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味里混着腐坏的苹果香,这是每次轮回开始的标志。
束缚带自动解开时,301病房的日光灯开始渗血,在地面汇聚成扭曲的钟表图案——距离上次轮回结束,正好六小时四十四分。
"陈先生,该换药了。
"护士小夏推着锈迹斑斑的推车进来,橡胶手套下露出青灰色皮肤。
她的脖子被三根晶莹的红线吊着,线头钻进天花板深处。
这是"剧场"的提线木偶,比上次轮回多了一根线。
隔壁床的陆隐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不是血块,而是彩色玻璃碎片。
这个自称小说家的男人总在轮回初期崩溃,他的笔记本上写满重复的句子:“找到真正的观众。”
“当钟楼敲响七下.……”靠窗的老妇人又开始呢喃。
她的眼球是两枚铜制齿轮,转动时会发出秒针走动的声响。
上次轮回我把钢笔***她喉咙时,流出来的是滚烫的机械润滑油。
小夏的针筒扎向我手臂的瞬间,墙壁突然融化。
无数面具从石膏里浮现,最终凝结成狐狸脸女人的形象。
她的红裙缀满铃铛,每走一步都发出催命的脆响。
“欢迎参加《谎言画廊》。”
女人的声音像指甲刮擦黑板,“说出三个谎言,但其中一个必须藏着真心话。”
她展开卷轴,浮现出我们三人的童年照片,“被识破的人要永远留在画框里。”
苏离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的蝴蝶刺青。
这个沉默的旗袍女人终于开口:“谎言要藏在真话里,就像毒药裹着糖衣。”
她盯着我手腕的旧疤痕——那是我妻子葬礼时割腕留下的。
我举起左手:“第一,我讨厌下雨天。”
病房外适时响起雷声,这是轮回里固定不变的天气设定。
狐狸女背后的画框开始渗出雨水。
"第二,我从没养过狗。
"童年照片里的牧羊犬开始褪色,但我的记忆里确实没有宠物。
苏离的瞳孔突然收缩——她在上一轮见过我说这句话时画框裂开的模样。
“第三……”我摸向空荡荡的无名指,“我不爱她了。”
所有画框同时炸裂,狐狸女的面具崩开一角,露出底下腐烂的真容。
陆隐突然尖叫着抓起玻璃碎片刺向自己的画作,鲜血在画布上晕染出陌生女人的脸——那竟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