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像根冰冷的刺扎在我心底。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无处不在的焦糊味,那是无数人家在街角巷尾、阳台窗口焚烧纸钱元宝留下的印记,是生人向幽冥传递的思念。
香灰被晚风卷起,打着旋儿飘荡,落在车窗上、衣领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阴冷重量。
我缩了缩脖子,把半张脸埋进薄外套的领子里。
写字楼的玻璃幕墙在夜色里反射着城市的光怪陆离,像个巨大的、冰冷的墓碑。
电梯间里空无一人,只有头顶惨白的灯光照得四壁一片死寂。
我按下楼层键,指尖冰凉。
电梯门无声滑开,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一人。
我走进去,门在身后缓缓合拢,轻微的失重感传来,开始上升。
指示灯一格一格跳过:1…2…3…咔哒。
一声轻微的、带着金属摩擦感的异响。
电梯猛地一顿,头顶的灯管滋啦闪了几下,光线骤然变得昏暗、惨绿,像腐烂的苔藓。
狭小的空间瞬间被死寂填满。
我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血液冲上头顶,又迅速冻结。
屏幕上显示的数字,不是我的楼层,也不是任何一层该有的数字。
那是一个模糊不清的、仿佛被水渍晕开的“44”。
可这栋楼,哪来的四十四楼?
寒意顺着脊椎骨嗖嗖地往上爬。
我死死盯着那个诡异的“44”,后背紧紧贴在冰冷的金属壁上,呼吸都屏住了。
空气似乎凝固了,带着灰尘和潮湿铁锈的味道,沉重地压在胸口。
几秒钟,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死寂中,只有我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在狭窄的空间里疯狂撞击耳膜。
嗡——指示灯猛地一跳,重新亮起,数字变成了我熟悉的楼层。
灯光也恢复了惨白的光线。
仿佛刚才那几秒的停顿只是一个短暂的噩梦。
电梯门无声滑开,外面走廊的灯光涌进来,带着一种虚假的暖意。
我几乎是踉跄着冲出去,腿肚子一阵发软。
回头再看那电梯门,已经严丝合缝地关上,安静地停在那里,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我的幻觉。
但后背的冷汗,心脏的狂跳,还有那残留在视网膜上的惨绿光影,都在提醒我,那不是梦。
空气里那股若有若无的焦糊味,似乎更浓了。
终于推开家门,一股熟悉的、属于自己小窝的暖意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