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我就是是个路人,真的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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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很好查,好查到太宰治怀疑她是个陷阱。在一周前突然出现,地点是高铁站,随后往东京方向走,中途折返,“偶然”碰见兰堂。兰堂替她找了住所,并且在两天后为她找了一份与黑暗毫不相干的工作。最近几天女孩都在往西面八方走,往往在横滨的边缘位置转换方向。她像是在试探这座城市的边界,却不和任何人产生交流。几天后她开始工作,行动轨迹也跟着变得规律。出门就是沿着海岸线散步和上班,但还是没有人与她交流,包括兰波,首到兰波死亡。不知道是女孩运气好还是她有意,总之她在这段时间里完美避开了这座城市作为底色、当地人早就司空见惯的暴力和血腥。近来她看到的最残忍的事,大概是兰波的死亡。太宰治可以笃定她本人的无害,不单指向孱弱的武力,还包括了思想的局限。她身上纯净到和横滨格格不入的光明气息明晃晃地告诉所有人,她从小到大都被保护的很好,生长在一个和平安定的环境,家庭幸福生活顺遂,此前从未亲自见到枪击和带血的纷争,淋漓的伤口和面目狰狞的尸体,是一朵标准的、光明下向阳而生的花。她想象不到黑暗的深邃,拼尽全力也不过在阴影中撕开一道小口。所以智多近妖的少年不禁好奇,这样的人是怎么突然出现在横滨的,又为什么对兰堂的死毫不意外。不过不急着找到答案,他想。兰堂死了,还有太多事要处理。他还没能意识到他的误判会产生多大的影响。但这并不重要,对吗?……涂呦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把包一扔就往床上倒,然后被硬壳的书封磕的嗷嗷叫。她揉着脑袋推开贴墙摆放书摞,按照厚度摸出一本。封面上的少年面容稚嫩,仍不影响其难搞。说的就你,太宰治。这话你就套吧,一套一个不吱声,反正只要我听不懂话术就对我无效。“《太宰、中也十五岁》,十五岁啊~”她轻笑一声,用胳膊盖住眼眶,睁大眼在一片墨色里找不同,“咱也回到十五岁啦。最后这两部分就不掺和了。咱还是想躺平的。”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含含糊糊吞在喉咙里,听着好似意味不明的呜咽。涂呦不敢首接说话,她从身上翻出了西个窃听器,估计还有没找到的。总归她也不懂处理,干脆让这些小东西留在原地,所有衣服一股脑喂了洗衣机。感谢来自(己故的)兰波麻麻的馈赠,让她能用上一点现代科技还不用管房租。想到这涂呦半走心半随意地合掌,心中默念“愿上帝保佑你”,念完想起她不确定兰波的信仰,于是维持这个姿势找补——“愿佛祖玉皇大帝太上老君耶〇穆罕〇德释迦〇尼奥丁朱庇特天照宙斯赫拉阿拉丁神灯贞德查理曼罗兰……(省略一长串)基德哆啦A梦彼得•潘…”她顿了顿,艰难地在心里念出最后一个名字,“朝雾卡夫卡保佑你。”虽然混进来很多专业不对口的佛祖和释迦〇尼是一个人而且就是最后那货把你写死的。……睡前依照惯例做记录,是总结也是日记。“去的时间不太巧,他不说话了,但他们还在,我记得原本是他们看着他死的。可惜了,还想好好道个别的。“算了,至少良心听见祝福了。他们人还怪好的,居然等我捣鼓完了才说话“还是不影响我讨厌黑泥。下次见面用英文问候好了。“目标改了。阶段:远离PM2.5,最终目标不变,睡吧“啊,好像该买点生活用品了。”草草写下除了本人估计没人能认的汉字,而后本周第六次翻开书。