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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的苏府演武场飘着柳絮,青石板缝里渗着经年血迹。

苏长生斜倚在廊柱下,指尖转着枚鎏金骰子,眼看嫡兄苏长明在演武台上劈开第三块青石,周围喝彩声如浪,他却打了个哈欠。

“庶子就是庶子,连站都没个站相。”

继母李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香粉味混着冰裂纹瓷杯的茶香扑来,“今日是你十六岁族试,若再像去年般丢脸——”“母亲放心,”苏长生懒洋洋抬头,故意让袖口滑下三寸,露出腕间新纹的刺青——那是市井混混才会纹的“招财进宝”,“儿子昨夜宿在万花楼,这会儿手抖得厉害,怕是连木剑都握不稳。”

李氏眼角一跳。

她身后的苏长明己走下演武台,玄色劲装沾着石屑,腰间玉佩刻着苏府嫡脉的云纹:“三弟既知羞耻,便该自断经脉,省得污了苏府门楣。”

周围顿时静得能听见柳絮落地声。

族老们交头接耳,有人摇头叹息,有人目光在苏长生腰间的玉牌上打转——那是己故苏老爷临终前赐的“掌事令”,虽为庶子,却握有零陵商铺的钥匙。

苏长生把玩着骰子,忽然笑道:“长兄说得对,既然资质愚钝,不如学古人‘断腕明志’。

不过……”他晃了晃手里的骰子,“得劳烦长兄替我见证。”

演武台中央的青铜鼎里燃着檀香,鼎中盛着族试必用的“测脉玉”。

苏长生缓步上前,掌心触到冰凉的玉简时,余光瞥见李氏袖中滑出的帕子——那上面绣着三尾金鲤,正是昨日他差人送给万花楼头牌的花样。

“开始吧。”

大长老敲了敲扶手,铜铃响过三声。

苏长生闭着眼,将玉简按在眉心。

这枚玉简能映照经脉走向,若是真气紊乱者,玉简会泛起红光。

他听见苏长明的冷笑,听见李氏刻意压低的吩咐:“等会儿记得扶住三公子,别让他摔着。”

红光骤起的刹那,苏长生指尖微动,骰子“啪”地嵌入鼎身三寸。

所有人的目光被声响吸引,他趁机将玉简往太阳穴一磕,碎玉飞溅间,喉间涌出的鲜血混着事先藏好的朱砂,顺着下颌滴在月白锦袍上。

“逆子!”

大长老惊起,“那是百年寒玉——”“经脉……尽断了。”

苏长生踉跄着后退,却在跌倒时用膝盖顶住鼎身,整座青铜鼎轰然翻倒,檀香灰撒了满地。

他看见苏长明瞳孔骤缩,看见李氏袖中滑落的纸卷——上面赫然画着零陵商铺的地形图。

“庶子就是庶子,连自废修为都这么不成体统。”

苏长明上前搀扶,指尖却在他后心穴位上连点三下,“不过三弟放心,长兄会替你向父亲***,将零陵商铺——”“不用了。”

苏长生忽然抓住他的手腕,掌心的老茧擦过苏长明细嫩的皮肤。

这具“废材”身体三年来每日负重二十斤在矿山行走,看似虚浮的脚步实则稳如磐石,“昨日我己将商铺转给……一位朋友。”

李氏脸色剧变:“你敢!”

演武场西北角的老槐树上,有片树叶突然垂首落下。

苏长生松开手,任由自己瘫倒在泥地里,望着天空掠过的黑影——那是聚宝阁的信鸽,尾羽上绑着的银色竹筒,装着今日从苍梧郡送来的铁矿改良方案。

三日后,苏长生被逐出苏府主院,带着一箱“废物”家当搬进城西破院。

他蹲在墙根撬开大青石,露出底下的暗格,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二本账册,最上面一本用朱笔写着“聚宝阁壬戌年收支录”。

“阁主,”沙哑的声音从屋顶传来,老掌柜戴着斗笠蹲在瓦上,怀里抱着个檀木匣子,“江南水患的消息己按您吩咐散出去了,米价这会儿该涨了三成。”

苏长生打开匣子,里面是块刻着“长生”二字的令牌,正是今日族试时碎玉中藏着的物件。

他指尖抚过令牌背面的纹路,那是长生诀的经脉图,逆练第一层的口诀早己烂熟于心:“让暗影楼盯着苏长明,另外……”他忽然抬头,望向百里外的云雾山。

那里有苏府废弃的铁矿,三个月前他以“玩乐”之名接管,实则让聚宝阁的能工巧匠在矿脉深处开凿密室。

此刻山风送来隐约的机括声,那是新制的“神火飞鸦”试炮声。

“该让零陵商铺的‘亏本生意’,见见光了。”

苏长生将骰子抛向空中,骨碌碌转着的骰子停下时,朝上的那面刻着个鲜红的“六”——在聚宝阁的暗语里,这代表“斩草除根”。

老掌柜消失前,听见他低笑一声,指尖捏碎了袖中半片玉简。

碎玉粉末落在账本上,恰好盖住“林氏商号”那行小字——三日前,有个自称“林婉儿”的少女在零陵商铺摔碎了一支玉簪,却在碎片里藏了封密信。

暮色漫过破院墙头时,苏长生解开衣襟,露出心口淡青色的脉络。

那是逆练长生诀的征兆,此刻正沿着锁骨蔓延,如同冰裂纹在瓷器上绽开。

他摸出怀里的青铜镜,镜中少年眼角微垂,唇色苍白,却有一双漆黑如墨的眼,深不见底。

“明日去云雾山,”他对着镜子轻笑,手指划过镜面,映出远处苏府主院的灯火,“该试试,正练长生诀的第一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