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跟着消失的,还有他那几幅价值百万的昂贵画作。
我,受咖啡店老板和警局的委托,凭借李飞家中一张未完稿的残画,抽丝剥茧、层层推理,终于将受困多日的李飞解救出来,但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些价值百万的名画……01春光明媚,花开鲜艳。
我正坐在小镇中心的咖啡馆内,点了一杯卡布奇诺。
在等待咖啡上来的时光,我拿出一本书、一个笔记本、一支笔。
作为一名作家,我会经常来这家咖啡馆。
除了享用香气袭人的咖啡,也是为了借着静谧的环境,读读书,再理一理小说的思路。
咖啡被端上桌,同时还有一碟精致的点心。
我没有抬头看来人,只是轻声说了句谢谢。
但对方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径自坐在了我的对面。
我很诧异,于是抬眼看了看对面,坐着的竟然是咖啡店的老板。
“余老板,今天怎么得空坐下来歇一下。”
我放下手里的书,笑着问道。
余老板没有回答,而是问道,“苏先生,你这两天看到李飞吗?就是经常坐在那张桌子的画家李飞。”
余老板抬手指了指靠窗边的桌子。
我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仰头略微想了想,摇头道,“没有,是好像有几天没看到他了。”
“是啊,他以前每天上午都要来我店里边喝咖啡边画速写,可是我已经三天没看到他了。”
老板语气有些焦急。
“会不会是出远门了?”我问道。
“应该不会的,他一个人住,每天就是画画,偶尔把画拿出去卖,也是当天返回。”
余老板想了想,“昨天晚上我看到李飞的邻居老王,还是他先跟我说起李飞的事情,我才发现确实好几天没见到他了。”
我沉吟一会儿,问道:“你知道他家在哪里吗?”“知道,要不我们去看看吧,搞不好是生病了。”
见我点头同意,余老板交待店员看好店铺,就和我一同出了咖啡馆,朝李飞家中走去。
02李飞家离咖啡馆不远,是一栋平房,坐北朝南,前面一个小院子,没有围墙。
此时他家门窗紧闭,看着像是没人在家。
我走上前去敲了敲门,却无人回应。
我用力推了推门,发现推不开,但门上并没有上锁,说明是从门内锁住了。
我再敲了几遍门,并大声叫道:“李飞,李飞,在家吗?”依旧是无人响应。
余老板见状,走到一旁的窗前朝屋里一看,惊声叫道:“苏先生,你快来看。”
李飞家的客厅正是他的工作室,此时屋内一片狼藉,画纸和工具散落一地,但却不见李飞的身影。
我看完不由心中一惊,又和余老板跑到屋后,通过屋后的窗户,能看到李飞家里几个房间也被翻得乱七八糟,可是依旧没有找到李飞。
我的目光透过窗户在室内扫视一圈,说道:“李飞可能出事了,余老板,我们撞门吧。”
余老板听后有些犹豫了,“万一把门撞坏了……”“没事,出了事我来承担。”
我语气有些急躁。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有些胆小怕事。”
余老板说完,还是和我一同用肩膀撞开了李飞家的房门。
房内虽然一片杂乱,却未见打斗的痕迹。
进屋后,我扶起一块画架,架上有一幅未完成的画,画中是一栋两层的废弃楼房,一楼门窗完好且紧闭,但是二楼却没有窗户。
画中可以看到房子二楼窗内摆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摆放了一杯咖啡。
“余老板,你看看画里这杯咖啡是哪一款?”余老板盯着画纸瞧了一会儿,说道:“应该是意式浓缩咖啡,味道很苦,李飞平常都是喝美式拿铁。”
