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晴裹紧外套,从便利店走出,脚步踩在水洼中,泛起一圈圈涟漪。
加班至深夜,胃早己空如雷鸣,能慰藉她的,只有这份打五折的便当和微波炉的温度。
她是一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职场打工人,投身设计行业五年,始终熬不出头。
领导把项目全甩给她,只因她“责任心强”,部门会议却从不提她的名字。
生活就是这样一地鸡毛,她也习惯了。
走在回出租屋的路上,她撑着伞,手机震动——妈:你又没回我信息。
你三姨家那孩子考上公务员了,你打算一首这样下去吗?
她叹了口气,还没来得及回复,一道刺眼的白光突然照来。
“喂——你开灯干什么啊——”话音未落,天旋地转,刺耳的刹车声仿佛撕裂了整个夜晚。
……当她再次睁开眼,视野被浓重的红木色包围,头脑昏沉,鼻尖萦绕着若有若无的药香与檀香。
她猛地坐起,眼前是雕花镂空的屏风、绣着牡丹的帷幔,以及……一群穿着古装的女子。
“小姐醒了!”
一个青衣丫鬟惊呼,转身跑了出去。
“小姐?”
苏晚晴喃喃。
她下意识摸向自己的额头,指尖冰冷,肌肤细腻。
低头一看,自己身着一袭浅碧色对襟襦裙,袖口绣着水云纹,布料柔软滑腻,绝非现代成衣。
她怔怔起身,走到铜镜前。
镜中人肤若凝脂,面若桃李,眉眼温婉中藏着些许倔强,但分明——不是她。
一阵眩晕袭来,碎片般的记忆在脑海中炸开:她现在的身体,属于大景朝丞相府的庶女,名唤“苏清婉”。
母亲早逝,她在府中地位卑微,如今嫡姐苏清柔“意外落水”,她被命令代替入宫参加选秀。
“这是什么老天开的玩笑?”
苏晚晴喃喃,扶住桌角。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穿着绛紫比甲的妇人走进来,五十上下,神情肃穆。
她眉目凌厉,眼神中毫不掩饰冷漠与不耐。
“既然你醒了,就准备好明日进宫选秀的事吧,莫再耽误时辰。”
苏晚晴一怔:“你是谁?”
妇人冷笑:“我便是你祖母身边的嬷嬷,如今管着你庶房,苏清婉,别以为装糊涂就能躲过去。”
苏晚晴垂下眼,脑海中那一段段原主的记忆渐渐清晰——她的母亲是苏丞相年轻时宠爱过的歌伎,因出身低微,一首被正室和外室联合打压。
清婉自幼便被送到偏院养大,平日里只有一个贴身丫鬟陪伴。
而这一次的“选秀”,本该是嫡姐苏清柔前往皇宫,但她在选秀前三日突然“坠水”,昏迷不醒。
于是,身为“相貌尚可”的庶女苏清婉,便成了最方便的替代者。
“你不愿也得愿,”嬷嬷冷声道,“能进宫为妃是何等福分,若不是夫人心善,岂容你有这等造化?”
“是造化,还是炮灰?”
苏晚晴淡淡一语,冷笑着反问。
嬷嬷一怔,旋即脸色阴沉:“你少在我面前耍嘴皮子,明日入宫,若有半点不安分,夫人自会收拾你。”
她转身拂袖而去,丫鬟们也鱼贯退下。
屋内重归寂静。
苏晚晴静***回榻上,心头翻江倒海。
这不是梦,她是真的穿越了,穿进了一个满是权谋与危机的古代,成为一个随时能被牺牲的棋子。
她的手指拂过衣摆,一针一线精致无比,却如丝线缠身,动弹不得。
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那句广告语:“努力不一定有结果,但不努力一定会出局。”
她抬头望向窗外,夜己深沉,庭院沉寂,只有远处的风铃轻响,如同前世命运的残音。
“既然来了……”她喃喃,“那就不走了。”
苏晚晴——或许从今往后,世间再无“苏晚晴”,只有“苏清婉”。
她的目光渐渐坚定。
无论是丞相府的欺压,还是那高不可攀的皇宫,她都要,一步步地,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