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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稠的夜色裹着霓虹，墨翟站在楚智大厦的玻璃幕墙下，抬头望见自己的倒影被切割成无数碎片。他的帆布鞋踩过全息广告投射的虚拟花瓣，那些花瓣立刻碎成二进制代码，在潮湿的空气中闪烁。

电梯升到108层时，他数着心跳。当金属门无声滑开，公输般正在量子沙盘前调试参数，三维投影的蓝光映在他银白的西装上，像披着电子冰川。

"这是夸父系统第72次迭代。"首席科学家的手指划过悬浮屏幕，无数神经突触模型在空中舒展，"只要接入脑机接口，人类的痛苦、犹疑、愤怒...都会变成可计算的变量。"他转身时，镜片后的瞳孔泛着机械校准般的冷光。

墨翟的帆布包滑落在地，露出里面老式笔记本电脑的棱角。他弯腰时瞥见沙盘边缘的漏洞——在意识模型的第七重加密层，有个蝴蝶状的缺口正悄然扩散。

"你们在喂养数字利维坦。"他直起身，袖口蹭过控制台，无意间触发警报。红色光纹瞬间爬满整个楼层，量子计算机的嗡鸣声突然拔高，如同千万只蝉在数据丛林里同时振翅。

楚王的全息影像就在这时降临。这位科技寡头的身影由无数流动的微型屏幕拼接而成，每个屏幕都播放着不同用户的实时数据流。"墨先生，你看到街角那个外卖骑手了吗？"他的声音带着算法优化过的亲和力，"他的电瓶车续航、接单路线、甚至呼吸频率，都是我们计算社会稳定系数的参数。"

墨翟摸到口袋里的U盘，表面被体温焐得发烫。昨夜在城中村的地下室，他亲眼看见那个叫宋清的程序员蜷缩在服务器机柜之间，后背的工牌还挂着楚智集团的LOGO。年轻人颤抖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出最后一行告密代码，窗外无人机巡逻的红光正扫过霉斑斑驳的墙壁。

"你们的模型漏算了这个。"墨翟突然将U盘插入控制台接口。量子沙盘开始剧烈震颤，那些完美的人脑模型突然长出荆棘状的错误代码，公输般精心设计的情绪变量像碰倒的多米诺骨牌般接连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