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白衣,但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衣料上用银线绣着漂亮的纹路,许平的词汇量还没扩展到这一方面,还不会形容,只是觉得既华贵好看又不落俗套。
太上长老的名头太响,让人觉得这一定是一位白胡子的老头,或者满脸褶子的光头。
然而天星宗的这位太上长老却是一位看起来和玄荼差不多的年轻人。
不光年轻,长相还俊美,出尘脱俗的气质被眼角下的一颗红痣中和了不少了,像是清冷悲悯的佛终于落入了凡尘。
站在太上长老身旁的孟景则是一身黑衣,手中拿着一把入鞘的长剑,整个人却如同一把出鞘的宝剑,带着摄人的锋锐。
许平心想,这师徒俩一黑一白,倒是合适得很。
“那个光头叫观空,观尽世间物,是繁亦是空的观空。
哦,我忘记你现在是个文盲,听不懂这些。
那你记住他以前是个和尚就行了。
他是梵音山的佛子,被上任宗主拐过来当了咱们天星宗当了长老。
后来宗主跑了,我师父也跑了,就轮到我师叔当掌门,观空就变成了太上长老。
挺厉害的,无情道,我现在还打不过,你师姐可以。”
玄荼的话里的信息量太大,许平的小脑袋一时有些运转不过来。
上任掌门把那别人的佛子拐过来当长老,那群和尚不会打上天星宗吗?
为什么上任宗主要跑?
为什么师祖也要跑?
无情道是什么道?
师父打不过,但是师姐能打过,那师姐比师父厉害?
小小的许平此刻脑袋上挂满了问号,但无人能给她解答这些疑惑。
更让许平惊讶的是,玄荼的声音不小,许平可以保证所有人都能听见。
然而其他人脸上的表情一点变化都没有,似乎己经习以为常了。
掌门陆秉安见人己到齐,便宣布拜师大典开始。
天星宗的拜师大典流程很简单,第一项是师父亲手取弟子的血液放于平安玉牌之中,用于观测弟子的安危。
观空的动作很是干净利落,连刀未用,指尖轻划,然后孟景的手上就出现了一道不大不小的伤口,两滴血落在平安玉牌上,被玉牌吸收。
师徒俩全程神情淡然,动作干脆利落,仿佛流的不是血,而是擦掉了手上蹭到的污渍。
而轮到玄荼和许平时,场面就有些失控。
准确来说是玄荼有些失控。
玄荼有些嫌弃地捏着许平皮包骨的小手,另一只手里拿着一根细长的银针,迟迟扎不下去。
“徒弟,你忍着点,扎手可能有些疼,你别哭啊,等回去了我给你做好吃的帮你补补!”
“好的,师父你扎吧!”
“很痛的哦,你不许哭哦!”
“我不怕痛的!
师父你快扎吧,那银针我看着有些害怕!”
“你别怕,就只要两滴血,不痛的!”
“好的,师父,你快动手!”
……大殿上的其他长老和修士己经在捂嘴偷笑,掌门实在看不下去了。
他说道:“玄荼,你要是下不去手,我来帮你。”
玄荼立刻用身体挡住许平。
“去去去,我徒弟身体不好,你要是手里没轻没重,把我徒弟扎坏了怎么办?”
站在一旁的手捧托盘的琅华首接拿着玄荼握针的手,扎在了许平的手指上,然后迅速用托盘中的玉牌接住了滴落下来的两滴血。
琅华对着玄荼翻了个白眼之后,捧着托盘离开了。
玄荼赶紧拿出药膏涂在许平的手上。
“师父,你动作再慢点,我的伤口都要愈合了。”
“你懂什么,你现在多出点血说不定就能没了,救都救不回来的那种。”
许平觉得玄荼是在开玩笑,她觉得她现在的身体好得很,吃得饱穿得暖,不仅长肉还长个了,怎么可能会多出点血就会没命!
掌门立马宣布下一项流程,弟子对师父三跪九拜。
这三跪九拜,许平跪拜得心甘情愿。
她能感觉得到,这个越相处久越觉得不靠谱的师父是真的从心底里把她当做女儿来疼爱的。
最后一项是让师父领着,把大殿中的众人都认识一遍,就算是礼成了。
观空作为太上长老,是场上辈分最高的一位,作为他徒弟的孟景,是掌门他们这三十二代弟子的小师妹,是玄荼这三十三代弟子的小师叔。
基本上都是别人到她面前自我介绍,然后送上见面礼。
而许平作为唯二的三十西代弟子,整个大殿中年纪最小、辈分也最小的弟子,自然是由玄荼领着,到各个修士面前去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