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红娟站在医院的走廊里，消毒水的气味刺得她鼻子发酸。她低头看着手里的检查报告，那些陌生的医学术语像一把把尖刀，扎得她心口发疼。

"胃癌晚期。"医生的话还在耳边回响，"如果积极治疗，可能还有一年左右的时间。"

“一年。”她攥紧了报告单，纸张在她手中发出轻微的响声。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斑驳的树影投在走廊的地砖上，像极了老家院子里那棵老槐树。

三天前，她还在省城参加招聘会。手里攥着大专文凭，挤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投出了十几份简历。虽然数理化成绩不好，但她的文笔一直很出色，老师说她适合做文案工作。

手机突然响了，是父亲打来的。平时沉默寡言的父亲，声音里带着哽咽："红娟，你妈...你妈查出来得了重病..."

她连夜坐大巴赶回县城。母亲躺在病床上，比上次见面时又瘦了一圈，脸色蜡黄，眼窝深陷。看到女儿进来，母亲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要去大公司面试吗？"

易红娟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她想起高考那年，母亲为了给她凑学费，偷偷去县城卖血。被发现后，父亲第一次对母亲发了火，母亲却笑着说："咱闺女有出息，将来一定能考上好大学。"

"妈，我不去省城了。"易红娟握住母亲枯瘦的手，"我就在县城找工作，天天陪着你。"

母亲想说什么，却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易红娟连忙扶她坐起来，轻轻拍着她的背。母亲咳得撕心裂肺，最后吐出一口带血的痰。

那一刻，易红娟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了。她想起小时候，母亲总是天不亮就起床，给她做早饭，然后去地里干活。晚上回来，还要给她辅导功课。虽然家里穷，但母亲从不让她受委屈，总是把最好的都留给她。

"红娟啊，"母亲缓过气来，声音虚弱，"妈对不起你，耽误你的前程了..."

"别说了妈，"易红娟擦掉眼泪，"你养我这么大，该我照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