我低头思忖片刻,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又走入屋内几间房间看了看,发现每个房间都有被翻找的痕迹,但是现金、手表之类的物品却并没有被拿走。
而且,李飞的衣服、日用品、旅行包之类的物品也都还在。
“报警吧,余老板,我想李飞肯定出事了,有可能是被人绑架了。”
我对着余老板说道。
03警长大飞在接到报警后很快就赶到了李飞家中,带着人仔细勘查了现场。
“现场发现很多人的脚印,指纹也有不少,要带回警局一一比对。”
大飞看了看洞开的大门,“你们说门窗是从屋内反锁的,那你们是怎么进来的?还有,李飞又是怎么出去的呢?”余老板支支吾吾,“大门是我和苏先生一起撞开的,但是李飞是怎么出去的我也搞不清楚。”
我没有回答大飞的问话,而是走到大门后边,仔细观察了一圈大门,然后又蹲下来看了看地面上,终于我摸到了地上一个钉子,接着又在门后不远处捡到了一块被小刀加工过的旧橡皮。
“你们看,这块橡皮现在虽然碎了,但是还可以看到原来的模样,是被小刀削成的楔子形。”
我将手中的破橡皮展示给众人看,“再看地上这里,被人钉了一个钉子,而且钉子上还留有橡皮的碎屑。”
我又将橡皮摆回钉子上,“只要把这块楔子形橡皮钉在门后面的水泥地上,粗的一头朝门口,尖的一头朝屋内,然后走出房间,再把门用力关上,大门也就自然卡在橡皮和门框内,在门外轻易打不开,给人一种大门在里面反锁的假象。”
“这是李飞故意弄的吗?”余老板问道。
“应该不是,他没有理由这么干。”
我沉吟一会儿答道。
“也就是说另有其人?”大飞环顾屋内,“而且,和弄乱屋子的是同一个人。”
“制造大门反锁的假象,很可能是为了让外人觉得李飞仍在家中,但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我低头思考着,“如果为了让别人觉得李飞一直在家,凶手为什么不把房间收拾整齐。
不然有人通过窗子看见一片狼藉的屋子,肯定会怀疑李飞出事了。”
我思索再三,仍是不得其解。
“那现在怎么办?去哪里找李飞?”大飞向我问道。
我虽然是一个作家,但是推理能力出众,之前也帮助过警方破获不少棘手的案子,所以大飞这时才会虚心向我求教。
“先调查看看李飞的人际关系吧,了解一下他近期都见过什么人。”
我边走出房间边回答道。
04离李飞家最近的,就是余老板之前所提到的邻居老王。
此刻老王正在家中喝茶,看见我们一干人等到来,却并没有感到意外,而是热情地邀请大家进屋喝茶。
大飞找了张凳子坐下,还没有等老王端上茶,就直接问道:“你上一次见李飞是什么时候?”“三天前吧。”
老王边说边给各人端上茶杯。
“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我端起茶杯,吹了吹杯中的热气,但却没有喝。
“不知道,他这几天都不在家,搞不清楚跑到哪里去了。”
老王也坐下来,“这小子,连个招呼都没有给我打。”
我听完,暗觉奇怪,便不动声色地将茶杯放下。
大飞接着问道:“那你知道他最近跟谁接触比较密切吗?”“有,还真有。”
老王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前段时间,我经常看见一个陌生人来找他。
那人喜欢戴一顶绅士帽,穿一件黑色风衣,配黑色皮鞋。”
“具体长什么样子?”大飞迫不及待地追问。
这时老王想了想,说道:“那个陌生人每次都戴着帽子,看不大清楚,四十岁左右的样子,国字脸,没有留胡子。”
“他是干什么的你大概了解吗?”“不清楚啊警官,有可能是来找李飞来买画的吧。”
老王回答说。
“除了这个人以外,李飞最近还见过什么人?”我盯着老王问道。
“好像没有了。”
