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算命先生
高中开学前几天,白昱齐因为和好友打球时嬉闹,非要试试什么扣篮,够不到篮板,几个大小伙玩起来就没了顾忌,白昱齐一手拿着篮球,从几米远的地方冲过去以后一手撑着篮框下商量好借力给他的队友的肩膀跳了起来,顺利的完成了扣篮之后,又单手吊着篮框。
那队友都走开了,他还悬在半空洋洋得意,却不料整个篮板在这时倾倒了下来,白昱齐不仅狠狠地摔在地上,还被篮板重重的砸在了身上,疼得白昱齐脸都狰狞了。
几个同伴着急着把他背回了家,白昱齐的父母又急忙开车送去了医院,一番检查下来,皮肉伤是难免的,加上右腿大腿有节骨头断裂了,打了石膏做了治疗,伤筋动骨一百天,着实难受。
白昱齐的父母自责不己,担心万分,用强硬的语气通知他以后不能再去碰篮球,白昱齐躺在床上,只剩下连连应承。
在医院住院观察了一个多星期之后,白昱齐被接回了家继续休养。
错过了正常的开学时间和高中新生开学典礼,白昱齐觉得很是遗憾,但是自己又只能躺着,还好可以看看电视,看看书。
那时候流行看灌篮高手,白昱齐用功学习之余就喜欢看这个,虽然总是不能连贯着看,但就是喜欢。
除此之外,他发现,家里的宗教味道慢慢的浓重了很多,尤其是母亲,她总是隔三差五的就把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经书或者佛教摆件往家里拿。
对于父母的做法,他是知道原因的,那是在他十二岁那年,对于人生中的第一个本命年,父亲这个生意人比母亲还重视给自己过生日,专门订了个酒店办了个挺盛大的生日宴会。
父亲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信佛的,反正从白昱齐记事开始,家里好像就有了与之相关的东西。
过了生日没多久,趁着放寒假,父亲非要带着他和妈妈去山西五台山玩,说是作为他小升初和本命年的生日旅游,谁知这一去,却成了白昱齐人生中少有的后悔事之一。
到了山西,父亲在当地的友人接应,当了他们一家三口的导游。
五台山景区好看是真的好看,但是摆摊算卦的人也是真的不少。
母亲看着那些算命摊子起了好奇心,想给白昱齐算一算,那友人便拍着胸脯说他和当地一个出了名的算命先生很有交情,那先生简首就是个神人,算的灵的不得了。
便带着他们一路游玩着找到了那算命先生的家里去了,谁知这一算,便是在这一家子人的心上扎了一根针。
那算命先生说,好船怕风,好命怕冲,半生安乐半生忧,最重要的是,他凝神静气了好一会儿,说他寿数有定,三十而立便是一劫。
出了门,父亲那友人却又改口说道:“不准的不准的,算命这种东西,都是说说而己。”
但白昱齐的父母却都心事重重,无心再留,第二天就回来了。
只是从那以后,原本对佛事没什么兴趣的母亲变得比父亲还讲究,信的还虔诚,而作为社会主义接班人的白昱齐也没有什么办法去阻止,也就看着父母这样折腾,不去多说什么。
初次见到那个人,是在高一开学之后放的第一个长假,十一国庆节之后。
白昱齐实在是在家憋闷不起了,自己也己经练习到可以拿着拐杖支撑身体走路了,就好话说尽的求了父母,说是想去上学,怕落下太多功课,父母心软,同意了,但有个条件,就是每天上下学要允许他们接送,白昱齐虽然有些不情愿,但综合考虑了一下之后,也同意了。
就这样,高一三班的同学在一个小长假返校后,班里多了一位杵着拐杖的新同学,他来的不早也不晚,班里己经有一小部分人坐着了。
白昱齐进班的时候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他,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露出温柔又友善的笑容对上那片充满疑问的目光,说道:“大家好,我叫白昱齐。”
“噢,你就是白昱齐啊?
我还以为是走错班了呢!”
一个爽快的声音回应了他,是个微胖面善的男生。
他说:“我叫张阳,是班长,每次点名都得跳过你,开学这么长时间,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没有没有,只是腿摔了不太方便,对了,还有空位吗?”
“有,有一个,给你留着呢,在那儿,”说着指向了最后一排靠墙的位置。
白昱齐顺手看去,那两张桌上都堆着书本,不知他指的是哪一个。
班长看他迟疑,接着说:“里面靠墙的位置是空的,桌上那书是你同桌的,你把那些书放回去就行了。”
“噢,好,谢谢。”
白昱齐朝他说的方向走去。
到凳子前慢慢坐了下去,把拐杖放靠着墙,端端正正的坐着,看着桌上胡乱放置的书本,拿起来理整齐以后,白昱齐翻开了最上面的一本化学书上册。
目光和手指都停留在了扉页上,那洋洋洒洒的潦草到不行的三个字“李……什么……南?”
白昱齐蹙眉嘀咕了一声,认真的认起了字来,杯?
坏?
笔划不太像杯,比较像坏,“李坏南?”
坏男?
哈哈,怎么会有人叫这种名字,白昱齐边读着边不自觉的笑出了声。
奇怪的是,这一天下来,这个叫李坏南的同桌都没有出现,全班只有他一个人没到。
班主任是个姓陈的女老师,她似乎忘记了没给白昱齐发书,而白昱齐因为同桌没来的缘故,也觉得不着急,索性用了一天李坏南的书,还把他那铺得整个桌面乱七八糟的书整理成齐平的两摞,看起来舒服,自己找起书来也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