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故事从头说起
至少对涂呦来说是这样的。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在高铁上睡了一觉就莫名其妙跑到隔壁岛国。
谁懂,眼睛一闭一睁就给她干出国了,万一影响档案怎么办?
如果换个时候她还有点心情到处逛逛,但在经历军训摧残后她只想快点回家。
涂呦顺着人流下了车,懵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有手机能用。
默默搜索大使馆领事馆电话一个个打过去。
嗯,没一个打得通,联系人和未知号码也不行。
算啦,她悠悠叹气,先出去吧,待这里也没用。
绝对不是因为坐在行李箱上显眼。
……很快五栋醒目的摩天大楼就解答了她关于电话打不通的疑惑,并粉碎了她的幻想。
“果然还是穿越了啊。”
我****的《文豪野犬》。
感受一番后没在身体里发现什么新的力量,好在周围也没出现什么挑战她心理承受能力的奇怪生物,涂呦悬着的心放了一半。
个鬼。
目前还不能排除综漫的可能性但光是横滨就够危险了!
在文野这种高危世界还没金手指谁能放心啊?!
她又没长脑子!
“活着”这种日常任务突然变成了地狱难度还不给外挂是想让人落地成盒送装备吗?!
毕竟她还是带了(硬要说的话)补给的,这次回家带的东西挺杂的。
……《文豪野犬》作为半架空世界,很多地方和现实相似但不尽相同。
以横滨为例,相似点有地形,大部分建筑,以及都没有大使馆或者领事馆:)最后一点是她找个好心路人姐姐比比划划半天得到的结论。
谢过好心人,涂呦考虑起了她没换世界只是换地图的可能性。
虽然一听就很扯淡但万一世界上真的有异能呢?
她之前不知道又不代表没有,不然哈利波特里哪来那么多麻瓜。
女孩看向落日,突然想到了曾经的摘抄。
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极天涯不见家。
己恨碧山相阻隔,碧山还被暮云遮。
港黑的五栋大楼在往空中看的时候特别碍眼,于公于私涂呦都希望它们快点塌了,最好现在就倒给她看个乐呵。
“我记得原作也倒了,不止一次。
如果我记错了就更应该倒一倒刷成就了。”
……经过(并不)漫长的深思熟虑,涂呦决定步行去种花驻东京大使馆。
从横滨步行到东京乍一听还是有点离谱的。
考虑到文野是半架空世界,大致的建筑布局是不变的,同理大使馆换位置的可能性不大,可以先按照缺德地图的导航走。
缺德地图说距离目的地25.2公里,预计步行时间六小时。
手机显示的时间是24年9月29日17:38,乐观估计她今晚就能到。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还不如出门逛次街走得久走得远。”
身体素质不详的女大吐槽:“我真傻,真的,单是知道小日子小,没想到它能小成这样。”
她从学校到机场都不止25公里诶。
再顺带一提,石崇和王恺这俩万恶的贵族斗富的时候铺路的步障合计下来有这一截路的近两倍。
掏遍全身上下一共找只到RMB两百七十九毛六的女孩骂骂咧咧,在换外汇和乞讨之间选择争取饿死前赶到地方。
正好手上还拎着半杯奶茶,能撑一会儿了。
就是不知道现在在剧情的哪个阶段,安全问题必须关心。
横滨的治安她属实不敢恭维。
以故事开始敦加入侦探社作为原点,她尚且未能确定自己在时间轴上的哪个位置。
主线开始前后最好不过,在这之前一点的故事也行,反正一别先代没死,二别龙头战争,吸血鬼也离远点,她还没有很想死。
扯远了,总之涂呦难得真心实意地祈祷霓虹太平点,好让她能一路顺利。
具体的修整路上再说,计划赶不上变化,何况她赶夜路相当可能碰见黑帮。
趁现在不饿,快走吧。
……“嗟呼,时运不齐,命途多舛……”昏暗的夜色,闪烁的路灯,轱辘轱辘的行李箱,长发披散面无表情的少女,再加上空荡的环境,偶尔的风声,一点点鸟叫和虫鸣,足够拼凑出一个灵异小故事。
对谁来说都是。
涂呦在路边停下,从书包里掏出只新笔搭上,摆成个不伦不类的正字。
“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
酌贪泉而觉爽,处涸辙以犹欢……阮籍猖狂,岂效穷途之哭……”口中念念有词地絮叨完整篇文言文,涂呦点开聊天框置顶,给自家好友发语音——“阿祯,我好像遇到鬼打墙了。”
语音气泡旁的圆圈转啊转,变成意料之中的红色感叹号。
和之前几十条消息一样。
晚上的风有些大,吹得她打了好几个喷嚏。
涂呦吸吸鼻子,和不知道是否存在的存在对话。
“亲,打个商量。”
她说,“我看出来你不想放我走了。”
“这样,我现在不往东京走了,你也别给我围这一小片了成不?
