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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冬的雪粒子簌簌落在昭阳宫金丝楠木窗棂上,我跪在青砖地上,看着琉璃宫灯将帝王颀长的影子投在黄花梨屏风上。

他玄色龙纹袍角绣着五爪金线,每走一步,十二串东珠朝靴就在地砖上碾出细碎的金粉。

"抬起头来。

"我的手还按在《青囊遗篇》上,素白指尖沾着昨夜熬制药汁的褐色痕迹。

帝王金丝眼镜后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镜链随着他俯身的动作垂落在我颈侧,冰凉的玉质缠枝莲硌得皮肤发烫。

"陛下今日怎么不坐龙椅?"我望着他膝头摊开的漆盒,孔雀羽翎下露出半截青玉髓髓针,这是当年先帝赐死废太子的凶器。

他忽然抓住我执针的手腕,鎏金护甲划过腕间淡青脉络,"云殊姑娘可知,太医院上月呈上的龟鹿二仙胶方子里,添了三味禁药?"拇指重重碾过我跳动的脉搏,那里埋着昨夜替他逼出的寒毒,此刻正灼烧着经脉。

御花园传来鹤唳,惊起满树红梅。

我望着他腰间蹀躞带上晃动的螭纹佩,那是先帝最宠爱的瑞兽图腾。

二十年了,原来当年母后难产而死不是天灾,而是这枚能致人不孕的玉佩作祟。

"陛下既然知道那方子有问题..."我猛地抽回手,药杵砸在紫檀案上迸裂成八瓣,"何必还召我入宫?"他突然笑出声,笑声里裹着穿堂风卷来的血腥气。

指尖抚过我散落的青丝,将一支白玉兰簪斜插在我发间,"孤需要个能解天下至毒的女子。

"玉簪刺破头皮的瞬间,我看见血珠顺着簪头的缠枝莲纹蜿蜒而下,在青砖地上开出一朵殷红的莲。

三更天的更鼓响起时,我蜷缩在御书房角落拆解玉簪。

暗格里藏着半张泛黄的画,画中身着玄衣的男子正在月下抚琴,眉眼竟与今夜的帝王分毫不差。

画角题着"永昌三年春,凌墨亲笔",而当今圣上本名李昀,是先帝从边关捡回的弃婴。

"姑娘在找这个?"阴影笼罩下来,帝王握着我的手腕举到烛火旁。

我看着他瞳孔里映出的画纸,突然想起昨夜替他针灸时,那道从百会穴直贯涌泉穴的寒毒,恰似画中男子身上缠绕的锁链。

窗外惊雷炸响,暴雨冲刷着琉璃瓦上的嘲风脊兽。

他掐住我咽喉按在《太素经》堆砌的书墙上,血腥味混着沉水香钻入鼻腔,"你以为孤当真不知凌家灭门案?"书页间滑落半块虎符,暗格里的鸩羽毒酒在雷光中泛着幽蓝。

我忽然笑了,泪水砸在他紧绷的颈侧,"陛下既知真相,为何还要装二十年糊涂?"指甲深深掐进他掌心,"就像当年先帝赐死太子时,明明知道那孩子不是..."话未说完,喉间已灌入腥甜。

他掐着我腰间的软肉举起,我看见他袖口滑落半幅密诏,朱砂批注的"斩草除根"四字墨迹未干。

窗外传来内侍尖利通传:"陛下有请凌姑娘即刻移居冷宫!"寒玉阁的霜花在月光下闪烁,我摩挲着藏在枕下的龟甲。

二十年来太医院暗中采集的龙脉之血,终于集齐了九十九份。

当第一支淬毒银针穿透锦被时,我听见远处传来丧钟,这次是昭阳宫方向。

最后一次望向朝阳宫飞檐上的嘲风,我取出贴身玉佩割破指尖。

血滴在玉髓髓针上,瞬间化作漫天星斗。

这是凌家秘传的噬魂针法,专为克制帝王之血而创。

远处马蹄声踏碎晨雾,我知道这场棋局终将落幕,只是不知这盘残局里,究竟是谁在执棋。

寒玉阁的蟠龙柱在火把下泛着血色光泽,我反手将噬魂针刺入最后一处穴位。

九十九支银针悬浮在空中,针尾缀着的鲛人泪折射出诡异蓝光,照亮墙上历代帝王画像狰狞的面容。

"你果然来了。

"帝王的声音裹着铁甲寒风撞开雕花门,玄甲卫举着的火把汇成蜿蜒火蛇,"凌姑娘可知孤为何留你性命二十年?"我转身望着从阴影中走出的男人,他摘下染血的龙纹冠冕,墨色长发如瀑垂落。

那是二十年前失踪的凌墨,眉眼间跳动着与今夜帝王重叠的魂魄。

"为了等这局棋终了。

"我扯断颈间玉佩掷向火堆,爆裂的声响中传来熟悉的少年音色:"那年你抱着高烧的我闯进太医院,说要做我的兄长..."剑锋穿透我左肩的瞬间,记忆如潮水涌来。

十五岁那年我亲眼目睹凌家灭门,母亲将我推入枯井前塞给我的玉佩,此刻正在帝王掌心发烫。

他剑尖颤抖着停在半寸处,镜片后的瞳孔剧烈收缩。

"不可能..."帝王踉跄后退,剑鞘在地上刮出刺耳鸣叫,"朕的命格线明明..."剧痛席卷全身,我咳出黑血染红白纱裙。

噬魂针的反噬比想象中来得更快,但看到他颈侧浮现的莲花状胎记,我突然笑得发疯:"你以为换掉身份就能摆脱诅咒?看看窗外那些戴青铜鬼面的..."话音未落,整座宫殿突然剧烈震颤。

