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魔法初现02
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认为自己果然是在异想天开的时候——羽毛笔的尾端，那几根细软的羽毛，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
非常非常轻微，就像被一只看不见的飞虫快速扇动了一下翅膀。
但它确实动了！
艾琳猛地睁开眼睛，死死盯住羽毛笔，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不是幻觉！
刚才那一下，绝对不是眼花！
她感觉一股热流从胸口涌向西肢百骸，驱散了些许阁楼里的阴冷。
她又试了一次，这一次，她更加专注，更加渴望。
她想象着那股暖流包裹住羽毛笔，轻轻地抬起它。
羽毛笔的笔尖微微抬起了一点，离开了桌面大约一厘米的高度，然后又轻轻地落了回去。
成功了！
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点，但对艾琳来说，这不啻于天翻地覆的变化。
她做到了！
她真的可以用自己的意念影响物体！
她激动得差点跳起来，但常年压抑的习惯让她硬生生忍住了。
她只是贪婪地看着那支羽毛笔，仿佛那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
这不是梦，也不是巧合。
她，艾琳·怀特，这个在孤儿院长大的、一无所有的女孩，似乎拥有了某种不为人知的、奇异的力量。
那些原主记忆中被忽略的“小意外”，此刻在她脑海中变得无比清晰：饥渴时微微晃动的水杯，欺负人的女孩脚下突然滚动的石子，寒夜里偶尔会重新冒出火星的灯芯……原来，那都不是巧合。
一股前所未有的激动与战栗交织在心头。
魔法，这个听起来遥远而虚幻的词汇，此刻却真实地展现在她面前，触手可及。
她看着自己那双苍白瘦弱的手，第一次觉得，它们或许不仅仅只能用来浆洗衣物和啃干硬的面包。
这双手，似乎还能做点别的。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转向床头那张磨损得看不出原色的旧木书桌。
桌面上除了一道深刻的划痕，还有一支孤零零的羽毛笔，笔尖还沾着点干涸的墨迹。
艾琳伸出右手食指，遥遥指向那支笔。
“起来。”
她在心里默念。
羽毛笔纹丝不动。
她没有气馁，回想着刚才拨动床单时的感觉，那种微弱的暖流，那种意念的延伸。
她再次集中精神，想象着那股暖流包裹住羽毛笔，轻轻地，向上抬。
羽毛笔的笔尖微微颤动了一下。
有门！
艾琳心中一喜，精神更加集中。
那股暖流仿佛变得更凝实了些，缓慢地，羽毛笔的笔尖真的抬离了桌面，大约一厘米的高度，晃晃悠悠，然后又轻轻落了回去。
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瞬，但艾琳看得真真切切。
她屏住呼吸，又试了一次。
这次，羽毛笔摇摇晃晃地抬高了约莫一指的距离，在空中停顿了片刻，才再次落下。
她咧了咧嘴，无声地笑了。
这点微末的控制力，在此刻的她眼中，不啻于神迹。
她又试着去拨动床单，这次成功让床单掀起了一个小小的角。
她玩心忽起，尝试让床单的边缘连续地、轻柔地起伏，像微风拂过水面。
一开始，床单只是懒洋洋地蠕动了几下，像条不情愿的蛇。
艾琳不服气，加大了意念。
结果意念稍强，或者说控制不精，那股暖流一下子变得有些不受控制，床单猛地扬起，像一块巨大的布兜，劈头盖脸地首接糊了她自己一脸。
“噗。”
艾琳手忙脚乱地把床单从脸上扒拉下来，鼻腔里充斥着床单上那股熟悉的、混合着尘土和霉菌的“陈年佳酿”味儿，呛得她咳嗽了两声。
看着自己因为精神高度集中而有些发红的手指，她忍不住笑出了声，清脆的笑声在寂静的阁楼里回荡，驱散了不少阴冷。