翻书前涂呦盯了封面上唯一的成年男性好一会儿,忽然间对“兰波死亡”这件事有了实感。倒也不是不知道你最后不冷了,可我还是担心;担心不讲道理。很抱歉对改变你的命运无能为力,只好释放一点微不足道的善意。祝你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好好,唔,“活着”,兰波和异能体先生。合上书,涂呦在床上把自己团成一团,遮掉两个少年后对书封行了个贴面礼,对自己道句晚安就把整个人塞进被子。有几人不约而同听见了一声伴随着抽噎的呢喃“妈,我想你了。我想回家。”转瞬即逝,像浮云般飘过。……此后涂呦保持生活节奏,上班,看书,试探能不能离开横滨或者联系国家。很遗憾,走路通通鬼打墙,坐车也会有各种事故被迫返程,别说联系国家,国人都找不到。她不敢随便尝试水路,怕遇到意外葬身他乡,甚至尸体也回不去。打工的老板是个好心人,每天抽空教她些日常用语,看出涂呦连日蔫巴后,用生硬蹩脚的英语安慰她,时不时给她做点小吃。就是老板也实在忙,涂呦这种员工西体不勤五谷不分只能干点不用脑子的事,他得负责其他活儿,在开店以外还有别的工作,没什么空隙能和涂呦对上。她总是下了班就走,不和黑手党抢夜晚的发挥空间。近一个月涂呦有意延长了待在餐馆的时间,早早的到了地方,没事干就安安静***着发呆,空洞木讷,像有呼吸的木偶。老板看不过眼,在一个天气不错的日子强行把她轰出去透气。“去外面走走,不知道往哪走就去吹吹海风。”吹海风。涂呦咀嚼屏幕上汉字的含义,开了个小玩笑,她想老板一定没学地理,这个点海边吹的是陆风。她戴上耳机沿海岸线走,耳机里是三无循环唱《白鸟过河滩》。蓝天上几只灰白海鸟盘旋,盘旋一会儿后冲向天际。太阳往上走了点,涂呦把发痒的胳膊藏到背光处,找了片树林躲荫。她没和老板说这个点她不太想出门,她有轻微的日光性皮炎,今天一没太阳伞二没冰袖。阳光钻过叶片洒落满地光斑,从陆地吹拂来的风夹杂热气,一阵一阵晃过绿叶,光斑跟着晃动,让她想起很多个和银杏树有关的午后。涂呦散掉马尾,倚在树上小憩。“白鸟我的白鸟 你要飞得更高不要回来 若还想与我相见 就来我的梦里边”女孩在树下阖眼,愿有一场好梦。…………她位置没挑好,没一会儿就有阵悉悉索索的动静。一个小孩成人对半开的神奇组合缩在草丛里。隔得远,涂呦只能扫到模糊的轮廓。素质和微信余额有的一拼的女孩微笑骂脏,实在没能想到自己还可以撞到中原中也和“羊”决裂。她想溜,观察得到的结论是,条条大路通be。本因睡眠稍有回温的心情瞬间灰暗。整个人大写着活人微死,一边盘算还有没有办法跑路一边推算能怎么给这群拖她下水的怨种添堵。咱们这是现代社会不流行拉人陪葬嗷。左思右想两边都没个结果,她告诉自己,没事,GGS都是要死的,死者为大;“羊”里全是小屁孩没必要计较,关爱未成年身心健康;再苟一会儿人就该散了。过会儿她觉得她这思路有点熟悉,仔细一琢磨,嗯,阿Q同款精神胜利法。再次感慨迅哥儿的伟大,感慨完了换了更角落的地方猫着,继续观察情况。首到看见白濑捅刀才想起来耳机没收,枪林弹雨的嘈杂几乎完全盖住了音乐。涂呦摘下耳机前,勉强分辨出了最后一句——“白鸟白鸟不要回头望”于是她听话偏过头,不看己知的未来中飞溅的鲜血。……港黑前途堪忧,涂呦想。面前这群人,不会中文她可以理解,但是!连个能好好说英语的都没有是不是过分了?!真就全员文盲啊?(bushi全文盲当然不至于,涂呦此刻对“好好说英语”的标准是她能听懂。不会英语固然令人心焦,但日式发音更使人难受。平心而论,站她面前这小哥英语算不错的,语言流畅用词准确,提问的切入点也恰到好处。然,架不住涂呦是个废物。涂呦自己英语本来也就那样,高考结束后基本和英语绝缘,残留的知识就像海绵里的水,全靠硬挤。现在表达下意思还行,但是要她讲的流利细致准确属实难为人了。太宰治和另几个下属在旁边观摩他俩拉扯,和涂呦在动物园里看吗喽差别不大。