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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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行十六岁那年,亲眼目睹师父弑爱后又***,师父只给他留下一句话:不要轻易爱人,不要像她一样。

但也是那一年,他遇上了清雨。

他在清雨身边待了三年,他只想弄明白一件事情。

爱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情?能让他的师父活成为情所困的懦夫,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那三年,是一个赌约。

景行发誓绝不离开她。

清雨承诺绝不负他。

可后来他才知道,他爱上的人,不过是个会自欺欺人的骗子。

骗他的心,骗他的身,骗得他体无完肤。

她的心里始终装着别人。

一个死在她手上的人。

景行拿什么和死人比?他终究还是落得像师父一样,成了一个为情所困的懦夫。

断送了性命。

1、“师父!不要——!”景行嘶吼着冲上前,却终究晚了一步。

剑光一闪,晚娘的剑已刺入萧易的胸膛。

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她的衣袖,也染红了景行的视线。

萧易踉跄后退,手紧紧捂住伤口,鲜血从指缝间涌出。

他望着晚娘,眼中交织着悔恨与痛苦:“是我……对不起你……若有来生……”“来生?”晚娘的笑声如寒冰碎裂,刺骨而凄厉,“负心汉,还敢提来生?!”她猛地拔出剑,鲜血溅落如雨,随即又是一剑刺下。

萧易的身体重重倒地,再无气息。

晚娘的笑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癫狂而绝望。

她低头看着脚下的尸体,血水从她脸颊滑落,分不清是血还是泪。

那张绝美的脸在血色的映衬下,显得妖艳而诡异。

景行站在不远处,浑身颤抖。

他从未见过师父这般模样——那双曾温柔如水的眼睛,此刻布满血丝,如同深渊中的恶鬼。

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后退,声音沙哑:“师父……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明明昨天还好好的……明明大家还一起吃饭……”晚娘的笑声戛然而止。

她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景行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凄美的笑:“景行,记住师父的话……不要轻易爱上别人,不要像我这般……”话音未落,她手中的剑已抵上自己的脖颈。

剑刃一转,鲜血如红梅般绽放在空中。

“师父!不要——!”景行扑倒在地,脸上溅满温热的血。

他仰头哀嚎,声音撕心裂肺,却再也唤不回那个曾温柔待他的人。

房间里,只剩下血腥与寂静,还有晚娘最后那句未说完的话,如同诅咒般萦绕在景行心头,久久不散。

2、三年后。

马车在山谷狭窄的车道上缓缓行驶,前后各有数名护卫骑马开道。

车内,青岚峰二公子王赫闭目养神。

忽然,马车剧烈颠簸,他猛然睁眼,外头传来嘈杂的喊声:“落石!山上有落石!”他掀开车帘,只见无数山石滚落而下,瞬间将马车砸中。

白马嘶鸣,尘土飞扬,马车倾斜,朝山崖跌落。

王赫在车内难以稳住身形,眼看即将坠地,他猛地翻身跃出,滚落在地。

山谷中,山雾弥漫,雨点悄然落下。

王赫还未从惊险中回神,山雾中一柄寒光闪过,直逼他的面门。

“是你!”王赫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看着那袭红衣身影。

他早料到会被刺杀,却未想到来人竟是她。

他迅速抽出腰间佩剑,与之交锋。

岸边,景行撑着一把油纸伞,静静立于雨中,目光冷峻地注视着前方的刀光剑影。

见清雨翻身躲过王赫的剑,他的心猛地一紧。

雨水打湿了清雨的红衣,她剑花一转,后退几步,躲过一击,随即从身后掏出几枚飞剑,迅疾射向王赫。

王赫的剑术虽精湛,却敌不过暗器的阴险,胸腹被飞剑划伤,鲜血渗出,染红衣襟。

寒光再闪,清雨的剑如毒蛇般刺出,直取王赫心口。

王赫无力躲避,剑锋深深刺入他的胸膛,将他钉在地上。

周围,护卫们或死或伤,鲜血与雨水混合,汇成一条血色的溪流。

“你的飞刀上有毒……你是真的想要我的命。”