大飞朝另一位警员招招手,“根据刚才的描述,走访一下周边的群众或者调取一下周围路口的监控摄像头,看看能不能摸清楚这个戴绅士帽的人的基本情况。”
“再了解一下有没有人近三天内见到过李飞。”
我开口补充道。
警员应了一声,便火速出门安排调查。
见老王这边再挖不出有用的线索,我和大飞等人依旧返回李飞家中。
05就在大家焦急地等待着调查结果时,我决定还是在屋内各个房间看看情况。
在屋内转完一圈之后,我双手抱胸沉思片刻,然后抬起头突然看向众人说道:“李飞完稿的画作呢?”大飞和余老板听完也是一惊,乍看起来李飞家中确实没有丢什么贵重物品,但是除了那张未完稿的画纸,整间屋子里就没有一张完整的画。
“你是说有人绑架了李飞,同时还盗走了他所有的作品。”
大飞疑惑地问道。
我仍旧沉思着,“也不能完全断定,还有可能是李飞自己将作品都转移走了。
所以有人为了找到李飞的作品才将其绑架,逼迫他交出所有的画。”
就在大家还在思考当中,之前出去调查戴绅士帽的陌生人的警员回来了。
“警长,镇上最近确实有一个戴着绅士帽穿着黑色风衣的陌生男人出现过,我们根据大家的反馈,画了这个人的模拟画像,然后与警局的人像库做了比对,发现与市里一位姓赵的画商神似。”
警员拿出一张照片和资料,递给大飞。
“这位画商过去也是一位画家,只是后来没有什么名气,就放弃了画家这个职业,改行做画商了。”
“现在这位画商在哪里?”大飞问道。
“不知道,这两天也没有人见过这位画商。”
“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加派人手去找。”
警员点了点头,急忙冲出了屋子。
“等一下。”
我叫住他,“再联系一下市里的警察局,让他们协助调查一下。”
“好嘞。”
警员边回答边走出大门。
06“现在我们只能在这里等结果吗?”我觉得有些不安,毕竟李飞已经消失三天了,再这样拖下去,我怕他会有生命危险。
“这样下去搞不好要出人命的。”
“可是现在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等找到那个画商了。”
余老板泄气似地坐在一旁椅子上。
“就现在的线索来看,李飞很可能是和这位姓赵的画商在谈生意时谈崩了,从而被画商绑架了。”
大飞摸了摸下巴,“应该是画商出的价没有达到李飞的心理预期,所以就把画全部藏起来了。
而画商为了得到那些画,就只有把李飞绑起来,逼迫他将画全部交出来。”
余老板在一旁忙不迭点头,“对对对,飞警长讲得很有道理。”
我一边踱步一边思考着,“还有一种可能,画商过去也是画家,只是因为其他原因放弃了这个身份,如果他认为李飞的画风和自己极为相似,而且还比自己的天赋水平更高,因此要求李飞给他当影子画手。
李飞不从,于是就将李飞绑架并掳走他所有的画作。”
“对对对,苏先生讲得也很有道理。”
余老板仍旧点着头。
“不过这些都是假设,具体情况还要等找到画商才能明了。”
大飞走到门口,想看着警员有没有返回。
“找画商需要时间,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想办法找到李飞的藏身之所。”
我不由地叹了口气。
“怎么想办法?”余老板也是长呼一口气,“总不能李飞还会给我们留下什么线索吧。”
我听完,眼睛一亮,语气略带兴奋地说道:“说不定李飞还真的有可能给我们留下了线索。”
我快步走到摆放那幅残画的架子前面,仔细端详起画中的内容。
“画中这栋旧楼在哪里?你们有谁见过吗?”我回头向众人问道。
余老板在一旁摇了摇头。
“这栋楼应该是真实存在的,不然李飞也不会将它画出来。”
我思索一会儿,继续说道,“既然这幅画没有完稿,说明李飞近期肯定去过这个地方,赶紧派人去找一找画中这栋房子。”
“要去哪里找?万一这栋房子不在本镇怎么办?”大飞提出疑虑。
