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头很痛。
痛得像是被十个壮汉用平底锅轮流猛击。
脑海里一片空白。
我是谁?
我从哪来?
我要到哪去?
这哲学三问,我一个都答不上来。
医生告诉我,我叫苏念,遭遇了一场严重的车祸,导致了失忆。
我的家人,我的朋友,都围在我身边。
他们一张张脸,写满了担忧。
可在我眼里,他们跟医院墙上的壁纸没啥区别。
都是陌生的背景板。
我妈,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拉着我的手,哭得梨花带雨。
“念念啊,你吓死妈妈了!”
我爸,一个不苟言笑的中年男人,站在一旁,眉头拧成了个川字。
“醒了就好。”
他们给我讲我的过去,我的喜好,我的人生。
说我从小就是个乖乖女,喜欢弹钢琴,喜欢穿白裙子。
说我的人生理想是嫁个好人,相夫教子。
我听着,感觉像是在听一个叫“苏念”的陌生人的故事。
这一切,都与我无关。
直到,我看到了他。
他叫顾言。
医生说,他是我的男朋友。
他推门而入的那一刻,整个病房仿佛都亮了。
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身姿挺拔,眉眼如画。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边。
我的心脏,毫无征兆地,漏跳了一拍。
然后,开始疯狂擂鼓。
咚!
咚!
咚!
像是要在我的胸腔里,跳上一套激光雨。
2顾言走到我的床边。
他的眼神,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他冲我笑。
那一笑,春暖花开,冰雪消融。
我感觉我的血槽瞬间空了。
“念念,你醒了。”
他的声音,像大提琴一样醇厚。
我呆呆地点头。
脑子虽然是空的,但心是满的。
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和亲近感,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我忘了全世界。
但我感觉,我记得他。
不是用脑子,是用心。
接下来的日子,顾言每天都来陪我。
他会给我削苹果,削得像个艺术品,兔子形状的,连皮都不会断。
他会给我读诗,读那些我完全没印象,却让他眼眶泛红的句子。
他会给我讲我们以前的故事。
“你还记得吗?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大学的图书馆,你当时在找一本《百年孤独》,踮着脚都够不着。”
“你还记得吗?
我们第一次约会,你紧张得把可乐全洒在了我身上。”
“你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