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诡影中的救赎
溪水的凉意瞬间抽离，她踉跄着跌入黑暗，最后听见的是带刺藤蔓断裂的脆响。
意识模糊间，有双带着寒气的手托住她后颈，腥甜的风掠过耳畔，某个低沉嗓音裹着冰晶渗入耳膜："找到你了。
"再睁眼时，金丝绒帷幔垂落如凝固的酒浆，床头黄铜烛台燃烧着幽绿火焰。
聂羲文挣扎着坐起，雕花檀木床头板硌得后背生疼，身下的床单绣着暗纹，指尖抚过时竟泛起细微的磷光。
水晶吊灯折射出冷冽光晕，照亮墙上挂着的鎏金框油画——画中身披黑袍女子执剑而立，额头那闪烁紫光的印记竟与救她的人如出一辙。
聂羲文扶着雕花床头想要起身，指尖刚触到冰凉的鎏金纹饰便猛地一颤。
"醒了？
"沙哑女声惊得她撞翻床头柜。
骨瓷花瓶坠地的脆响中，玄色身影从阴影里浮现。
老妇拄着乌木拐杖缓步逼近，一身墨色织锦旗袍熨帖合身，盘扣与袖口却绣着暗紫色的曼陀罗花纹，随着步伐若隐若现。
她的皮肤惨白如纸，毫无血色的嘴唇却涂着鲜艳的朱砂红，戴着半面鎏金面具，露出的左脸爬满蛛网状的青灰色纹路，眼尾还点缀着细碎的银箔，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聂羲文下意识后退，后背紧紧贴在床头板上。
老妇停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只没拄拐杖的手缓缓抬起，用爬满皱纹手指捏住她的下巴，仔细的端详着聂羲文的面庞。
老妇的嘴角突然咧出一抹弧度“模样倒是长得有几分相似，怪不得……”聂羲文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气问道：“像……像什么？
你是谁？
这里又是哪里？”
老妇微微眯起眼，像是在回忆什么，老妇缓缓走到窗边，拉开厚重的窗帘，月光洒在她身上，仿佛给她披上了一层银纱。
“这个嘛，你以后都会知道的，现在知道太多可对你没有什么好处。
哈哈哈哈……”老妇突然笑起来，诡异的笑声充斥在整个房间。
"那个......前辈，我、我想回家......""回家？
"老妇的声音像深秋的寒风掠过枯井，带着说不出的森冷。
她抬手时，手腕上的银镯发出细碎的响动，却似夹杂着锁链拖拽的声响。
手中的青铜匣渗出幽蓝微光，每一滴落在地毯上都凝结成冰晶，"我家主人好心把你从那群怪物手里抢回来，你倒好，连声谢都没有？
"聂羲文浑身发冷，慌忙扯过丝绒被角盖住瑟瑟发抖的双腿。
她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对、对不起，我只是......只是担心家人......""担心？
"老妇突然甩出缠绕银丝的锁链缠住床柱，檀木瞬间结出冰裂纹，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你在暗屋被囚禁三个月，你的家人可有来找过你？
"聂羲文僵在原地，记忆如利刃刺进心脏——父母将她推向讨债人时，那冷漠的眼神比此刻老妇腕间浮现的灰气更冰冷。
老妇漫不经心地从怀中拿出一个玉瓶，"吃了这个。
"她抛出的玉瓶在聂羲文眼前炸开，丹丸滚到枕边，散发着冷冽的雪松香，却隐隐夹杂着腐肉气息。
老妇重重顿下拐杖，整面彩绘玻璃都在震颤，她抬手轻抚鎏金面具，露出的半张脸毫无血色，脖颈处却突然浮现出细密的鳞片状纹路，"我家主人归来前，你就乖乖待着。
若敢乱跑......"她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这宅子的地牢，可很久没招待过活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