“不会的,李飞极少出远门,特别是画这幅画的几天更没有出去过,我相信这栋房子就在本镇范围内。”
我沉吟一会儿,“派人往人迹罕至的地方去找,既然我们都没有见过,房子就应该不在镇中心地带。”
大飞点了点头,立刻招呼手下去寻找房子。
07等了半天,我们并没有等来画商的消息。
画商就像在镇子里蒸发了一样。
“目前,根据我们的排查,依旧没有找到画商的踪影,整整三天都没有人见过那个画商。”
警员在一旁给大飞汇报。
我一听,画商没有出现的时间和李飞消失的时间高度吻合,从现在的线索来分析,画商的嫌疑肯定是最大的。
“这位姓赵的画商是市里人,以前都没有来过镇里。
据了解,他过去当画家的时候,作品卖不出去,一度穷困潦倒,生活难以为继。”
警员继续汇报道。
“那他现在怎么摇身一变成了大画商,每天穿的跟贵族绅士一样?”大飞问道。
“根据从市里警局传过来的信息,他……”警员欲言又止,尴尬地看着我和余老板二人。
我知道,这个画商肯定是有过什么事,所以不想让我们这些外人听见。
大飞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都是自己人,没什么需要藏着掖着的。”
警员这才咽了口唾沫,开口说道:“这个姓赵的改行画商之后,确实赚了不少钱,从当初一个穷小子,摇身一变大富豪。”
“你不是废话吗,我知道他成了大富豪,我现在要听的是原因。”
大飞瞪了警员一眼。
“原因就是,他可能借着举办画展和销售画作的名义,走私古董瓷器和名家字画。”
警员稍微提高了音量。
我一听,正思考着,就听余老板大声说道,“呦吼,还有前科呢。”
说完一个人在那里嘿嘿笑着。
结果一看大伙儿都是一脸严肃,赶忙低头闭嘴不再言语。
“那为什么没把他抓起来,还让他在外面瞎溜达?”说话的是大飞,正好问出了我心中的想法。
警员翻了翻手里的材料,半天才说道,“市里的警局反馈说是证据不足。”
我眉头一皱,心想这还会证据不足。
08警员接着说道,“前两年,这位姓赵的画商举办了一场盛大的画展,出席画展的嘉宾都是全市有头有脸的社会名流,但是展出的作品据说都很稀疏平常。”
警员停下来话头,将资料翻过一页,“可是后来,这些画都被卖出了超出原本价值好几倍甚至好几十倍的高价。
于是便引起了警方的注意。”
余老板听得津津有味,不由得将椅子拖近到警员身旁,竖起耳朵来仔细听着。
“后来,警方在跟踪运输画展作品的车辆时,截停了其中的卡车。”
“其中?”我出言打断道。
警员看了看我,解释道:“是的,根据资料显示,当时还有两辆一同押送货物的轿车,但都趁乱跑走了。”
“然后呢?”余老板赶紧追问道。
“然后警方就在卡车内装画的箱子里,发现了几件古代的珍贵瓷器和名家字画,初步估算价值达几千万之巨。”
警员合上手里的资料,“可是市里的警局只拦截到一辆卡车,卡车是通过第三方公司临聘的,转了好几道手,查不到最初的雇主,而且上面没有任何证据及线索能够指向姓赵的画商。
所以……”警员看着大飞,“最后判定为证据不足。”
我听完不由笑了笑——还证据不足,至少卡车是从画展仓库开出来的,就这一条线索深究下去也不会只是简单的一句证据不足。
当然,现在不是考虑姓赵的画商走私古董的事情,最要紧的自然是找到李飞的关押之所。
正在这时,出去寻找画中房子的警员们也都纷纷回来了,却都是一无所获。
“完了……完了,李飞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余老板丧气地将头重重地摇了两下,“我们镇里的天才年轻画家,就此陨落啦!”我正想阻止余老板在这种时刻说丧气话,却听见大飞的手机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