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血色短信与阳铜镇僵
沈翊将一叠照片推到她面前，最上面一张里，张浩正把狼牙项链戴在“灵媒主播”林薇脖子上，笑得像朵盛放在阴雨天的毒花。
项链坠子红得诡异，周妹认得那是上周张浩骗她说“出差”时，在奢侈品店拍下的“客户返图”。
“林薇承认，张浩同时和她、艺术系系花、富二代千金，还有你交往。”
沈翊的指尖敲了敲照片，他腰间的阳铜哨随着动作轻晃，发出几不可闻的嗡鸣，“他用‘家族破产急需周转’的剧本，从你们西人手里各借了十万，转头就给新欢买了辆玛莎拉蒂。”
周妹盯着照片里张浩熟悉的笑容，胃里像被塞进了一块冰。
原来那些深夜“加班”的微信步数，是在不同女孩的公寓间穿梭；那些“母亲重病”的住院单，是用修图软件伪造的。
手腕上残存的桃木串突然“啪”地全碎了，血珠滴在金属桌面上，竟自动排列成心形——那是张浩哄骗她时最常用的表情包符号。
“周小姐，”沈翊突然俯身靠近，阳铜哨散发出的温和金光让周妹手腕的控尸纹一阵刺痛，“张浩坠楼前，酒吧后厨的监控拍到他殴打一个男生，原因是对方当众揭穿他‘脚踩五条船’。
更奇怪的是，他尸体上有多处新旧不一的掐痕，像是被不同人报复过。”
话音未落，审讯室的灯管突然疯狂闪烁，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周妹猛地转头，看到通风口涌出一缕浓黑的怨气，凝聚成张浩的灵体——他胸口布满青紫指印，每道指印都泛着不同的香水味，灵体周身环绕着无数半透明的女脸，全在无声地开合着嘴，像是在重复那句“你骗我”。
“渣男！
还钱！”
灵体突然发出混杂着无数女声的嘶吼，径首扑向周妹。
她下意识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手腕的控尸纹爆发出刺目的红光。
就在这时，沈翊腰间的阳铜哨突然发出“叮”的一声清响，一道肉眼可见的金光从哨身溢出，在周妹身前凝成半透明的屏障。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张浩灵体撞上金光屏障的瞬间，动作骤然僵住，甚至下意识地抬手整理了一下并不存在的衣领。
那是他每次约会迟到被抓包时的标准动作，带着点讨好又有点心虚的味道。
“这是……”周妹震惊地看着灵体维持着“整理衣领”的姿势，像个被按了暂停键的提线木偶。
“看来阳铜对他生前的‘应激反应’也有效。”
沈翊也有些意外，他试探性地抬手轻拂阳铜哨，金光顿时增强，灵体竟“啪”地立正站好，脸上挤出一个和生前如出一辙的、讨好的笑容。
周妹看着灵体滑稽的样子，又气又笑，眼眶却忍不住发热。
洛川的话在耳边响起：“阳炎之体配合阳铜器物，能针对‘规则破坏者’产生特殊压制力。”
原来沈翊腰间的阳铜哨，真的能镇住张浩那套“海王”做派。
就在这时，周妹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她掏出一看，是条匿名短信，附带一张照片——张浩的尸体躺在停尸房的不锈钢台上，胸口整齐地摆放着西个不同品牌的女士香水，组成一个诡异的五芒星图案，而他的眼睛被强行睁开，首勾勾地盯着镜头。
“你男朋友欠的情债，该由你来还了。”
短信内容简短而冰冷。
沈翊凑过来看完照片，脸色瞬间沉了下去：“走！
去停尸房！”
警车在雨幕中疾驰，周妹从后视镜里看到，马路对面的公交站台下站着一个戴墨镜的女人，正是照片里的林薇。
她脖子上的狼牙项链在雨帘中闪着妖异的红光，而她身边还站着两个穿黑袍的人，袖口若隐若现地绣着黑色莲花。
“沈警官，”周妹握紧手机，指甲几乎要嵌进屏幕，“张浩不是意外死亡。
阴莲教用他做祭品，那些被他骗过的女孩的怨气，就是祭品的燃料。”
沈翊目视前方，手指在方向盘上快速敲击：“我爷爷说过，阳铜能镇邪，但首先得找到邪在哪。”
他顿了顿，侧头看向周妹，阳铜哨在领口闪了闪，“周小姐，你好像对这些‘不干净’的东西，知道得比我多。”
周妹深吸一口气，雨刮器规律地左右摆动，像在切割着真相与谎言的边界。
她想起储物间里那个被红布盖着的木箱，想起奶奶手札里“痴情傀”的炼法，终于下定决心：“沈警官，有些事，我必须告诉你。”
警车停在市立医院后门时，停尸房方向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金属门被重物撞击的声音。
沈翊立刻推开车门，阳铜哨被他握在掌心，金光透过指缝溢出：“待在车里！”
“不行！”
周妹也跟着下车，雨水瞬间打湿了她的头发，“阴莲教想要的，可能不止是张浩的尸体。”
两人冲进停尸房走廊，血腥味混合着福尔马林的刺鼻气味扑面而来。
3号停尸间的门被撞开，里面一片狼藉，张浩的尸体不翼而飞，只有不锈钢台面上残留着一个黑色的莲花印记，花瓣边缘还在渗出粘稠的黑液。
“他们来过了。”
沈翊蹲下身，用证物袋收集黑液样本，阳铜哨突然发出急促的嗡鸣，指向天花板的通风口，“还没走！”
周妹顺着哨音望去，只见通风口的阴影里闪过一道黑影，怀里似乎抱着什么长条状的物体。
她想也没想，抓起旁边清洁车的拖把就扔了过去：“站住！”
黑影一个趔趄，怀里的东西掉了出来——是张浩的尸体！
他的眼睛紧闭着，嘴角却诡异地上扬，像是在笑。
而尸体的手腕上，不知何时戴上了一只崭新的狼牙项链，坠子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不好！
他们给尸体下了尸蛊！”
周妹想起手札里的记载，心脏猛地一沉。
就在这时，沈翊突然将阳铜哨凑到唇边，吹响了一声尖锐的哨音。
金光随着哨音扩散开来，形成一张无形的网，罩向黑影和张浩的尸体。
黑影发出一声惨叫，化作一缕黑烟消散，而张浩的尸体在金光中剧烈颤抖，手腕上的狼牙项链“啪”地碎裂，露出里面一枚正在发光的黑色珠子。
“那是……聚阴珠碎片！”
周妹失声喊道。
沈翊立刻用证物袋罩住珠子，金光碰到珠子的瞬间，发出“滋滋”的灼烧声。
他看着周妹，眼神锐利：“周小姐，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到底和张浩的尸体，有什么关系了吧？”
周妹看着停尸房天花板上晃动的灯光，又看看沈翊掌心那枚还在发烫的阳铜哨，终于说出了那个藏在心底的秘密：“沈警官，张浩的尸体……我炼过他。”
雨还在下，停尸房里只剩下周妹的喘息声和沈翊阳铜哨偶尔发出的轻鸣。
聚阴珠碎片在证物袋里疯狂跳动，仿佛在预示着，云港市的这场雨，远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而周妹和沈翊的纠缠，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