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童年那段惊心动魄的经历,便是如此,即便时光悠悠流转,那丝丝缕缕的惊悚余韵,依旧在岁月里隐隐回荡,仿若鬼魅的低吟,时不时撩拨着记忆的弦丝。
那是个骄阳似火的盛夏,炽热的阳光似要将大地烤焦,毫无保留地倾洒而下,每一寸土地都散发着滚烫的气息,仿若一块刚出炉的铁板。
蝉,像是被这酷热折磨得发了狂,在枝头声嘶力竭地鸣叫,那尖锐的声音仿佛要穿透人的耳膜,把整个世界的燥热都宣泄到了极致,似是在向这炎炎烈日发出最后的***。
母亲那时还是个扎着羊角辫、脸蛋红扑扑的小姑娘,纯真无邪的眼眸里闪烁着对这个世界的好奇与探索欲望。
她和几个年龄相仿、同样天真烂漫的小伙伴,实在耐不住这蒸笼般的闷热,小脑瓜一合计,便决定去村里那处众人皆知的池塘玩水。
那处池塘隐匿在一片荒草丛生的野地深处,宛如一颗被遗落荒野的墨绿色宝石,散发着神秘而诱人的光泽。
四周是连绵起伏、形态怪异的丘陵,平日里就少有人烟,仿若被尘世遗忘的角落,透着一股儿与世隔绝的阴森恐怖,仿若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
通往池塘的小路蜿蜒曲折,小路的两旁,杂草丛生,密密匝匝地簇拥在一起,它们的高度已然与腰际齐平,仿佛在宣告着它那野性的生命力。
微风吹过,肆意摇曳,发出“簌簌簌......簌簌簌......”的声响,像是在低语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又仿若隐藏暗处的幽灵在轻轻呢喃。
母亲和小伙伴们却满心满眼的只有玩水的快乐,哪里还顾得上这些潜藏的诡异气息,仿若一群脱缰的小马驹,满心欢喜地向着未知奔去。
她们像一群欢快的小鹿,蹦蹦跳跳地穿梭在草丛里,向着那心心念念的清凉之地奔去。
在抵达池塘边时,波光粼粼的水面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仿若一面巨大的魔镜,散发着蛊惑人心的魅力,吸引着她们投身其中,忘却一切烦恼与燥热。
小伙伴们迫不及待地褪去略显破旧的衣物,相继跳入了水中。
一时间,欢声笑语、打闹嬉戏声打破了这里长久的寂静,清脆的笑声在山谷间悠悠回荡,仿若一曲欢快的乐章,奏响了夏日的***。
母亲的水性不算太好,只能在浅水区小心翼翼地扑腾着,脚丫子在水底的沙石间轻轻划动,溅起一朵朵晶莹的水花,享受着这难得的惬意时光。
她那红扑扑的脸蛋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颊两侧,双眸明亮有神,宛如一只灵动的水精灵,在属于自己的小天地里欢快地畅游。
然而,平静很快就被打破了。
村里几个出了名的捣蛋鬼,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仿若从黑暗中突然蹿出的小鬼。
为首的那个,生得虎头虎脑,可此刻脸上却挂着一脸坏笑,他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透着恶作剧的狡黠,活脱脱一个小恶魔。
他瞅见母亲在水中略显笨拙的模样,竟起了捉弄之心,眼珠子滴溜一转,招呼着同伴,悄无声息地朝着母亲游了过去,仿若一群潜伏的猎手,盯上了毫无防备的猎物。
母亲还未察觉到异样,就被一双强有力的手猛地按进水里。
刹那间,惊恐如汹涌的潮水般将她淹没,她只觉眼前一黑,大脑瞬间空白,仿若坠入了无尽的深渊。
她拼命挣扎,双手在空中乱抓,纤细的手指无助地弯曲着,想要抓住哪怕一丝生机。
双脚在水中胡乱蹬踹,激起一大片水花,可池水却如恶魔的怀抱,无情地将她越裹越紧,让她渐渐沉沦。
母亲想要开口呼救,可口鼻不断呛进酸涩刺鼻的池水,使得她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那股酸涩直钻心肺。
眼前的世界迅速变得混沌一片,黑暗宛如一道来自九幽地狱的黑色幕布,刹那间将她笼罩,那仿若无尽深渊的死寂与恐惧迅速将她淹没。
