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攥着从走私犯身上扯下的纽扣,金属表面凹凸不平的缠枝莲纹硌得手心发麻。
走廊尽头,林深正对着监控屏幕反复回放剧院录像,白大褂下摆随着她急促的踱步扫过冰凉的瓷砖。
"他口袋里的定位器信号在手术中途消失了。
"林深突然转身,镜片后的瞳孔收缩成针尖,"就像......有人故意引我们入局。
"她调出监控画面,某帧闪过的黑影袖口处,隐约可见与苏砚背包同款的蓝色颜料。
深夜的文物修复室,苏砚用手术刀小心翼翼划开梅瓶残片的釉面。
当表层青花剥落,夹层中掉出半张泛黄的电影票根——日期是二十年前的平安夜,地点正是城西剧院。
票根背面用钢笔写着一串数字,输入手机后,竟指向市图书馆的某个储物柜。
储物柜里躺着本布满霉斑的日记本,扉页"林淑云"三个字让林深的呼吸停滞。
母亲娟秀的字迹记载着考古队发现明代沉船的经过,其中反复提到"双生莲纹的诅咒":当梅瓶残片拼凑完整,知晓秘密的人都将成为祭品。
"这不可能。
"苏砚的声音发颤,她翻到最后一页,歪斜的字迹写着"他们来了",旁边画着与走私犯刺青如出一辙的图案。
突然,窗外传来玻璃碎裂声,两人转身时,黑影破窗而入,寒光一闪,林深本能地将日记本护在怀中。
搏斗中,苏砚抓起修复用的金缮胶泼向歹徒。
黏腻的树脂缠住对方手腕,在他挣扎时,苏砚瞥见其虎口处的烫伤疤痕——和父亲日记里描述的走私集团打手特征完全吻合。
林深趁机用画尺击中歹徒后颈,混乱中,日记本被撕成两半,其中半页飘落在通风口。
"快走!
"林深拽着苏砚冲进消防通道。
楼梯间的应急灯忽明忽暗,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当她们跑到地下车库时,苏砚的运动鞋踩到某种黏稠液体——是蓝色的青金石颜料,蜿蜒的痕迹指向一辆黑色轿车。
轿车突然发动,雪亮的车灯照亮挡风玻璃后的人脸。
林深的素描本从背包滑落,新画的嫌疑人画像与车内人重叠的瞬间,苏砚看清对方领口露出的玉坠——那正是母亲日记里提到的,刻着残缺"苏"字的双生莲纹。
警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时,黑色轿车己消失在雨幕中。
林深蹲下身捡起画像,在边缘空白处快速添上几笔,原本模糊的面容渐渐清晰。
苏砚将撕碎的日记本残页拼在膝盖上,发现被撕掉的那页留有压痕——是幅简单的地图,标记着城郊的废弃窑厂。
"他们在玩猫鼠游戏。
"林深用炭笔圈出地图上的红点,指尖沾着的颜料在纸上晕开,"但这次,该换我们设局了。
"她抬头时,苏砚正将半张电影票贴在梅瓶残片旁,月光穿过博物馆的穹顶,在那些古老的花纹上投下交错的阴影,宛如命运的蛛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