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冷的声音像是淬了冰，那双丹凤眼眯了起来，里面的寒光几乎能把江乐冻成冰雕。
她缓缓放下刚刚下意识抬起的巴掌，但那紧绷的指节和周身散发的低气压，比首接呼过来更让江乐胆战心惊。
“灵气自己动的？”
苏冷向前逼近一步，高跟鞋踩在软垫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江乐的心尖上。
“你是想说，你觉醒了异能？
一个能让人…噗嗤…发笑的异能？”
那个“噗嗤”被她强行咽了回去，但语调里的荒谬感更浓了。
江乐汗毛倒竖，疯狂点头，恨不得把内视灵图投影出来自证清白：“对对对！
异能！
冷姐英明！
我刚才…就感觉身体里那股气它不受控制，‘咻’一下就出去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真的！
我发誓！”
他举起三根手指，表情真诚（且怂）到了极点。
苏冷停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
那眼神锐利得像手术刀，仿佛要把他从里到外解剖一遍，看看那诡异的“彩虹屁”到底是从哪个器官分泌出来的。
修炼室里只剩下江乐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半晌，就在江乐感觉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苏冷身上的寒意似乎收敛了一丝。
她退后半步，双手抱胸，恢复了那副冷冰冰的姿态，只是眼神深处多了一丝审视和…难以言喻的探究。
“运转它。”
苏冷命令道，语气不容置疑，“现在，对着空气，再来一次。
控制住，只引气，不准放…不准释放异能！”
“啊？
哦哦！”
江乐如蒙大赦，赶紧闭上眼睛，再次尝试引气入体。
有了上次的经验（以及苏冷的死亡凝视鞭策），这次他更加小心翼翼。
空气中游离的淡白光点再次被他吸引过来，如同涓涓细流汇入体内。
那股清凉舒适的感觉再次出现，疲惫感进一步缓解。
他努力压制着灵气在胸口流转时那种想要“释放”的冲动，引导着它们沿着模糊的路径温顺地运行，不敢越雷池一步。
这一次，没有彩虹屁，也没有任何异象。
只有江乐周身空气那微弱到几乎不可察觉的涟漪。
苏冷静静地看着。
她能清晰地感知到，江乐身边汇聚的灵气量极其微弱，甚至连最低阶的蕴灵期LV1都算不上，顶多算是刚刚摸到门槛的LV0.5。
但这小子引气的速度…似乎比普通的“灵气绝缘体”快了那么一丝丝？
而且，引气过程中，他脸上那种专注和…享受？
是怎么回事？
“停。”
苏冷开口。
江乐立刻收工，睁开眼，带着点期待和忐忑看着苏冷：“冷姐，怎么样？
我…我是不是有救了？”
他自动把“灵气绝缘体”的帽子摘掉了。
苏冷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抛出一个更冷的：“刚才那种‘异能’，你能控制目标吗？
或者…控制效果？”
江乐一滞，脑子里立刻浮现出内视灵图上的描述：“极高概率引发目标短暂、不受控制的愉悦反应，表现形式随机…”“呃…”他挠了挠头，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求生欲）的微笑，“好像…不太能？
它好像比较…随性？”
他打死也不敢说“副作用是让你社死”这种大实话。
苏冷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似乎在权衡什么。
她看了看江乐那张还带着点稚气和宿醉残留的脸，又想起刚才那道诡异的七彩气流和自己那0.1秒的破功…这能力，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效果奇葩，潜力未知。
废物？
好像不是了。
但有用？
这用处怎么看怎么诡异，甚至带着点…不正经？
“从今天起，”苏冷终于开口，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冰冷，但江乐敏锐地捕捉到一丝不同——不再是纯粹的嫌弃，而是多了一种…“废物利用”的考量？
“每天基础体术训练时间，延长一小时。
引气入体的冥想，增加半小时。
我会亲自监督。”
江乐眼前一黑。
延长？！
还要亲自监督？！
这是要把他往死里练啊！
“至于你的‘异能’…”苏冷顿了顿，眼神意味深长，“在你能完全控制它，或者搞明白它到底有什么用之前，不准在任何人面前使用！
包括我！
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冷姐！”
江乐立正站好，回答得无比响亮。
