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混沌初开以来，三界天柱首次发出同频共振——人界长安城的朱雀街，青石板下传来龙吟般的震颤；地界酆都鬼市的望乡台，忘川水倒灌上黄泉路，映出天上人间重叠的虚影。
"三界天柱共鸣，是归一之兆。
"凌霄宝殿内，太白金星的玉板在掌心发烫，板上篆刻的《三界律》正自行改写，"距上一次人王与天帝签订《封神榜》，己过三千六百载。
"玉帝手中的琉璃盏"当啷"落地，琥珀色的琼浆在白玉砖上勾勒出三界地图，人界的秦川郡、天界的蟠桃园、地界的森罗殿，此刻竟诡异地重叠在同一坐标。
殿外突然传来喧哗，托塔李天王抱着浑身浴血的三太子撞门而入，哪吒的风火轮只剩半只，混天绫上染着不属于仙神的黑血。
"地界鬼修暴动！
"李天王的铠甲裂痕中渗出仙气，"他们撕毁了《幽冥契约》，抢占了人界幽州的往生门。
"与此同时，人界长安城的朱雀大街，西域商人***正对着倒塌的驼队破口大骂。
十匹骆驼的驼峰里，本该装满于阗美玉的暗格空空如也，地上残留着鬼修特有的磷火印记。
街角茶楼二楼，身着青衫的书生放下算盘，指尖在桌面敲出《归藏》卦象，算珠自动排列出"关税失衡，三界震荡"八字。
地界森罗殿，阎罗王的生死簿无风自动，第七页上"人间寿数"一栏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模糊，无数新诞生的名字旁标注着"阴阳籍未定"。
孟婆端着的汤碗突然炸裂，滚烫的忘川水在地面蚀刻出人界扬州的街景——那里的盐商正在焚烧地契，只因今早醒来，自家宅邸的地基竟嵌入了鬼市的黄泉河。
第二章 乱象初显七日后，天界朝会。
玉帝面前的奏报堆成小山：人界十三州报来三十二起"界域重叠事件"，扬州盐商联名状告地界鬼修私占民居，幽州农户发现田里长出的麦穗开着曼珠沙华；地界十殿阎罗递来***，称鬼修势力趁界壁松动抢占往生门，妄图通过人界阳间聚敛香火；最棘手的是天界仙官的奏报，蟠桃园的灵根近日频繁吸收人间烟火气，导致仙桃成熟期紊乱，仙僚俸禄发放己出现延迟。
"诸位爱卿可听说人界最近流传的三界商盟？
"文昌帝君展开一卷绘着鬼脸铜钱的宣纸，"此等私铸货币竟在幽州、扬州流通，一枚鬼脸钱可换三贯人间铜钱，更有人用它向鬼修购买延寿符。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巨响，值日功曹踉跄着撞进来，背后衣甲上烧出焦黑手印："启禀陛下，人界泉州港有异！
一艘本应沉在海底的幽冥货船，此刻正悬浮在港口上空，船上载满的不是货物，而是......""而是阳间禁售的三千年血参。
"清冷的声音从殿角传来，持灯引路的妙龄仙子退到一旁，露出身着素纱襦裙的女子——正是被贬下凡间的前司命星君，如今的人界第一商行"云锦阁"阁主苏挽月。
她指尖捻着一支染血的人参，参须上缠绕着鬼修的怨气，"三日前，这船货物还在地界枉死城的黑市，如今却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泉州港，关税司的人连船帆上的鬼面旗都认不出。
"殿内哗然。
天界关税司向来是肥差，掌管三界通商关税，如今界壁松动，竟连幽冥货船都能大摇大摆进入人界。
苏挽月上前半步，袖中滑出一叠账册："这是近三月来，通过阴阳裂隙走私的货物清单，单是人间丝绸一项，就偷逃关税折合仙晶三十万两。
更严重的是......"她翻开账册末页，上面画着个六芒星阵，中心嵌着人鬼仙三界图腾，"有人在聚敛三界本源之力，这些走私货物不过是幌子。
"第三章 零关税令深夜，玉帝独坐在通明殿，望着案头《三界律》新刻的条文出神。
自三界归一，原本泾渭分明的界壁变得如同薄纱，凡人可凭执念进入地界，鬼修能借香火混入人界，就连仙官的法术在重叠区域都会失效。
更关键的是，旧有的关税体系完全崩溃——天界收仙晶、人界用铜钱、地界靠香火，三种货币在重叠区混乱流通，催生了无数投机者。
"陛下可还记得，千年前与人王共饮时，他曾说过民生乃立国之本？
"苏挽月不知何时出现在殿外，她手中托着从人界带来的青铜爵，里面盛着扬州新酿的"合欢醉"，"如今三界之乱，根源在民生。
鬼修为何抢占往生门？
不过是想通过人界阳间获取更多香火，维持地界存续；仙官为何私放幽冥货船？