其他小伙伴被这惊悚的一幕吓得目瞪口呆,愣在了原地,仿若被施了定身咒般,大脑瞬间空白,一时之间竟忘了呼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母亲在水中挣扎,不知所措。
起先那几个捣蛋鬼在发现情况不对之后,一溜烟的功夫就跑没影了,仿若受惊的野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母亲在水中绝望地挣扎。
就在母亲的意识逐渐模糊,以为自己要命丧于此的时候,幸好同村的大叔从池塘边的小路路过,仿若一道曙光,穿透黑暗,带来生的希望。
大叔是个身形魁梧的庄稼汉,那天他刚从地里干活回来,肩上还扛着那把饱经岁月洗礼的锄头,满脸的汗水与尘土交织,诉说着劳作的艰辛。
听到这边的动静不对,心头猛的一紧,顺着声音奔到池塘边,只见水面上一片混乱,一个小小的身影在水下若隐若现,仿若一只受伤的雏鸟,在水中无力地扑腾。
其他几个孩子站在那里瑟瑟发抖,胆小的已经哭出了声,仿若受惊的羔羊,无助地呜咽。
大叔来不及多想,连衣服都顾不得脱,一个箭步跨到水边,纵身一跃,扎进了水里。
他那宽厚的臂膀在水中有力地划动,几下便游到了母亲的身边,仿若蛟龙出海,迅猛而有力。
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后,才将母亲从死神手中抢了回来,并拖上了岸,硬生生地从鬼门关拽回了一条鲜活的生命。
彼时的母亲,双眼紧闭,面色青紫,嘴唇毫无一点血色,整个人就如同一具没有生气的木偶,早已没了意识,不省人事,仿若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
大叔心急如焚,他顾不上拧干身上湿透的衣裳,就让那湿漉漉的衣服紧紧贴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水滴顺着衣角不断滑落,仿若他焦急的泪水。
他一把抱起母亲,撒腿就往村子里跑去,脚步踉跄却不敢有丝毫的停歇,一心只想快点将母亲送回家中,求得一线生机。
一路上,汗水混着池水从他脸上滑落,滴在母亲惨白的脸上,他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孩子,坚持住,马上就到家了……”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满是焦急与关切,仿若是在向死神祈求,放过这可怜的孩子。
等母亲再悠悠转醒,发现自己已经躺在自家那张略显破旧却又十分熟悉的床上,仿若历经千帆后,终于回到了温暖的港湾。
母亲睡的床是那种老式的木床,整个床身漆黑如墨,床板却有些微微泛黄,仿若一位历经岁月沧桑的老人,静静诉说着往昔的故事。
蚊帐还是以前的那种老式布蚊帐,上面也打着好几个补丁,仿若岁月留下的瘢痕,记录着生活的艰辛。
可此刻在母亲眼中,却无比亲切,仿若漂泊许久后的归巢,给予她无尽的慰藉。
在床的周围是一圈关切的目光,外公满脸担忧地站在床边,眉头紧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母亲,仿若在守护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外婆则坐在一旁,手里还拿着未缝完的鞋垫,眼眶微微泛红,嘴里轻声念叨着什么,仿若在向神明祈祷,保佑母亲平安无事。
可母亲只觉得浑身无力,脸上像蒙了一层白纸,没有半点血色,嘴唇泛着青灰,眼神空洞而迷茫,仿若灵魂被抽离了身体,陷入了无尽的虚无。
村里的老人们纷纷围坐一旁,神色凝重,交头接耳地议论着,仿若一群智者在商讨着关乎生死的大事。
这些老人,个个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皱纹,仿若一本本记录着沧桑故事的古籍,每一道皱纹里都藏着一段往昔。
最后,一位辈分颇高、见多识广的老奶奶笃定地说:“这孩子魂丢了,得招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