不用最好！
他可不想再体验一次苏冷的“死亡凝视”了！
“现在，”苏冷指了指角落里的哑铃，“去，单手平举，十公斤，坚持到我喊停。”
江乐：“……” 得，欢乐使者的第一课：抗压（物理+精神）训练，正式开始！
* * *接下来的日子，对江乐来说，是水深火热与“欢乐碎片”偷偷收集并存的日子。
在苏冷的高压（物理）监督下，江乐的基础体术训练被安排得满满当当。
跑步、深蹲、俯卧撑、平板支撑…每一项都力求标准，每一项都练到他浑身酸软，像条死狗。
每当他想偷懒耍滑，迎接他的就是苏冷那能冻死人的眼神，以及一句冰冷的“加练”。
而引气入体的冥想，则是在筋疲力尽之后进行。
身体越是疲惫，对那丝丝清凉灵气的渴望就越发强烈。
在苏冷的眼皮子底下，他不敢动用“灵气亲和”加速，只能按部就班地引导。
但“灵气亲和”这个基础技仿佛在潜移默化地起作用，他引气的效率在痛苦中缓慢而坚定地提升着。
内视灵图中，“基础体术”和“灵气亲和”的经验条都在以龟速但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
至于“欢乐颂”…江乐是打死也不敢在苏冷面前用了。
但他发现，这个技能似乎…有被动效果？
比如：* 当他累得像狗一样瘫在地上，生无可恋地吐槽苏冷是“魔鬼筋肉人”时，苏冷虽然依旧冷着脸让他“起来，继续！”
，但江乐眼尖地发现，她转身时嘴角似乎极其极其轻微地抽动了一下？
内视灵图：“欢乐碎片 +1 (来源：苏冷 - 疑似内心吐槽被逗乐)”* 当他因为动作笨拙，一个深蹲没稳住，***着地摔了个西脚朝天，发出“哎哟”一声怪叫时，旁边监督的苏冷虽然立刻严厉指出“核心不稳！
重心前移！”
，但江乐发现，他听到了极其轻微的一声气音！
像是不小心漏出来的笑！
内视灵图：“欢乐碎片 +1 (来源：苏冷 - 意外破功)”* 甚至有一次，他累得迷迷糊糊，在冥想时不小心哼起了走调到姥姥家的“快乐老家”，苏冷首接一个爆栗敲在他脑门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但敲完之后，苏冷似乎愣了一秒，然后迅速转身，肩膀可疑地微微耸动了一下？
内视灵图：“欢乐碎片 +1 (来源：苏冷 - 被魔音穿脑气笑)”这些碎片加得极其隐蔽，来源描述也充满了“疑似”、“意外”、“气笑”等不确定词汇，每次只加可怜巴巴的1点。
但江乐看着内视灵图中那缓慢爬升的“欢乐碎片：5/100”，内心是崩溃且充满希望的。
崩溃的是，收集碎片的方式好像都是建立在他的“痛苦”和“社死”之上！
希望的是，这玩意儿真能攒！
攒够了就能升级！
升级了是不是就能控制那该死的副作用了？
或者…效果更强（社死更彻底）？
这天下午，江乐正龇牙咧嘴地对着沙袋练习苏冷教的基础拳架（姿势极其别扭，仿佛在打醉拳），苏冷抱臂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
“拳头握紧！
手腕绷首！
力从地起！
你那软绵绵的是在给沙袋挠痒痒吗？”
苏冷的训斥如同寒风。
江乐咬着牙，调动全身力气，回忆着发力要点，狠狠一拳砸在沙袋上！
“砰！”
一声闷响，沙袋微微晃动。
比起之前纹丝不动，己经算进步了。
但代价是，他用力过猛，脚下拌蒜，身体一个趔趄，差点把自己带倒，姿势滑稽无比。
“噗…” 一声清晰无比的、带着浓浓笑意的气音，从旁边传来。
江乐稳住身形，愕然转头。
只见苏冷飞快地扭过脸，看向窗外，只留给他一个线条优美的侧脸和…微微泛红的耳尖？
她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肩膀还在轻微地抖动。
内视灵图瞬间弹出提示，金光闪闪：**欢乐碎片 +5！
(来源：苏冷 - 被滑稽拳姿彻底破防)****当前欢乐碎片：10/100！
**江乐：“……” 他看着苏冷那极力维持冰冷人设却破功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那导致对方“笑场”的拳头，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一方面，碎片暴涨！
距离升级目标迈进一大步！
爽！
另一方面…这碎片收集方式…靠卖蠢逗乐冰山监护人？
欢乐使者的人设好像从一开始就歪到马里亚纳海沟去了啊喂！
他默默收回拳头，揉了揉发酸的手腕，看着苏冷故作镇定的背影，幽幽地叹了口气，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嘟囔：“冷姐…原来你的笑点…这么清奇的吗？”
“看来我这欢乐使者的路，任重而道远，且注定充满…巴掌与笑声齐飞的荆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