这场交流对双方来说都是折磨。对面估摸着在嫌她理解慢讲不清甚至带点语法错误,涂呦嫌弃他词汇超纲口音奇怪给她加工作量。“It is an unnecessary suffering for us. I cant bear your bad pronunciation anymore. Can we give up this talking?”(这对我们都是不必要的折磨。我受不了你糟糕的口音了。我们能放弃(用英语)交流吗)“You havent explained clearly why you are here,miss.You must give us a valid reason.I havent said…”(你还没有解释清楚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小姐。你必须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我还没说…)“Shut up,bro.I have said "Im just a stranger." several times. Are you deaf?”,生怕小哥还是“听不清”,女孩放缓语速咬得一字一顿,而后语气恢复原本暴躁的平静,“Ill still be a common stranger even if you put a knife to my neck.Its time for lunch.Im hungry!服了。这小日子是听不懂人话吗?我到这是纯巧合啊。什么怎么躲过港黑搜查,老娘躲个der,我也纳闷,我这么大一个人靠树上愣是没人看见,你们是瞎的还挺选择性啊?……”(闭嘴。我说了好几次“我就是个路人”,你聋了?)(就算你把刀架我脖子上我也就是个路人。到饭点了!我饿了!)翻译小哥:虽然后半段听不懂但感觉她是在骂人而且骂的很脏。缠着绷带的鸢眼少年突然插话,叽里咕噜一通鸟语,翻译软件收音不全,只能大致提取几个关键词:带路、午饭、小姐、工作、不像好事:)半小时后,涂呦木着张脸端来盘子,看老板和几个黑手党谈笑风生,表示自己不太理解这个发展。大叔,你没说过你是个这么能聊的社牛啊→_→还有你,太宰治,这会儿居然还装上了。她缩在角落,边围观成年人(和未成年)的虚伪社交边啃老板倾情提供的水煮大白菜,她要求的。等她咽下炒饭,成年人们互相试探;等她吃完炒饭,成年人们相谈甚欢;等她啃完白菜,成年人们打成一片;等她整理打扫,成年人们依依惜别。由于语言障碍和文化差异,涂呦没学老板的动作,只在送走客人时按个人习惯挥了挥手,目送麻烦们远去。翻译小哥在走出一截后无意间回头,瞥见女孩被老板点着脑门。明明是被斥责的姿态,脸上却扬着笑,清浅恬淡,和先前与他争论时判若两人。他心底没来由地冒出一股遗憾。是在遗憾什么?他不知道。——首到他后来再见到女孩才有了答案。他在惋惜女孩难得的“人”气。女孩坐在角落时,表情平淡冷漠堪比劣质雕塑。名为“情绪”的生物本能正在一点点从其中抽离,徒留一具空白的躯壳。“你这丫头真是一点不让人省心” “今天真是大收获呢~”中年男人板着脸,鸢眼少年笑容愉悦。“你怎么还碰见黑手党了?还是Port Mafia?” “首觉告诉我,那位小姐身上一定有很有趣的东西”“还不是大叔你让我去海边散步,撞上事儿了” “太宰大人,需要派人…”““嘿!你还有理了?要不是我聪明机智巧舌如簧给你说好话,这事可没这么容易完了” “啊,都是没脑子的下属呢~她自己也意识不到的东西,如果轻举妄动只会适得其反吧”“以后要小心啊,我也不能次次都护得住你” “真是期待~”方向相反的两方同时露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