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呐图上,七具逆流而上的竖尸正撞击着站房地基。
>老工程师临终前塞给我一盒磁带:>“站房就是沉棺,地基刻着镇尸纹…”>当服务器崩溃的刹那,屏幕上滚过血红的404——>“发现第8具活尸:郑涛(值班员)”---洪水咆哮着,像一条被彻底激怒的土黄色巨龙,裹挟着上游冲刷下来的整片森林和破碎的村庄,狠狠撞击着孤悬江心的白螺口水文站。
三层小楼的混凝土躯体在巨浪的撕扯下发出沉闷的***,每一次震动都让天花板的灰尘簌簌落下。
窗户早已被浑浊的江水封死,浑浊的水流带着令人窒息的土腥和隐约的腐殖质气息,不断从门缝、线缆孔洞顽强地渗入,在监测室内冰冷的水磨石地面上肆意蔓延,水位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坚定地向上爬升。
柴油发电机的嘶吼是这水下牢笼里唯一狂暴的心跳,维持着几台关键仪器屏幕幽幽的绿光,映照着郑涛布满血丝、写满疲惫与焦虑的脸。
他是这孤岛最后的守夜人。
外面是灭顶的汪洋,里面是必须死守的阵地。
水位、流速、含沙量……每一个跳动的数据都牵扯着下游千万人的安危。
他像钉子一样钉在控制台前,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主屏幕上实时滚动的数据流,手指在布满油渍的键盘上敲击出急促的鼓点,将加密报文一次次射向卫星链路。
汗水浸透了他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黏腻地贴在背上。
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的鏖战,榨干了他所有的精力,唯有靠一股近乎偏执的责任感强撑着。
“滴…滴滴滴…”一阵尖锐、急促、不同于寻常水流背景噪音的报警声猛地撕裂了柴油机的轰鸣!
郑涛浑身一激灵,布满血丝的眼球瞬间聚焦在声学多普勒流速剖面仪(ADCP)的监控屏幕上。
代表流速的彩色矢量箭头原本混乱却大致遵循洪水流向。
但此刻,屏幕上一个特定深度层——距离河床大约五米的位置——赫然出现了七个极其刺眼的、深红色的异常信号点!
它们并非随波逐流。
那些代表水流方向的矢量箭头,疯狂地、剧烈地抖动着,其方向和强度完全违背了物理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