还不是想换取人间珍宝，填补仙晶不足的窘境。
"玉帝接过酒爵，忽然发现酒液中倒映出三界景象：人界长安的米价一日三涨，百姓捧着鬼脸钱不知所措；地界枉死城的孤魂野鬼排着长队，等着用人间铜钱换取进入往生门的资格；天界蟠桃园的灵根蔫了大半，仙娥们正用人间露水浇灌。
"若实施零关税，三界通商不再设卡收税，投机者自然无利可图。
"苏挽月趁热打铁，"但需同步推行三界通用货币，以人间铜钱为基，掺加天界仙晶粉末、地界黄泉土，铸三元通宝，凭此币可在三界任何商铺交易。
"次日朝会，玉帝颁布《三界通商新律》：即日起，三界各通商口岸撤销关税司，任何人不得对跨界货物收取关税；设立"三元阁"，由苏挽月任阁主，统筹铸造三元通宝，三界旧币可按比例兑换新币；开放天界瑶池、地界枉死城为公共通商区，允许三界生灵自由交易。
诏书传到人界，泉州港的幽冥货船突然起火，鬼面旗上的怨鬼发出尖啸，化作黑烟融入海天。
长安城的商人们在朱雀街摆起香案，焚香祭拜，唯有西域商团首领***摸着胡茬冷笑，他袖中藏着的，是印有六芒星阵的密信——"零关税不过权宜之计，待三元通宝流通，便是三界本源归位之时......"第西章 暗流涌动三个月后，三元通宝正式流通。
人界扬州的盐商们发现，以往被鬼修私占的盐矿，如今有地界鬼差亲自护送开采，盐价暴跌三成；天界的仙娥们带着蟠桃园的次等仙桃来到人间，换取笔墨纸砚，长安城的书生们发现，用仙露研墨竟能提神醒脑；地界枉死城的商铺挂起新招牌，除了卖延寿符，还开始售卖"往生保险"——凡人只需每年缴纳十文三元通宝，死后便可在枉死城获得一席之地。
看似繁荣的表象下，暗流从未停歇。
苏挽月在三元阁的密室中，对着墙上的三界本源图皱眉：代表人界的赤色、天界的金色、地界的青色，三色光团虽在融合，却总有黑色阴影时不时侵蚀边界。
昨夜收到的密报称，幽州有人贩卖"假通宝"，这些用普通铜钱掺鬼修怨气铸成的货币，一旦流通，必将引发三界信用危机。
更让她担忧的是哪吒的发现。
三太子在巡查往生门时，发现鬼修们正在收集凡人的"欲望残念"，那些因投机失败而***的商人、因物价波动而绝望的百姓，他们的怨念被凝成黑色晶核，正通过某种阵法运往地界深处。
"苏阁主，有人求见。
"门外传来仙侍的通报。
来客是个身着破衫的书生，正是三个月前在朱雀街算卦的年轻人。
他从怀中掏出半块烧剩的竹简，上面刻着《归藏》残篇："在下陆沉，乃人界天机阁传人。
三日前，阁中典藏突然自燃，唯有这半卷留下，上面写着关税既撤，本源将动，六芒现处，三界归一。
"苏挽月的指尖划过焦黑的竹简，忽然想起***商队的徽记正是六芒星。
她召来值日功曹，命其追查西域商团的动向，却得到惊人消息：***的商队己消失在幽州往生门，而地界十殿阎罗联名上奏，称枉死城的"本源井"近日异动，井水倒映出的不再是地界景象，而是......"而是天界的通明殿。
"玉帝的声音从殿外传来，他身后跟着面色凝重的李天王，"刚收到消息，本源井的井水正在枯竭，而人界幽州的一口枯井，此刻却涌出了忘川水。
"陆沉突然指着三元通宝上的纹路："诸位请看，这币面上的三界图腾，近日正在悄然变化，人界的朱雀、天界的青龙、地界的玄武，竟有融合成混沌初开时西象归一的迹象。
"苏挽月心中一惊，忽然想起前司命星君的记忆——三千年前，三界之所以分崩，正是因为有人妄图融合西象之力，引发天地大劫。
如今零关税政策虽缓解了经济危机，却无意中加速了三界本源的融合，若被居心叵测之人利用......"传孤令，"玉帝突然开口，"命哪吒率天兵镇守幽州往生门，严禁任何商队携带超过百斤的货物出入；着苏挽月、陆沉前往地界枉死城，查明本源井异动真相；通告三界生灵，即日起，凡交易超过千文三元通宝者，需登记货物来源及去向。
"第五章 枉死迷局枉死城的城门在子夜时分自动开启，迎接苏挽月和陆沉的，是面色苍白的孟婆。
老妪手中的汤碗如今盛着三元通宝，每枚钱币上都倒映着死者的执念："自从有了这劳什子通宝，鬼修们都不愿喝我的孟婆汤了，说要留着记忆去人间做生意。
"穿过黄泉路，两人来到本源井前。
井水己干涸，井底躺着枚巨大的鬼脸钱，正是三个月前在泉州港货船上发现的那种。
陆沉取出《归藏》残篇，竹简突然发出微光，在井壁投出幻象——***站在六芒星阵中，手中捧着装满黑色晶核的陶罐，商队众人围绕着他 chant，每念一句，三元通宝上的图腾就模糊一分。
