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镜中迷踪
深褐色的镜面像是被无形之手搅动，渗出暗红的鲜血，顺着铜框缓缓流淌。
镜中映出1943年的厨房：穿白大褂的厨师正在熬煮浓稠的粥，蒸汽里漂浮着青灰色人脸，它们在热气中扭曲变形，五官模糊又依稀可辨。
"别碰那碗粥！
"玄猫突然冲向墙边的水桶，尖锐的爪尖勾住桶沿，铁桶翻倒，清水冲散镜面的血渍。
但苏晚己经看见厨师身后的阴影——柳三娘戴着青铜面具，正在往粥里撒黑色粉末。
她的手指修长而苍白，指甲缝里泛着诡异的青光。
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亮起时映出陆沉的脸。
消息框里跳动着一行字："苏老板，我祖父笔记里提到九味居的集体中毒案，想采访您。
"配图是泛黄的报纸："1943年婚宴惨剧，三十余人暴毙。
"照片右下角，用朱砂写着一行小字："主厨沈清河当场自尽，死状极惨。
"陈默跳上案板，爪子在面粉上划出符咒，暗金色粉末在空气中飘散成光点。
"开炉生火，做忆魂阳春面。
我们需要活人的记忆。
"苏晚发现面粉里混着细小的骨粉，当面条在高汤中翻滚时，整间厨房飘起白色烟雾，它们在梁间凝聚成螺旋状，像是一双双窥探的眼睛。
雾气中浮现白发老妪的虚影，她颤巍巍端起面碗，干枯的手指扣住碗沿："当年我是婚宴管事，那粥...有股腐臭味..."画面切换到后厨，柳三娘正在调配毒药，身旁站着戴眼镜的年轻男子——正是陆沉的祖父。
他握着笔记的手微微发抖，钢笔尖在纸面划出颤抖的线条。
"不可能！
"陆沉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
他举着摄像机，镜头里映出苏晚身后透明的厨师身影，那人正用勺子搅动冒着热气的大锅，锅底泛起的气泡里浮着暗红色杂质。
玄猫突然扑向摄像机，利爪划过镜头的瞬间，屏幕爆出雪花，浮现柳三娘的冷笑："想知道真相？
来新月剧场。
"夜幕降临，废弃剧场的舞台灯光忽明忽暗。
发黄的幕布上依稀可见旧日戏剧的彩绘，木质地板在脚下发出轻微的***。
柳三娘坐在太师椅上，脚边堆着装满黑色粉末的陶罐，罐身刻着扭曲的符文。
"七杀阵需要祭品，"她的声音在空旷剧场回荡，"你们的记忆，就是最好的燃料。
"她抬手召唤出食腐鬼，腐臭气息瞬间弥漫整个剧场，那些从黑暗中涌出的黑影，竟拖曳着半透明的内脏。
"陈默！
"苏晚掏出祖传汤匙，却发现勺柄纹路正在发烫，暗金纹路泛起波纹般的光晕。
玄猫化作人形握住她的手，刀刃在火光中划出绚丽弧光："这次，让我们烹饪记忆！
"当阳春面泼向食腐鬼的刹那，面条化作锁链缠住怪物。
陆沉突然举起摄像机，强光刺瞎柳三娘的双眼。
混乱中，苏晚看见镜中浮现新的画面：祖母将青铜面具踩得粉碎，而陈默倒在血泊中，手中紧握着半块玉佩，玉佩上刻着的双鱼图案，正与苏晚颈间吊坠完美契合。
剧院角落传来低沉的轰鸣，像是有巨兽在沉睡中苏醒。
陆沉的摄像机突然自动旋转，镜头捕捉到舞台背后缓缓升起的青铜祭台，祭台正中摆放着半块断裂的玉佩，与苏晚手中的那半严丝合缝。
"记忆是双刃剑，"柳三娘的笑声在黑暗中回荡，"你们揭开的真相，足够烧毁整座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