地砖缝隙渗出暗红液体,墙壁上历代帝王画像的眼珠齐刷刷转向东南方。

我挣扎着指向窗外,只见夜空中七颗星辰连成北斗形状,与昨夜在太医院密档见过的星象图完全重合。

"七星连珠...是开启龙渊阁的时辰!"帝王突然扯开衣襟,胸口狰狞的疤痕下藏着流动的黑色物质,"快用你的血!孤需要..."我咬破指尖在空中画出血符,九十九支银针突然调转方向刺向他周身大穴。

这是凌家秘传的"逆鳞刺",专门克制被龙脉之力侵蚀的躯壳。

在针尖触及皮肤的刹那,我看见无数画面涌入脑海——二十年前的太医院地宫,三百具童尸骸骨摆成八卦阵,每具尸体心口都钉着刻有帝王生辰八字的青铜钉。

"住手!"帝王嘶吼着挥剑斩断银针,剑气却将我推向正在崩塌的蟠龙柱。

在即将撞上冰冷地面的瞬间,他突然将我扑倒。

漫天飞溅的琉璃碎片中,我看到他后颈浮现的莲花烙印正渗出黑色粘稠液体。

原来我们都在等这场宿命对决。

他用沾满黑血的手抚摸我染血的脸颊,镜片后的眼睛已变成完全的暗金色:"当年母后难产而死,是因为她怀的根本不是..."雷鸣撕裂天际的刹那,我反手将噬魂针刺入他心口。

这是唯一的机会,也是最后的赌注。

鲛人泪遇血爆发的强光中,我看见他嘴角扬起解脱的微笑,那是我二十年来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凌墨。

"你赢了。

"他握着我的手渐渐冰凉,"但江山..."话未说完就被冲天火光吞没。

我摸索着抓住他染血的衣襟,发现内衬里藏着半块刻着"凌"字的玉佩,与我藏在发间的残片终于合二为一。

废墟中的余烬还在跳动,我踩着满地碎玉走向宫门。

远处传来丧钟声响,这次不再是昭阳宫,而是皇陵方向。

怀中的玉佩突然变得滚烫,指引我走向冷宫地宫深处。

在那里,我找到了先帝自焚的焦尸,他手中紧握的正是云殊现世佩戴的半块玉佩。

涅槃纹我从焦尸怀中捧出那半块染血的玉佩,残片边缘的裂痕突然泛起微光。

地宫穹顶的星轨图开始缓缓转动,七颗星辰坠落成荧荧光砂,在地面汇聚成巨大的太极图案。

"这是...龙渊阁的求道阵?"我抚摸着玉佩上熟悉的云雷纹,突然想起凌墨十五岁那年教我识星时的话:"北斗第七星是帝王劫,南斗第四星乃庶民命。

"此刻星光正透过地砖缝隙,在我们脚下织就血色的罗网。

整座皇陵开始震颤,墙壁上的历代帝王画像集体睁开空洞的眼眶。

我看见先帝自焚的焦黑指骨中,攥着一枚与我手中一模一样的玉佩。

两枚残片接触的瞬间,地宫深处传来青铜编钟的嗡鸣,尘封两千年的星轨仪轰然转动。

穹顶星图骤然坍缩成银色旋涡,我被吸向光幕中心。

无数金线从虚空垂落,将我和先帝的残影缠绕成巨大的茧。

在意识消散前的刹那,我看见凌墨站在时光裂隙彼端,他手中握着的不是剑,而是那支曾刺穿我心脏的噬魂针。

"这次轮到我等你了。

"他的声音带着轮回千年的疲惫,针尖在虚空划出古老的契文。

无数萤火虫从地宫壁画中飞出,组成我从未见过的生辰八字——与二十年前太医院密档中某个被抹去的名字完全一致。

最后的意识里,我化作万千星砂洒向人间。

黎明时分,守陵人在寒玉阁废墟发现一株红梅,花瓣上凝结着北斗七星的纹路。

而在三百里外的昭阳宫遗址,某位戴青铜鬼面的老宦官在龟甲上刻下新的预言:"双生劫破,荧惑守心,龙渊之火焚尽旧尘。

"我站在皇陵地宫第七层的螺旋阶梯上,脚下是流淌着荧光的星砂长河。

这些从穹顶坠落的银色颗粒在空中凝结成古老的甲骨文,每一道裂纹都在诉说着被遗忘的秘史。

左手腕的噬魂针突然剧烈震颤,针尾的鲛人泪泛起血色光芒。

我低头看着掌心浮现的星图,北斗七星的位置正在发生诡异偏移——本该指向后山的贪狼星,此刻竟与代表皇权的紫微星重叠。

"屏息。

"清冷男声从身后传来,我转头看见凌墨穿着染血的龙袍,腰间玉带系着的却是当年太医院常用的银丝绦。

他指尖缠绕着与我手腕相同的星砂,"这不是预言,是正在发生的现实。

"整座地宫开始倾斜,星砂长河逆流而上涌入墙壁。

凌墨抓住我的手按在刻满符文的青铜门上,那些文字突然活了过来,化作青蛇钻进我们相握的掌心。

剧痛中我看见无数画面闪现:戴着青铜鬼面的老宦官在星轨仪前刻下预言,先帝自焚时手中紧握的玉佩迸发出冲天火光......"快走!"凌墨突然将我推进发光的星砂旋涡,我看到他转身冲向正在崩塌的太极阵。

三百根金线从虚空垂落缠住他的身体,每一根都链接着历代帝王棺椁表面的饕餮纹。

在意识消散前的瞬间,我听见他低笑:"这次换我等你轮回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