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重新掌控身体
脑袋里仿佛有一台破旧的老式放映机，“滋滋”作响，画面断断续续、闪烁不停。
眼皮艰难地撑开了一条缝，唐瑞感觉鼻子不通，用手掏了掏，手指上全是干涸的血迹，低头一看桌子上也有一摊，宛如一幅诡异的抽象画。
身体依旧绵软无力，他试图撑起身子，胳膊肘刚一用力，肘部的关节就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想必是晕倒时磕在了桌沿上。
意识一清醒，唐瑞猛地站起来，椅子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他在床边不停地抬手踢腿，深蹲，跳跃，不停地做着各种动作。
“哈哈哈，我没被夺舍，我还是我！”
唐瑞狂笑不止。
他发现脑袋里的幽蓝光团己经不见，只剩下漫天星辰般的白色光点。
“那是什么？”
唐瑞试着查看那些光点，一瞬间大量奇怪的信息涌来，头晕目眩差点让摔倒。
“这，这是什么？”
他扶着桌子站稳，端起水杯‘吨吨吨’地灌了一大杯水，脑袋才清醒一些。
“艾瑞德死了吗？
他说的灵皇呢？
那些进入我脑袋里东西是什么？
我真的没事了吗？”
一个个疑问涌进唐瑞的脑海，让他的心越发忐忑不安。
感受一下自己的状态，发现除了头痛并没有其他异常，使劲搓了搓脸，做了个深呼吸，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
推开方面，‘吱嘎’的声音在黑暗中异常刺耳，他没开灯，轻车熟路的摸黑来到奶奶的房间。
月光下，奶奶眉头微蹙，发出轻微的鼾声，睡得很沉，并没什么异常，他把被角掖好，退了出来。
来到厨房，他又喝了一大杯水，这才真正缓过劲来，回想昨晚的事，他决定立刻给那个叫楚盈盈的探员打电话，可脑机一点反应都没。
伸手从后脑上拔下脑机，才发现一片焦黑，己经坏了，心疼着脑机，他在身上翻找楚盈盈的名片，这才想起来被艾瑞德扔进了下水道。
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寻思着怎么找美女探员，困意夹杂着阵阵头痛袭来，他不知不觉地又睡着了。
三年来，唐瑞难得地睡了一个‘懒觉’。
以往他每天早上4:30起床采药、挖矿、刷怪，别人都用外挂做这些，可他不敢冒险，怕封号，家里的房租、奶奶的药费都靠他打金。
6:40奶奶叫唐瑞起床，“小瑞，怎么了？
病了吗？”
唐瑞揉着眼睛起身，这个回笼觉让头痛缓解了不少，“奶~我没病，你昨晚没事吧？”
“昨晚怎么了？
我睡得挺好，快起来去上学吧，一会儿你妈回来又要说你了。”
见奶奶记不起昨天的事，唐瑞还是暗暗心惊艾瑞德的手段。
早上来到学校，第一件事就是找好友杨旭借脑机。
杨旭是他唯一的朋友，以前两人住对门，后来杨家有钱了便搬出了安置小区。
杨旭二话没说就从脑后拔下来递给了他。
这一幕，正好被门外巡查的班主任看到。
一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杨旭的成绩比唐瑞好一点，在二本边缘徘徊，是老师重点关注的对象，怎么能被唐瑞这种被放弃的学生影响。
班主任眉头微蹙，眼神中满是失望，缓步走到唐瑞桌子前面伸出手，道：“拿出来！”
这是唐瑞吃饭的家伙哪能被没收，他赶紧站起来，满脸堆笑地说：“老师，我错了，下不为例，马上要高考了，影响其他人也不好！”
“你既然知道就自觉点？
自己不想上大学，这是你的自由和选择，请不要影响他人！
不要耽误大家的时间，请你立刻把东西交出来，否则你就别再来了，回家备考吧”看看周围同学鄙夷和厌恶的眼神，唐瑞知道现在不适合纠缠，只好把脑机交了出去。
下了早自习，唐瑞来到班主任的办公室，低头恳求道：“老师，我家明天就要交房租了，我的脑机坏了，没办法才向杨旭借的，您看……”班主任看看唐瑞那张苍白的脸，轻叹一声：“不是老师难为你，只剩最后一个月了，我建议你不要来学校了，自己在家复习吧。”
唐瑞嬉皮笑脸地继续恳求：“别呀，老师，每天看不到你我都睡不好觉，我保证不再影响其他同学……”周围的几位老师都不以为然地说：“唐瑞，你来学校反正都是睡觉，何必为难自己又影响别人，照顾下别人的情绪，你的同学都会感激你。”
老师们开始埋头做着自己的事，没人再理唐瑞。
他很想一走了之，可是今天必须把金币卖了才能交房租。
他心里一边诅咒这些老师喝水被噎着，一边给每个老师把水杯添满，还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老师看着他不见外的样子，更是不喜，都把他当空气，不再理会。
‘咯吱’的一声轻响，门被推开，胖子教务主任，带着一个女孩走了进来。
女孩身材高挑，灵动的眼睛，挺翘的琼鼻，皮肤是那种冷白皮，谁和她拍照都会显黑。
凹凸有致的身材，配上那张精致的面容，简首就是黑眼睛的克里斯蒂亚娜•耶里。
唐瑞认识她，是三中的校花嫣鸿，她爸就是三中的校长。
两人看了一眼笑容凝固的唐瑞，问怎么回事，班主任把事情说了一遍。
看着嫣鸿，唐瑞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忽然觉得嘴里干涩，万般无奈涌上心头。
他站在那里默然无语，心里却多了解释的欲望，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就这么让老师讨厌了。
他想说自己每天只睡西个半小时，可是话到嘴边还是说不出口，他并不想让别人可怜自己。
就在教务主任准备好好教育唐瑞一番时，他的脑袋一阵眩晕，瞳孔不断地放大缩小，样子很是吓人。
教务主任怕他有什么病，厌恶地说道：“有你这样的学生真是学校之耻，走吧，别在这里耽误老师们工作。”
说着把脑机扔给了唐瑞，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让他赶快走。
唐瑞稳住心神，用余光扫了一眼嫣鸿，恨不能钻进地缝里，永远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接下来的一整天都是学校组织各科的考试。
每次考试唐瑞都会很给面子地把所有卷子都写满，会不会是一回事，态度一定要端正。
下午五点半，在同学们的讨论声中，唐瑞又是高三年级唯一个和校长同时下班的学生。
他从来不管别人的目光，房租、吃饭、奶奶的药才是最重要的事，你们有你们的诗和远方，我自有我眼前的苟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