王赫吐出一口血,声音沙哑虚弱,“是他派你来的?他连亲弟弟都不放过,真是残忍。”

清雨冷冷看着他,手中的剑稳稳插在他的心口,目光毫无波动,仿佛眼前的垂死之人与她毫无关系。

“你早该想到会有这一天。

老峰主命不久矣,他不杀你,如何坐上峰主之位?即便不死在我手上,你也活不了多久。”

青岚峰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大宗派,现任峰主未明确指定继承人,鼓励儿子们私下竞争。

如今峰主垂危,兄弟间的争斗已至白热化。

王赫苦笑,目光中透着一丝怜爱:“那你呢?你帮他弑亲,助纣为虐,可曾想过自己的下场?早点离开青岚峰吧……你曾是我的旧部,这是我最后的情分……毕竟……”他竭力凑近她耳边,低声说了几个字。

声音太轻,随风消散。

清雨眉头微皱:“死到临头还说这样的话。”

手中的剑又往前送了几分,彻底刺穿王赫的心肺。

王赫的身体猛地一颤,随即失去生机,双眼圆睁,似有未了之愿。

清雨抬头,雨水打在她的脸上,顺着下巴滴落。

她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但很快被冷漠取代。

这时,一把伞递了过来,为她遮住了雨。

清雨转头,看到景行站在身旁,目光温柔而关切。

不远处,一队人马赶来,跪在清雨面前,高喊:“门主!”清雨是青岚峰暗门门主。

她拔出剑,在雨水中甩去血迹,收入剑鞘,动作干净利落,仿佛刚才的杀戮不过是日常的一部分。

“将这里打扫干净。”

她吩咐属下,随后又深深看了王赫一眼,“青岚峰的二公子曝尸荒野不成体统,准备一口棺材,带回去吧。”

属下领命而去。

清雨走向溪水,猩红的血水扰乱了山谷的宁静。

她伸出手,雨水冲刷着她手上的血迹,低声呢喃:“一身的血腥味,真是难闻。”

语气中带着疲惫。

景行默默站在她身旁,手中的伞稳稳为她遮雨。

山上寺庙的钟声响起,穿过薄雾,佛音回荡在山谷间,似在为亡灵超度。

“景行,你说这世上真的有鬼吗?”清雨忽然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迷茫。

景行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山雾层层叠叠,看不真切。

他紧握清雨的手,厉声道:“有鬼又如何?来一只我杀一只,难不成鬼比活人厉害?”清雨嘴角微扬,她知道景行是在安慰她。

她手上的血早已洗不干净,每多杀一个人,便多添一份噩梦。

她知道自己终有一日会被这噩梦吞噬,甚至丧命。

她抬头,与景行的目光相接。

在他的眼眸中,她看见了自己的倒影——那双眼睛始终注视着她,仿佛永远不会偏离方向。

只有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她才能感到一丝安心。

“往生灯准备好了吗?今日又要多加一盏了。”

清雨低声问道。

景行点头:“已经叫人备下,供在佛堂。”

“你想得周到。”

清雨轻声回应,目光转向雨幕。

“景行,你说……我是不是在自欺欺人?”她没有看他,语气平静,却掩不住内心的挣扎。

景行握紧她的手,指尖传来微微的凉意:“清雨就是清雨,无需向任何人解释。”

他顿了顿,又轻声补充:“我说过,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

清雨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暖意。

她知道,景行的话里没有半分虚假。

沉默片刻后,她低声说道:“等处理完青岚峰的事,我们便成亲吧。”

景行闻言,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他轻声应道:“好。”

