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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三年,我再一次见到谢居安的这一天,溯阳下起了十一月份的第一场鹅毛大雪。我穿着一件大红的衣裳,披着赤狐裘站在风里,雪中夹杂着的劲风似刀子般冷冷打在我的脸上,刮得生疼。
我一步一步地走,直到溯阳皇城城门打开,我终于看到了那个只有在梦中才会出现,时时刻刻让我魂牵梦萦的男人。
毛发乌黑铮亮的高头骏马上,谢居安头发高束,手中执着鞍辔,足上穿着长靴蹬在马蹬上,肩上披着一件黑色大氅,在劲风中被吹得烈烈作响。若神谪般俊美的脸上不带一丝表情,一双眼此刻含了霜似的就那么冷冷的盯着我。
他的身量本来就高,坐在七尺大马上,我只能仰着脖子看他,逆光中他的脸带上了阴翳,我看得并不真切,但这个场景我曾经幻想过无数次,都是谢居安带着三聘五金,八抬大轿将我娶进长佑殿的模样。不该是这么冰冷陌生。
我曾无数次希冀他快些来找我,如今终于如愿以偿。
他真的来了。
数十万夷诏军队被他挡在身后,我一步一步的走出城门,到他的马前才停了下来。
看清他脸的那一刻,我的眼眶里顿时积蓄起了水雾,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克制着没有让眼泪掉下来。我仰起笑,极尽温柔的说道:“你来啦。”
谢居安坐在马上,骤然攥紧了手中的马辔,眼中划过一抹眷恋,随即又被快速地隐藏了起来。他咬紧牙关,修剪齐整平滑的指甲狠狠地嵌入掌心,直到抠破皮肉,渗出血来。
松开手,谢居安垂眸看了一眼手心里往外泛着的猩红液体,抬眼时脸上更加决然。
周围的空气似乎也被凝结,他告诉自己,一定不能忘记儿时所受到的屈辱和母妃的死。
“如你所愿,我来了。接你回夷诏。”谢居安冷哼一声,说出的话比这漫天的大雪更加刺骨。
闻言我终是落了泪。连自己也分不清是因为谢居安的这一句“接你回夷诏”,还是在为过往的岁月感到惋惜而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