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茶用孟婆汤在石面画符,青砖地面突然浮现八卦阵图。
沈青崖按记忆转动供桌上的青铜烛台,暗门轧轧开启的刹那,阴风裹着檀香味扑面而来。
密室里,七盏长明灯组成北斗阵。
中央玉琮散发着莹润青光,与沈青崖手中玉镯产生共鸣。
当他将阴阳扣放入玉琮中心凹槽时,地面突然浮现血色星图,二十八宿方位各摆着件沈家祖传玉器。
"青龙七宿缺了角。
"阿茶指着东方空位,"这就是他们要抢阴阳扣的原因?
"墙面突然传来机关转动声,沈青崖转头看见供桌上的先祖画像渗出墨迹。
画中穿明代官服的男子缓缓转头,手中笏板浮现篆文:"戌时三刻,玉碎人亡。
"阿茶突然拽着他扑倒在地,三支淬毒袖箭钉入他们方才站立处。
玄门协会的纸人追兵从梁上飘落,为首的纸人腹部鼓胀如孕妇,肚皮上画着血色符咒。
"是子母煞!
"阿茶甩出孟婆汤,液体在半空凝成冰锥。
纸人腹部爆开,血雾中飞出密密麻麻的尸蟞,翅膀上沾着磷粉。
沈青崖抓起供桌的青铜爵泼洒灯油,尸蟞群遇火即燃,在惨叫声中化作灰烬。
玉琮突然剧烈震动,星图开始逆转。
沈青崖发现先祖画像的背景竟是上海地图,陆家嘴金融区的位置标着枚滴血玉印。
"有人在改城市风水局......"他话音未落,整座祠堂突然地动山摇。
密室外传来汽车急刹声,阿茶扒着窗缝倒吸冷气——十二辆黑色SUV围住宗祠,车顶架着改装过的青铜罗盘。
沈氏宗祠的朱漆大门在梅雨季里洇出暗红斑块,门环上的椒图衔着生锈铜锁。
阿茶用孟婆汤浇在锁眼,青铜兽首突然转动眼珠,发出齿轮咬合的咔嗒声。
"这是鲁班锁。
"沈青崖按住门环逆时针转了三圈,"祖父说过,沈家机关术承自墨家......"话音未落,两扇门板轰然中开。
阴湿的穿堂风卷着纸钱灰扑面而来,阿茶腕间的五帝钱串叮当作响。
正厅梁上悬着二十西盏琉璃宫灯,灯罩上绘的却不是寻常花鸟,而是二十八星宿图。
灯光透过青龙七宿的角木蛟图案,在青砖地面投下扭曲的蛇影。
沈青崖的皮鞋刚踏上中庭的阴阳鱼地砖,怀中的阴阳扣突然发出蜂鸣。
百年银杏的树冠无风自动,树根隆起处露出半截石碑,残缺的"泰山石敢当"字迹间爬满暗红苔藓。
"退后!
"阿茶突然甩出朱砂绳缠住他的腰。
只见石碑表面渗出黑色黏液,苔藓如同活物般聚成手掌形状,猛地抓向沈青崖脚踝。
沈青崖抽出随身携带的犀角刀划破指尖,血珠滴在石碑的瞬间,那些蠕动的苔藓突然僵住。
阴阳扣投射出全息符咒,青光扫过之处,苔藓簌簌剥落,露出碑面隐藏的篆文:"镇八方邪祟,守九泉安宁"。
阿茶用孟婆汤在石碑表面勾勒出敕令符,青砖地面突然浮现首径三丈的八卦阵。
乾位对应的西北角砖石下陷,露出通向地宫的密道。
霉味混着线香味涌出时,沈青崖突然想起七岁那年的中元节——祖父带他进入地宫时,那些悬浮在空中的长明灯也是这样忽明忽暗。
地宫中央的汉白玉祭台上,七盏青铜雁鱼灯按北斗方位排列。
灯油早己干涸,灯芯却诡异地燃着幽蓝火焰。
当沈青崖将阴阳扣放入祭台中央的玉琮凹槽时,二十八块地砖同时翻转,露出沈家历代收藏的镇邪玉器:商周时期的玄鸟玉佩泛着血光,战国谷纹璧上的云气正在缓慢流转。
"这些玉器在吸收地脉阴气。
"阿茶用银针试探玉璧表面,针尖瞬间结出冰霜,"看东方青龙位!
"本该摆放苍龙七宿玉雕的位置空着,缺口处残留的香灰组成卦象。
沈青崖蘸取香灰在掌心推算,脸色骤变:"雷水解卦,东北方有祸。
有人用沈家法器破了陆家嘴的锁龙局......"祭台突然剧烈震动,玉琮表面浮现血管状纹路。
阿茶拽着他滚向侧方立柱,三支袖箭擦着发梢钉入祭台,箭尾系着的符纸燃起绿色鬼火。
抬头望去,六个纸人倒悬在梁间,惨白的脸上用尸油画着傀儡符。
为首的纸人腹部突然裂开,爬出个浑身青紫的鬼婴。
婴孩脖颈系着红绳,绳上铜铃刻着玄门协会徽记。
更多鬼婴从纸人腹腔涌出,指甲抓挠地砖的声音让人牙酸。
"子母尸煞!
"阿茶咬破手指在虚空画出血符,"这些是用堕胎死婴炼的邪物!
"沈青崖抓起祭台上的青铜簋砸向鬼婴,暗红液体泼洒处冒起青烟。
液体接触鬼婴皮肤的瞬间,竟发出热油煎肉的滋滋声。
他这才看清簋内凝结着黑色块状物——是混合朱砂和黑狗血的陈年血膏。
阿茶趁机抛出孟婆汤,液体在空中凝成冰网罩住尸煞。
沈青崖趁机转动玉琮,青龙位的缺口突然射出青光。
地宫穹顶的星图开始旋转,二十八宿玉器同时嗡鸣,声波震得纸人纷纷自燃。
当最后一只鬼婴在声波中化为灰烬时,玉琮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
画面中是穿着中山装的祖父,正在陆家嘴埋下刻满符咒的玉圭。
随着镜头拉远,沈青崖惊觉东方明珠电视塔的位置,正是当年祖父布置的"潜龙在渊"风水局阵眼。
"他们用沈家法器逆转了风水......"沈青崖突然捂住右眼。
阴阳扣传来灼痛感,他透过指缝看见地宫墙壁渗出鲜血,先祖画像中的明代官员正缓缓转头。
画像上的笏板浮现血字警告时,整座宗祠突然剧烈摇晃。
沈青崖扶住祭台才没摔倒,却摸到玉琮底部新鲜的刻痕——是苏老板惯用的瘦金体:"申时三刻,龙华塔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