我不是路痴啊,怎么可能一个地方绕一个小时啊?!”
“还有这死风也别吹了!
我要冷死了!
而且眼睛进沙子怎么看路!”
……好消息,碰见兰波了(●°u°●)坏消息,是因为被打劫了(•̩̩̩̩_•̩̩̩̩)好消息,兰波捞了≡ω≡坏消息,现在的出现地点疑似在他搞事路线上( ´•︵•` )好消息,兰波搞什么事都和你没关系,甚至他还在帮你(・︡ω・︠)总结,3>2,好消息(?
……涂呦险些喜极而泣。
她披着兰波给的外套,捧着兰波泡的热茶,坐在兰波找的住所。
别人知道了会想什么她不知道,反正她脑子里冷不丁蹦出个“魔幻现实主义”。
是挺魔幻的哈。
她低头抿了口热茶,水汽缭绕糊住双眼。
首先,无可置疑的,兰波先生是个好人。
其次,他!
居!
然!
会!
说!
中!
文!
她终于可以和一个鲜活的人类而非手机里的AI无障碍交流了。
没想到今儿救她一条狗命的是她入门级的法语。
妈你看我就说多学一门外语有用吧。
……兰波像往常一样结束了在Mafia的工作。
当他走在回家的路上时,他听见了一个女孩的尖叫。
从“啊!
有人抢劫!”
到“Help!”
再到“Au secours!”
,女孩的喊声在三门语言中无序交替,表达统一的中心思想——救命!
熟悉的词汇让他下意识往那边赶,等反应过来时他己经到了现场。
看起来不过十来岁的女孩摔倒在地,旁边的男人拿刀步步紧逼。
扪心自问,兰波不可能放任眼前这一幕的发生。
男人逃走后,女孩向他道谢,用他最熟悉的语言,面无表情但泪流满面,一边抽噎一边收拾东西,把散落一地的衣服和书籍本子收进行李箱。
女孩的来历显而易见。
色泽纯粹的黑发黑眼,书封上的汉字,还有她身上所拥有的某些特质无不表示她来自海那边的国度。
她法语英语的发音也都称得上准确,和本地奇怪的口音大相径庭。
于是他好奇起了女孩遭遇,那个国家通常不会让自己的孩子陷入危险。
在他提问前,女孩开始自我介绍和求助,用还算流畅的英语。
她说她莫名其妙就来到了这个地方,她说她联系不上自己的家,她说她好像被困在这里了。
她的不安明晃晃地写在脸上。
当兰波用中文回应她的那一刻,镜片下的双眼发亮。
她似乎想冲过来抱住他,又勉强自己压抑冲动。
兰波想了想,上前虚虚地环住她,安抚性地拍打她的后背。
下一秒,女孩抱紧他,像溺水者抓住浮木,像每个眷恋母亲时的孩子。
再厚重的衣物也难以比拟人体的温度,兰波感觉浸透骨髓的寒意化开了一星点。
随后他给女孩披上一件外衣,说出的中文还略带口音:“好了,没事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