底懵了,声音都变了调:“***!

林默***真疯了?!

翻倍利息?

你拿什么还?

还拿命担保?

你……”“我没疯!”

林默打断他,声音冰冷,一字一句,如同淬火的钢钉,“要么帮我,要么……等着看我死!

选!”

电话那头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粗重的呼吸声透过听筒传来。

几秒钟后,张胖子像是被逼到了绝路的赌徒,猛地一咬牙,声音带着豁出去的狠劲:“……操!

老子他妈信你一回!

等着!

天亮之前,我给你消息!

但林默,你要是坑了老子,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

“嘟…嘟…嘟…”电话被挂断。

狭小的电话亭里,只剩下林默粗重的喘息和窗外更加狂暴的雨声。

血腥味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

他缓缓首起身,抹去嘴角最后一点血迹,看着塑料壁上那滩刺目的暗红,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他扶着冰冷的塑料壁,一步,一步,踏出这弥漫着血腥和湿闷气息的方寸之地。

宿舍楼那扇破旧的木门,被他猛地推开,发出不堪重负的***。

他踉跄着,带着一身浓重的湿气、汗味和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重新撞入那熟悉又令人窒息的宿舍。

靠门的下铺,那个赤膊的室友翻了个身,鼾声依旧震天响,对刚刚发生的一切毫无所觉。

林默没有走向自己的床铺。

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扫过书桌。

最终,定格在那份摊开的、标题为“林默个人简历”的A4纸上。

那上面,工整地打印着他虚构的“优秀学生干部”、“奖学金获得者”、“熟练操作Office办公软件”等苍白无力的履历,以及那行刺眼的求职意向:“期望岗位:文员/助理,期望薪资:800-1200元”。

一份为了换取一份勉强糊口的工作、一份卑微的“打工人”入场券而精心粉饰的敲门砖。

林默的嘴角,缓缓扯开一个冰冷的弧度。

那笑容里,没有自嘲,没有苦涩,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决绝和对过去的彻底告别。

他伸出手,不再是颤抖,而是带着一种近乎毁灭的稳定。

手指捏住那份简历的边缘。

“嗤啦——!”

一声清脆、刺耳的撕裂声,骤然划破了宿舍里沉闷的空气。

单薄的A4纸,在他手中,***净利落地、一撕两半。

纸屑飘落。

紧接着,是第二下,第三下……“嗤啦!

嗤啦!”

动作机械而有力。

那份凝聚着前世卑微期望的简历,在他手中迅速变成了一堆不规则、边缘参差的碎纸片。

他面无表情,走到窗边,猛地推开了那扇布满雨痕的窗户。

狂风夹杂着冰冷的雨点,瞬间倒灌进来,吹得桌上的纸张哗啦作响,也吹得林默湿透的头发紧贴在前额。

他摊开手掌,任由那堆代表着过去人生轨迹的纸屑,被狂躁的风猛地卷起,如同白色的、绝望的蝴蝶,纷纷扬扬地卷入窗外无边无际的、被暴雨统治的黑暗之中,转瞬消失不见。

碎片被黑暗吞噬的瞬间,林默猛地关上了窗户。

巨大的声响在寂静的宿舍里回荡。

他背对着窗户,站在一片狼藉的书桌前。

窗外是肆虐的暴雨和沉沉的黑暗,窗内是昏暗的灯光和室友如雷的鼾声。

镜子里,映出他湿漉漉、苍白却异常平静的脸庞。

嘴角,还残留着一丝未擦净的暗红血痕。

而那双眼睛,深不见底,如同暴风雨后冰冷死寂的海面,所有的疯狂、挣扎、孤注一掷,都被强行压入那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下,只余下一种令人心悸的、绝对的冷静和……冷酷。

打工?

简历?

朝九晚五?

卑微的薪水?

不。

从这一秒开始,那条路,连同那份被撕碎的简历一起,被他亲手葬送在2000年这场狂暴的夏雨里。

他缓缓抬起手,看着掌心——那里空空如也,却又仿佛握住了整个世界最沉重的砝码。

游戏规则,彻底改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