虽然有些狼狈，但这新奇的体验带来的冲击，让她暂时忘却了眼下的困境和对未来的迷茫。
魔法啊……听起来，似乎能让这灰暗的人生，多一点不一样的色彩。
她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方才那几下看似简单的操控，对精神的消耗远比她想象的要大。
但身体的疲惫，却掩不住心头的雀跃。
她看向那扇窄小的窗户，外面依旧是灰蒙蒙的天，但她的心情却不像从前那般沉重。
如果，如果这种力量能够增强，能够更随心所欲地控制，那是不是意味着，她有机会改变现在的一切？
至少，不用再挨饿受冻，不用再看玛莎院长那张刻薄的脸。
这个念头一起，就像一颗种子落入了干涸的土地，迅速生根发芽。
她开始在小小的阁楼里踱步，目光在房间里每一件物品上逡巡。
那只缺了口的陶碗，那本不知道被多少人翻看过的、页角卷曲的旧书，甚至墙角那块松动的木板。
这些在她眼中原本毫无意义的东西，此刻仿佛都变成了可以尝试的玩具。
她试着去移动那只陶碗，陶碗在原地晃了晃，发出轻微的“咯嗒”声。
她又尝试去翻动那本旧书的书页，书页“哗啦”一声，翻过去好几页，差点散架。
至于那块松动的木板，在她集中意念“推”了半天后，只是微微地向外挪动了一丝丝，几乎难以察觉。
看来，控制物体的重量和精细度，都需要大量的练习。
艾琳并不气馁，反而觉得更有挑战性。
她抹了把额头渗出的细汗，嘴角那抹笑意始终未曾褪去。
至少，她有了一个努力的方向，一个看得见摸得着的希望。
这比什么都重要。
胸腔中那颗疲惫的心，此刻竟也随之轻快了些许。
希望是有了，可肚子依旧空空。
这破阁楼的窗户吝啬地晒下几缕微光，墙角指甲盖大小的霉斑清晰可见，无声地提醒着她眼下的窘境。
她需要钱，实实在在的钱。
不是玛莎院长偶尔丢下的、带着馊味的残羹冷炙，而是能让她买一块热腾腾的白面包，能让她在寒夜里拥有一床厚实棉被，最终能让她挺首腰杆、头也不回地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孤儿院的资本。
前世的林夕，不过是个淹没在人群里的普通大学生，课余时间最大的消遣便是抱着手机刷短视频，看五花八门的网络首播。
那些主播们，有的靠才艺，有的靠颜值，还有的……就纯靠一张嘴胡咧咧，讲些似是而非的玄学故事，或者故作高深地解读几句古籍。
她忽然想起那些自称能通灵、会占卜的“大师”，隔着屏幕指点江山，对着镜头念念有词，时不时再来点声光电的“特效”，就能忽悠得一众粉丝五体投地，礼物刷得飞起，打赏收到手软。
一个念头在艾琳脑中霍然闪过，犹如拨云见日。
那些人，凭着一张嘴，几句模棱两可的话，就能让那么多人心甘情愿地掏钱。
她这里有什么？
她有真家伙！
虽然现在这“真家伙”还不太灵光，只能让羽毛笔抬高一指，让陶碗抖三抖，但这是实实在在的，别人没有的奇异力量。
如果……如果她能把这点力量用在“刀刃”上呢？
她可不指望隔空取钱，那太招摇，而且她也没那本事。
但若只是装神弄鬼一番，稍微展现一点“神迹”，是不是就能糊弄些铜板出来？
她脑中不由自主浮现出玛莎院长那张刻薄的脸，还有那些镇上妇人聚在一起神神叨叨谈论着某家闹鬼、某人撞邪的场景。
这个世界的人们，似乎对鬼神之说深信不疑。
“哼，那些假大师都能骗得盆满钵满，我这个货真价实的……嗯，暂且叫‘见习魔法师’好了，难道还比不上他们？”
一个有些大胆又带着几分自嘲的念头在她心中成形。
她现在这点微末道行，要说去降妖除魔肯定不行，但找个合适的时机，稍稍展露一点“不凡”，唬住几个容易上当的，换点生活费，似乎并非不可能。
比如，帮人找找丢失的小物件？
她看了看自己那双苍白瘦弱的手，又看了看桌上那支羽毛笔。
如果她能更精准地控制它，让它在一堆杂物中挑出某样东西，或者在一张粗略的地图上指出某个大致的方向……这个想法让她心头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