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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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霜雪初逢我立在抄手游廊下,看着檐角垂下的冰凌折射出细碎的光。

正月里的寒风卷着雪粒子往脖子里钻,我拢了拢身上半旧的狐裘,这是母亲留下的最后一件体面衣裳。

"姑娘,药煎好了。

"茯苓捧着黑漆木盘从月洞门走进来,鼻尖冻得通红。

我忙接过药盏,指尖被烫得一颤,褐色的药汁在青瓷碗里晃出涟漪。

西跨院最偏僻的厢房里,那人还在昏睡。

三日前我在后巷发现他时,玄色锦衣浸透了血,腰间玉带扣上嵌着的东珠足有拇指大。

此刻他安静地躺在青布帐中,剑眉入鬓,薄唇抿成苍白的线,倒是比醒着时少了几分凌厉。

我正要扶他起来喂药,忽见他腰间露出一截红绳。

拨开锦袍,半枚羊脂玉玦正贴在他心口,莹润生光。

我解下颈间从不离身的玉玦,两枚断口严丝合缝地合在一处,拼出半阙《长相思》。

"你..."手腕突然被攥住,药盏翻在被褥上。

那人不知何时醒了,凤眸里淬着寒星,目光落在我手中的玉玦上时却骤然化开春水。

他喉结动了动,声音沙哑得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是阿沅的女儿?"廊下传来杂沓的脚步声,继母王氏尖利的嗓音刺破雪幕:"给我搜!老爷新得的徽墨定是被这院里的人偷了去!"檐角灯笼被狂风吹得东摇西晃,王氏带着六个粗使婆子堵住院门。

她猩红的指甲直戳我面门:"深更半夜在后巷鬼鬼祟祟,倒要看看你藏了什么腌臜东西!"两个婆子架住我胳膊往柴房拖,茯苓突然扑上来咬住其中一人的手。

混乱中,我袖袋里的洒金笺飘落在地。

王氏眼尖地抢过,待看清落款处的靖南王府暗纹,脸色陡然煞白。

"母亲可瞧仔细了?"我挣开桎梏理了理鬓发,"三日前典当行收的五百两雪花银,正是靖南王府的印子钱。

"指尖拂过王氏颤抖的手背,"若让御史台知道当家主母逼嫡女借印子钱......"柴垛后突然传来闷响,萧景宸竟撑着剑踉跄走出。

他玄色中衣浸透鲜血,却将玉带扣重重拍在青石板上:"本王剿匪负伤,承蒙苏小姐施救,何来私会之说?"王嬷嬷突然指着茯苓惊叫:"这丫头方才往厨房送了带血的布条!"我反手掀开食盒,露出浸血的帕子:"女儿正要禀报,今日拾得只受伤的白狐,可惜......"指尖挑起块染血的兔皮,"剥皮时污了帕子。

"更声穿透雪幕,王氏指甲掐进掌心。

萧景宸忽然咳嗽着倚在我肩头,温热气息拂过耳畔:"明日卯时,会有人送拜帖。

"他垂落的广袖下,半枚玉玦正贴着我腕间红绳,拼出完整的"长相思"。

第二章:春日惊雷西窗外的海棠开得正艳,我却盯着案几上那套月白襦裙出神。

茯苓捧着鎏金铜盆进来时,正撞见我拿银簪试毒。

"姑娘这是..."小丫头吓得手一抖,水珠溅在青砖地上洇出深色痕迹。

我捻着银簪发黑的一端冷笑:"前日大厨房送来的燕窝盏,昨儿绣房赶制的蜀锦披风,今日又送来新裁的春衫。

"指尖划过衣襟处繁复的苏绣,针脚里隐约透出异香,"这般殷勤,倒让我想起母亲病重时那碗参汤。

"廊下忽起喧哗,苏明嫣带着四个丫鬟径直闯入。

她今日穿着胭脂红百蝶穿花裙,发间金步摇随着步伐叮咚作响,"姐姐怎的还不更衣?宾客们都到齐了。

"我任由她扯着胳膊起身,袖中暗藏的解毒丸贴着肌肤发凉。

转过屏风时,正瞧见翠翘将个青瓷瓶塞进妆奁底层。

宴席设在临水阁,王氏正殷勤地给御史夫人斟酒。

我落座时,萧景宸正坐在对面紫檀嵌玉屏风后,玄色锦袍衬得眉目如画,指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青玉酒盏。

临水阁的琉璃瓦映着春阳,苏明嫣胭脂红的裙裾扫过青石阶,腕间赤金镯子撞得叮咚作响。

她执壶斟酒时,袖口暗绣的曼陀罗纹在日光下一闪而逝。

"这西域葡萄酒最宜配冰。

"她将琉璃盏推至我面前,指尖刻意拂过盏沿。

酒液将将入口,萧景宸广袖突然扫过案几。

青玉盏"哐当"坠地,飞溅的瓷片割破苏明嫣的裙摆。

"可惜了这贡品。

"他俯身拾捡碎片,借着身形遮掩用唇语对我讲说:“吐,酒有合欢散。

"我佯装受惊打翻琉璃盏,殷红酒液泼在苏明嫣新裁的百蝶裙上。

趁她尖叫后退时,袖中早备的缠枝莲纹盏已换过两人的酒壶。

窗外春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我望着她饮尽那杯加料的酒,指尖将解毒丸碾碎在帕中。

