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屏幕右下角的微信图标跳动着，母亲发来半张CT报告单，边缘被药水洇出淡褐色的晕。
她咬碎嘴角的死皮，血腥味混着键盘缝隙里的巧克力渣——那是今早母亲往她包里塞的，说"补血糖"。
中央空调发出老式钟表般的嗡鸣，她数到第十七声时，终于点开苏晴的朋友圈。
九宫格里，部门总监穿着香奈儿套装，举着印着"教育数据中台方案"的文件夹，配文："凌晨三点的会议室，见证女性领导力。
"鼠标滚轮突然失灵，页面疯狂下翻，评论区飘着张扬的留言："跟着苏总才有肉吃！
"这个上个月还在求她改报表的男人，此刻正用她熬夜做的用户画像PPT在高层面前邀功。
垃圾桶里，被揉成团的A4纸露出半截标题。
林小满猛地起身，膝盖撞在桌角——两周前，她就是在这张纸上用铅笔写下"K-means聚类模型"，被苏晴夸"有突破性思维"。
现在那些字迹被修正液涂成惨白的疤，躺在沾着咖啡渍的废纸上。
"啪嗒。
"是眼泪砸在键盘上的声音。
她慌忙去擦，却碰倒了保温杯，陈皮混着枸杞滚了一地。
走廊尽头传来高跟鞋声，和苏晴常喷的雪松香水味一起漫进来。
林小满屏住呼吸，看着玻璃墙外那个剪影停在茶水间，正在往保温杯里泡黑枸杞。
"小满还没走啊？
"张扬的嬉皮笑脸突然从身后探出来，他卫衣口袋里掉出张发票，抬头写着"某酒店会议室服务费"。
林小满盯着那串数字，后槽牙咬得发酸。
"总监说你做的用户画像太浅，"他晃着手机，屏幕上是苏晴的对话框，"让我带带你，毕竟项目马上要跟投资部路演了——""路演时你打算怎么解释坐标轴标错的事？
"话脱口而出的瞬间，林小满自己都愣了。
键盘在掌心发烫，她想起母亲手术单上的"限期两周"，想起苏晴上周说"你这个年纪该拼事业"时，无名指上的卡地亚钻戒闪得刺眼。
张扬的笑凝固在脸上："你什么意思？
""第三十七页，"林小满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却停不下来，"我用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