雨声依旧,清雨却觉得心中仿佛被什么刺痛了一下。

她望着景行的侧脸,心中默默祈祷:但愿这一切,不会成为他未来的噩梦。

3、清雨第一次见到景行,是在灵兽山下。

那时,她正追杀青岚峰的叛徒,一击命中后,山林间忽然传来一声嘶吼。

她转头望去,只见一名少年骑在一只雄狮上,身穿异族服饰,银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少年对眼前的刺杀场景毫无反应,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对周围的一切都不感兴趣。

他只是用手中的狗尾巴草轻轻拍打着狮子的***,狮子便顺从地朝反方向走去。

清雨从未见过如此通人性的狮子,心中不禁生出一丝贪念——若是能将这狮子带回青岚峰,该是何等威风。

她上前一步,冷声问道:“这狮子怎么卖?”景行抬头看了她一眼,语气淡漠:“你走开,这不是你能买得起的东西。”

那时的清雨已在青岚峰站稳脚跟,正是春风得意之时,最见不得有人比她更嚣张。

她冷笑一声:“好嚣张的小子,看你是真有本事,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话音未落,她已拔刀相向,身形一闪,将景行从狮背上扯下,刀刃直抵他的脖颈:“看来你也不过如此。

再问一句,卖还是不卖?”景行眉头未皱,语气依旧平静:“不卖。”

“给多少钱都不卖?”清雨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讥讽。

景行的脸色沉了下来:“这世上,不是什么东西都能用钱买到的。”

清雨嗤笑一声,只觉得他天真幼稚:“说不爱钱,不过是不知道钱的重要性罢了。

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只要你敢说,我就敢给。”

景行转过头,目光直视她。

她高高扬起的头颅,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仿佛世间万物皆在她掌握之中。

他不由得反问:“你说我幼稚,你凭什么这么说?你以为你是谁?你能给我什么?”清雨傲然抬头:“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要的东西,一定会得到。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终有一天,我会得到我想要的。”

景行沉默片刻,缓缓从地上站起。

那时的他,刚刚经历师父弑爱又***的巨大冲击,从灵兽山逃出,无处可去。

可眼前这个骄傲的女子,却莫名让他心动。

他想知道,待在她身边,会是什么感觉。

他在狮子耳边低语几句,狮子忽然朝清雨吼了一声。

清雨后退一步,以为对方要动手,却见景行只是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目光坚定地看着她:“这狮子只听我一个人的话,你买了它也没用。

你若真想带走它,我必须一同跟随。”

清雨愣了一下,随即勾起嘴角:“你这小子倒是有趣,竟还想着把自己也打包送给我。

这样的话,我可会当真的。”

景行的目光没有丝毫动摇,声音低沉而有力:“我堂堂灵兽山子弟,岂会出尔反尔?”清雨没有阻拦,任由他跟在身边,只是笑着提醒:“别到时候后悔。”

景行却摇头,语气坚定:“我绝不会为我想做的事而后悔。”

后来,清雨才知道,景行是灵兽山的弟子,自小拜入苏晚娘门下,精通天下禽兽的语言。

而景行也如他所说,自那天起,一直陪在她身边,再未离开。

4、清雨的宅邸中,设了一处小小的佛龛。

烛火摇曳,映照着佛像慈眉善目的面容,却衬得她手中那把还带着血腥味的长剑愈发冰冷。

她低头擦拭着剑身,动作轻柔,仿佛在抚慰一个老友。

佛龛前,一盏写着“王赫”名字的往生灯静静燃烧。

清雨将灯放好,随后拿起毛笔,蘸上朱砂,在一块新制的牌位上写下“青岚峰王赫”几个字。

她的小楷工整而清秀,字迹如她的人一般,带着几分冷冽的美。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景行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

药香弥漫,带着淡淡的苦涩。

他将药碗放在桌上,轻声说道:“喝药吧。

你身子不好,又淋了雨,这药对身体有好处。”

清雨皱了皱眉,目光依旧停留在牌位上:“味苦,我不喜欢。”