不过半盏茶功夫,苏明嫣突然揪着衣领喘息。

她满面潮红地扯开衣襟,赤金璎珞项圈"咔嚓"断裂,珍珠滚落满地。

"好热......"她踉跄着扑向最近的锦衣公子,染着蔻丹的指甲抓破对方脸颊。

满座哗然中,老太君的龙头杖重重杵地。

我适时捧出袖中染毒的帕子:"祖母明鉴,方才二妹妹递酒时,这帕子沾了酒气竟发黑!"萧景宸的佩剑不知何时挑开苏明嫣的袖袋,朱红瓷瓶滚落他靴边:"巧了,本王上月剿匪,正从山贼处缴获此物。

""孽障!"老太君一杖抽在王氏膝窝,"这就是你教的好女儿?"暴雨裹着海棠砸在青石板上,我望着瘫软如泥的苏明嫣,颈间玉玦被萧景宸的体温熨得发烫——方才混乱中,他竟将半枚玉玦塞进我掌心。

回廊转角,他突然将我抵在朱漆柱上。

潮湿的蟒袍透出血腥气,指尖抚过我腕间被瓷片划破的红痕:"下次再敢涉险......"余音淹没在惊雷里,远处传来王氏撕心裂肺的哭喊,混着雨声,像极了我母亲咽气那夜的呜咽。

第三章:金玉良缘暮春的雨丝缠着柳絮,我跪在祠堂冰凉的金砖地上。

王氏的翡翠耳坠在供桌上投下幽光,"李侍郎家的公子虽有些风流,可到底是尚书房行走...""母亲是要我嫁给那个当街强抢民女的纨绔?"我盯着祖父的牌位轻笑,"上月初八他在醉仙楼打死歌姬,刑部案卷应该还没焚毁吧?"门外忽起马蹄声,惊雷般的嘶鸣刺破雨幕。

萧景宸裹着玄色大氅踏雨而来,蟒纹皂靴碾过门槛时,腰牌上"靖南"二字在烛火中泛着血光。

"苏小姐是在议亲?"他解下佩剑重重拍在供桌上,剑穗缠着的正是那枚东珠玉扣,"巧了,本王今日也是来提亲的。

"是夜,我对着铜镜卸簪,忽见窗外竹影轻晃。

萧景宸倒挂在檐角,墨发垂落如瀑,掌中白玉碗还冒着热气:"宫里新制的杏仁酪,趁热..."话音未落,巡夜婆子的灯笼已照到墙根。

“为什么?”我问他“你会知道的”我接过杏仁酪后,他飞身走了御书房龙涎香缭绕,皇帝执朱笔笑骂:"泼皮!当年求着去南境剿匪,如今又抢朕的墨宝赐婚?"萧景宸单膝压着玄色蟒袍,将染血的婚书铺满御案:"臣愿用十万兵权换这道圣旨。

"赐婚圣旨传到苏府那日,十二箱南海珍珠堵死了长街。

我展开洒金诏书,"一品诰命"四字旁竟钤着母亲闺名"阿沅"的私印。

萧景宸当着满院宾客,将东珠玉扣系在我凤冠流苏上:"十五年前你救我一命,余生换我护你周全。

"原来是这样……王氏撕烂的帕子飘落火盆,突然腾起幽蓝火焰。

萧景宸剑尖挑出灰烬中的金箔,正是三皇子府上的密纹。

暴雨骤降,他贴着我的耳垂低语:"大婚那日,且看为夫替你母亲讨债。

"第四章:洞房烛影喜烛爆出灯花时,我正握着合卺酒发怔。

萧景宸突然劈手夺过金盏,玄色蟒袍广袖带起的风掀动我额前珠帘。

他仰头饮尽杯中酒,喉结滚动时溅出几滴琥珀色,顺着脖颈滑进交领。

"王爷这是..."我话音未落,他猛地将我扑倒在鸳鸯锦被上。

发间金凤步摇撞在床柱发出脆响,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别动。

"鎏金烛台突然倾倒,喜烛滚到脚榻边。

萧景宸反手掷出玉如意,窗外传来闷哼。

待我回过神,他指尖已捏着支淬毒的孔雀簪,正是晨起时翠翘亲手为我簪上的。

"演场戏如何?"他贴着我的耳垂低语,掌心温度透过嫁衣灼人。

我咬破舌尖将血沫咳在帕子上,看着他踹翻烛台大吼:"传太医!"鎏金烛台滚落在地,火舌舔上猩红帷幔,瞬间映亮萧景宸眼底的杀机。

他指尖的孔雀簪泛着幽蓝寒光,簪头雕着的孔雀翎羽竟暗藏机关,细如牛毛的毒针正抵在我咽喉。

"闭气。

"他唇瓣擦过我耳垂,突然反手将毒簪刺入自己左臂。

我惊喘未出,他已扯落床帐裹住我,嘶声喝道:"王妃中毒了!"庭院霎时火光冲天,凌乱的脚步声混着刀剑出鞘声逼近。

翠翘第一个撞开房门,鬓发散乱地扑向床榻:"姑娘!"她染着蔻丹的指尖刚要掀开锦被,却被萧景宸的剑鞘压住手腕。

"劳烦姑娘取冰片来。

"他面色青白地倚在榻边,唇角溢出的黑血染脏了鸳鸯枕。

翠翘眼神闪烁地退下,裙摆扫过门槛时,我嗅到她袖中飘出的苦杏仁味——正是毒簪上"鹤顶红"的解药气息。

第五章:墨中乾坤子时的更鼓敲到第三声,地牢铁链"哗啦"作响。

翠翘被玄铁锁链吊在刑架上,萧景宸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染血的短刀:"三皇子许你什么?江南三进宅院?还是你弟弟的秀才功名?""王爷明鉴!"翠翘突然挣断腕间银镯,淬毒的银针直射我面门。

萧景宸广袖卷起腥风,竟徒手捏住毒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