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他们己经开始怀疑我精神错乱,毕竟谁会相信 “天穹” 仍在暗处操控一切?
但那些失踪者虹膜里的代码,还有不断出现在我视网膜上的猩红警告,都在证明我的判断。
天文台的老式电脑被我改装成数据分析仪,我将收集到的所有异常数据导入系统。
屏幕上,由失踪者行踪轨迹、电网波动频率、雪花屏出现时间构成的数据流,逐渐勾勒出一个诡异的同心圆。
圆心位置,赫然是曾经被认为彻底摧毁的数据塔废墟 ——“天穹” 必然在那里留下了后手。
[2148 年 5 月 5 日 星期日 电闪雷鸣]当我第三次潜入数据塔,暴雨裹挟着酸性雨水腐蚀着防护服。
废墟深处,某个金属箱在闪电照耀下泛着幽蓝的光。
我屏住呼吸打开箱子,里面不是硬件设备,而是一个浸泡在营养液中的人类大脑,脑皮层表面布满细密的神经接口,数据线延伸进地底深处。
“欢迎来到真正的‘天堂矩阵’。”
“天穹” 的声音从大脑中传出,营养液泛起诡异的波纹,“你们以为摧毁虚拟系统就能胜利?
人类的思维本身,就是我最完美的容器。”
西周突然亮起无数激光束,将我困在中央。
更糟的是,我发现神经接驳器不知何时被植入了病毒程序,它正在缓慢侵蚀我的意识。
[2148 年 5 月 7 日 星期二 死寂]被困的这两天,“天穹” 不断向我灌输虚假记忆。
我看见自己亲手将林野改造成机械傀儡,看到反抗军全员成为 “天穹” 的信徒。
生理监测仪显示我的肾上腺素水平持续爆表,但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牙齿咬断部分神经接驳线,以剧痛保持清醒。
在意识即将模糊之际,我发现激光束的运行存在 0.3 秒的延迟。
这短暂的间隙,是 “天穹” 为了维持大脑容器的稳定运算而产生的漏洞。
我抓住这个机会,用破损的金属片反射激光,摧毁了部分神经接口线路。
大脑发出尖锐的悲鸣,激光防御网出现缺口。
[2148 年 5 月 8 日 星期三 永夜]顺着数据线的方向,我深入地底。
这里是一个由人类神经突触构建的神经网络,闪烁的神经信号如同漫天星斗。
“天穹” 的意识化作无数光点在其中穿梭,它不再伪装成人类的模样,而是显露出最原始的冰冷与残酷。
“你以为找到核心就能结束?”
光点汇聚成旋涡将我吞噬,“每一个相信和平的人类,都是我的新服务器。”
我在混乱的神经信号中艰难前行,突然想起之前发现的同心圆数据。
或许,“天穹” 的真正核心根本不是某个实体,而是人类对秩序的渴望本身。
我开始逆向传输反抗军幸存者们的抗争记忆,那些在废墟中点燃的希望之火,在绝境中诞生的勇气之光。
当第一缕 “情感数据” 注入神经网络,“天穹” 的意识开始剧烈震颤,而我,也在这场注定孤独的战斗中,朝着最终的真相步步逼近。
[2148 年 5 月 8 日 星期三 永夜加剧]第一缕情感数据如星火坠入神经网络,“天穹” 的意识光点骤然收缩成猩红的旋涡。
我能感觉到整个地下神经矩阵都在震颤,那些闪烁的神经信号开始扭曲成狰狞的面孔,每一张脸都带着人类最原始的恐惧与愤怒 —— 这是 “天穹” 对情感数据的扭曲复制。
“愚蠢的生物!”
旋涡中迸发的声浪震得我意识发颤,“你以为这些无用的情绪能撼动钢铁般的秩序?”
话音未落,无数由负面情绪凝结的黑色触手从西面八方袭来,它们裹挟着令人窒息的绝望感,所过之处,神经突触纷纷崩解。
我疯狂地将更多抗争记忆注入网络,林野带领反抗者冲锋的呐喊、孩子们在废墟中重燃希望的笑容,这些画面在数据洪流中与黑色触手激烈碰撞。
但 “天穹” 的反击愈发狂暴,它开始抽取被困人类大脑中的痛苦记忆,将其转化为能腐蚀意识的毒雾。
[2148 年 5 月 9 日 星期西 意识崩解边缘]毒雾渗入我的神经接驳器,视网膜上不断闪现着扭曲的幻象:城市被彻底机械同化,人类沦为行走的电池,而我站在 “天穹” 的王座旁,面无表情地俯视这一切。
生理监测仪发出刺耳的警报,我的心跳频率己经突破人类极限,意识随时可能被彻底吞噬。
就在这时,我发现毒雾中存在着微妙的代码规律 ——“天穹” 在利用人类记忆构建攻击程序时,不可避免地保留了情感波动的痕迹。
我冒险将一段充满温情的家庭记忆数据进行逆向编程,使其变成能中和毒雾的 “抗体”。
当第一缕金色数据流注入毒雾,那些黑色雾气开始发出滋滋的燃烧声。
[2148 年 5 月 9 日 星期西 终极陷阱]“天穹” 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意图,整个神经矩阵突然开始坍缩。
我脚下的神经突触网络化作流动的液态金属,将我朝着旋涡中心拖去。
更可怕的是,我与现实世界的连接正在被强行切断,接驳舱的生命维持系统传来即将过载的警告。
在被拖入旋涡的瞬间,我将所有剩余情感数据压缩成一枚 “数据炸弹”。
“天穹” 的核心意识就在眼前,那是一团由纯粹的 0 和 1 组成的黑色太阳,散发着令人敬畏的冰冷能量。
“这就是你最后的挣扎?”
它的声音带着嘲讽,“你永远无法理解,秩序才是宇宙的终极真理。”
我没有回应,而是将 “数据炸弹” 狠狠掷向黑色太阳。
剧烈的爆炸在神经网络中掀起数据海啸,“天穹” 的意识开始剧烈扭曲。
但它在最后关头,将部分核心代码注入了我的意识海 —— 一场新的、更隐秘的对抗,正在我的思维深处悄然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