景行从怀里掏出一块饴糖,放在药碗旁:“喝了药再吃糖,就不苦了。”

他的语气温柔,像是在哄一个孩子。

可清雨依旧摇头,手中的毛笔轻轻扫过牌位的边缘,好似在为其拂去尘埃。

景行看着她,心中泛起一阵烦闷。

他低声说道:“清雨,若你心里不痛快,想离开,我也会随你一起。

所以……别瞒着我,好吗?”清雨抬起头,轻笑一声:“你说什么傻话?行了,别乱想了。

汤药放着吧,我等会儿喝。”

景行叹了口气,知道她不愿多谈。

青岚峰不是想离开就能离开的地方,出逃者一律被视为叛逆,等待他们的将是永无止境的追杀。

他不再多言,轻轻带上门,却在关门之前,又深深看了她一眼。

当景行再次来到佛堂时,清雨已不见踪影。

那碗汤药早已凉透,孤零零地放在桌上,未被人触碰过。

景行心中一紧,快步走出佛堂,朝前方的魂冢走去。

那里,一座新立的墓碑前,跪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清雨静静地跪在那里,背影单薄而孤寂。

景行的脚步顿住,只觉得脚底发软,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

他站在原地,久久未动,仿佛整个人都被冻结了一般。

夜深时,清雨推开宅邸的大门,疲惫地走进院子。

她的脚步很轻,怕惊扰了什么。

忽然,一道低沉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你去了哪里?”清雨的手瞬间按在剑柄上,目光锐利地朝声音的方向望去。

见是景行站在亭子旁,她才松了口气,放下戒备:“你在等我?抱歉,出去没提前与你说一声。”

她的语气带着些许歉意,却掩不住疲倦。

景行的声音压抑着怒意:“你一天没回来,就这样?你就不想给我一个交代?”清雨愣了一下,没想到他的反应如此激烈。

她解释道:“公子传书给我,交代了一些紧急的事情,一时没来得及与你打招呼。”

她的目光落在亭子里的汤药上,心中泛起一丝暖意,笑道:“你有心了,还准备了汤药。”

她端起碗,轻轻喝了一口,却皱了皱眉:“这汤药味道不太对。”

景行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碗,狠狠扔进亭子外的花坛。

碗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等的时间太长了,药性早就没了,再喝也没用。”

他的声音冰冷,仿佛意有所指。

清雨怔怔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忽然涌起一阵酸楚。

她站在原地,夜风拂过她的发梢,带走了她最后一丝温度。

清雨知道,自己手上的血早已洗不干净。

每多杀一个人,便多添一份噩梦。

可她别无选择。

青岚峰的权谋与杀戮,早已将她卷入深渊,无法挣脱。

她抬头望向夜空,星光黯淡,被一层薄雾遮蔽。

她低声喃喃:“景行,若有一天我堕入地狱,你还会陪在我身边吗?”无人回应,只有夜风轻轻拂过,带走她的低语,消散在无尽的黑暗中。

5、青岚峰位于北地,山匪横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清雨一家便是死在了山匪的刀下,唯有她一人侥幸逃生。

那年,她扮作死尸,从死人堆里被王赫拖出来时,浑身是血,几乎看不出人形。

王赫救了她,将她带回了青岚峰。

从此,清雨便成了王赫手中的一把利剑,为他出生入死。

然而,后来王赫与山匪有染,清雨无法接受,便投到了王韧门下。

这一举动在青岚峰引起了轩然***。

更换旧主是不耻的行为,清雨几乎遭到了所有旧部的排斥。

在王韧手下效力的第一年,她屡次执行必死的任务,凭借强悍的实力才撑了过来。

整整两年,她才坐上了暗门门主的位置。

然而,那些年,青岚峰也曾流传过一些流言。

有人说,清雨父母双亡后,王赫曾对她照顾有加,两人私下暗生情愫,只是碍于身份,未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