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牙刷掉进洗手池的瞬间，我眼睁睁看着方婷的舌尖渗出血珠。
她像是感觉不到疼，握着那支电动牙刷继续疯狂刮擦舌苔，金属刷头在惨白灯光下泛着冷光。
"婷婷你疯了！
"我冲过去夺牙刷，塑料手柄沾满粘稠唾液，"这是牙龈护理模式，会刷出血的！
"镜子里映出闺蜜扭曲的脸。
她突然抓住我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小满，你闻到了吗？
"被血染红的嘴唇一张一合，"他残留的味道......不够干净......"我后颈窜起一阵寒意。
三天前还跟我讨论婚戒款式的方婷，此刻瞳孔缩成针尖大小，眼白爬满蛛网般的血丝。
她突然松开我，双手死死掐住自己脖子，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嘶吼："为什么尝不到了！
那个味道...薄荷混着铁锈...明明昨天还在......"消毒水气味猛地灌进鼻腔。
三个护士撞开门冲进来时，方婷正用额头撞击镜面，飞溅的玻璃渣在她眉心划出十字裂痕。
我被拽出洗手间前最后看到的画面，是她咧到耳根的嘴角——像有人用钩子提起她的颧骨。
"第七个了。
"走廊尽头的护士站飘来压低的交谈，"三天内第七个口腔自残患者，全都在说尝不到什么味道......"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顾淮的微信弹窗浮现在锁屏界面：[今晚要临时手术，十点来接你？
] 配图是他在更衣室系口罩的照片，冷白灯光顺着喉结滑进锁骨阴影。
我正要回复，突然注意到照片边缘的反光镜。
本该空无一人的更衣室里，有半个模糊的人影正死死贴着顾淮后背——那人的舌头诡异地伸出十厘米长，像蛇信般悬在他颈动脉上方。
2 吻痕里的秘密顾淮的吻落在唇上时，我尝到了血。
不是铁锈味的腥甜，而是像咬破盛夏第一颗杨梅，酸甜汁液在齿间迸裂的颤栗。
他今天没用惯常的薄荷漱口水，某种混着雪松气息的陌生香味缠绕着我的舌尖。
"手术延后了。
"他把我抵在车库立柱上说话，白大褂下摆扫过我的小腿。
身后LED灯管突然爆闪，明灭间我看见他下唇有道新鲜裂口，血珠正缓慢渗出妖异的红。
我伸手触碰的瞬间，顾淮突然偏头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