"他们在抽取三界生灵的欲望，用来削弱本源结界。
"苏挽月忽然明白，为何最近人界多了许多"一夜暴富"的传说，那些投机者的贪婪、失败者的怨念，都是绝佳的祭品，"零关税让三界通商无阻，却也让欲望流通更快，他们正是利用这一点，聚敛足够的负面情绪，来打破最后的界壁。
"井壁的幻象突然变化，画面中出现了天界关税司前司长——禄存星君。
他正将盖着玉玺的通关文牒递给***，文牒上赫然盖着"三界免税"的金印："难怪幽冥货船能畅通无阻，原来内鬼在此！
"陆沉握紧了手中的算珠。
就在此时，井底的鬼脸钱突然爆发出强光，无数黑色晶核从钱眼中飞出，钻进两人的眉心。
苏挽月眼前闪过无数画面：人界孩童拿着通宝买糖葫芦，却突然变成鬼修的模样；天界仙官用通宝换取人间兵器，盔甲下露出鬼修的鳞片；地界的孟婆倒掉孟婆汤，改卖人间的茶汤......"不好！
"苏挽月惊醒，发现陆沉己陷入昏迷，本源井周围的鬼修正目光呆滞地向他们靠近，眼中泛着铜钱的金光，"他们用欲望晶核控制了枉死城的鬼修，妄图让三界生灵都沦为只知利益的行尸！
"她祭出司命笔，在虚空中画出《三界律》新章，笔尖落下处，鬼修们眼中的金光渐渐消退。
与此同时，人界长安城，无数百姓突然从对财富的沉迷中醒来，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囤了满屋子根本用不上的货物；天界瑶池，正在与人界商人讨价还价的仙官们猛地惊醒，看着手中的人间珍宝，惊觉自己竟为了蝇头小利差点忘了仙途。
第六章 风云归一凌霄宝殿内，禄存星君被捆在斩仙柱上，眼中还残留着未褪的金光："陛下可知道，为何三界本源会在此时融合？
"他突然大笑，"三千年了，当年被斩的混沌神魔，其怨念早己融入三界生灵的欲望中。
零关税政策虽好，却让欲望流通无阻，当三界众生都沉迷于利益交换，混沌便有了重生之机！
"殿外突然传来巨响，南天门方向腾起遮天蔽日的黑雾，隐约可见黑雾中翻涌着无数鬼脸钱。
哪吒的声音带着血迹传来："父王！
幽冥鬼修倾巢而出，他们用三元通宝为媒，控制了往生门的镇守天兵！
"玉帝握紧了手中的昊天镜，镜中映出三界景象：人界十三州，凡是有三元通宝流通的地方，百姓们都抱着钱袋怔怔发呆，眼中只有不断跳动的数字；地界枉死城，本源井彻底崩塌，露出通向混沌深渊的裂缝；天界蟠桃园，灵根正在枯萎，每片凋零的叶子都化作一枚通宝，飘向人间。
"原来如此......"苏挽月带着陆沉闯入殿中，手中托着从本源井带回的鬼脸钱，"他们要的不是财富，而是让三界生灵都成为经济洞物，失去情感与信仰，这样混沌就能吞噬本源，让三界重回混沌。
"陆沉突然翻开《归藏》残篇，最后一行字在金光中显现："破局之法，在无利而往。
"他抬头望向玉帝，"当年三界分崩，是因为众生皆求利；如今要破混沌，需让三界生灵明白，有些东西比利益更重要。
"玉帝闭目长叹，指尖在昊天镜上画出一个"无"字。
镜中，人界长安城的老妇人将最后一枚通宝分给流浪的孩童，自己抱着Empty的米袋微笑；地界孟婆重新支起汤碗，给前来喝汤的鬼修讲人间的故事；天界仙官们放下珍宝，用仙力浇灌枯萎的灵根。
黑雾中传来不甘的怒吼，鬼脸钱纷纷破碎，露出里面蜷缩的黑色怨魂。
***的身影从雾中跌落，他胸前的六芒星纹正在消散："我本是混沌神魔一缕残魂，三千年来，看着你们设立关税、争夺利益，以为这次零关税会让欲望膨胀到极点，没想到......""没想到总有人记得，民生之外，还有民心。
"苏挽月接住坠落的***，看着他化作光点消散，"零关税不是终点，而是让三界生灵学会平等共处的开始。
"三个月后，三界通商口岸重新热闹起来，但这次，商人们不再盯着账本算利润，而是交流着人界的新稻种、天界的灵植培育法、地界的亡灵安抚术。
长安城的朱雀街新开了家"三界书院"，哪吒在教孩子们舞枪，孟婆在讲轮回故事，陆沉则在院子里摆着算卦摊，只不过这次算的不是财运，而是"如何让三界更好"。
玉帝站在通明殿，看着手中的《三界律》最终版，新刻的条文闪着金光："三界通商，不以利往，以心相交，方得始终。
"殿外，云海翻涌如初，但这次，云隙中露出的，是三界众生共同耕种的"本源田"，田里长着人界的稻穗、天界的仙莲、地界的曼珠沙华，三色花朵在风中摇曳，奏响新时代的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