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蹲在尸体旁,黑色风衣下摆浸在血泊里,他却浑然不觉。
警戒线外闪光灯明明灭灭,记者们像嗅到腐肉的秃鹫般躁动。
"林先生,刑侦队马上就到..."保安话没说完就被冷眼截断。
"血痕第三形态。
"林渊突然开口,戴着乳胶手套的指尖悬在尸体太阳穴上方三厘米,"喷射角度62度,凶手身高178到182公分,左利手。
"保安队长张大嘴看着这个不请自来的侦探。
尸体明明俯卧在地,林渊是怎么从溅射状血迹推断出身高的?
"让开!
"一声暴喝从门口炸响。
刑侦队长赵铁成带着部下冲进来,枪套上的雨水滴在波斯地毯上,"又是你!
破坏现场多少次了?
"林渊头也不抬,微型紫外线灯扫过尸体手腕:"死者王冠清,56岁,市美术馆馆长。
真正死因不是后脑钝器伤,"他举起灯管,"而是这个。
"幽蓝冷光下,死者腕间浮现出灼烧状的螺旋纹路,像条盘踞的毒蛇。
"你当演CSI呢?
"赵铁成冷笑,"法医都没到你就...""氰化物静脉注射,死亡时间23点17分。
"林渊起身扯下手套,"凶手穿42码雨靴,带着松节油气味,现在应该在三公里内的画材店处理血衣。
"突然,二楼传来玻璃碎裂声。
林渊瞳孔骤缩,那个方位正是监控盲区。
他箭步冲上旋转楼梯,皮鞋踏过扶手上的血指纹——十二道螺旋纹路正在缓缓变形。
"站住!
"赵铁成的怒吼被淹没在雷声里。
林渊撞开安全通道的瞬间,夜风裹着雨腥味扑面而来。
防火梯上留着半个泥脚印,边缘沾着诡异的荧光蓝。
他伸手去摸,指尖突然刺痛。
借着路灯细看,那根本不是颜料——是掺着玻璃渣的夜光鱼鳞粉,此刻正沿着他掌纹渗出血珠。
"小心!
"女声从下方传来。
林渊侧身闪避,铁棍擦着耳际砸在墙上,溅起的火星照亮袭击者的口罩。
那人右眼下方纹着暗红色螺旋,和死者腕间的印记如出一辙。
林渊擒住对方手腕一拧,听到骨头错位的脆响。
袭击者却发出非人的嘶吼,左手突然弹出注射器首刺他脖颈。
千钧一发之际,楼下射来强光。
"警察!
放下武器!
"赵铁成带人包抄过来。
袭击者纵身跃下五米高的露台,落地时却像猫似的翻滚卸力,转眼消失在雨幕中。
林渊盯着掌心发光的伤口,那些鱼鳞粉正在皮下组成诡异的符号。
身后传来高跟鞋叩击声,举着相机的短发女子喘着气追上露台:"我看到他往运河方向...天!
你的手!
""记者?
"林渊皱眉看着她的记者证,"苏瑶?
都市晚报?
""你流血的姿势不对。
"苏瑶撕开衬衫下摆,"鱼鳞粉里混着抗凝血剂,要加压包扎..."她突然噤声——林渊的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只留下淡蓝色印记。
整座城市突然陷入黑暗,美术馆方圆三公里全部断电。
在骤降的黑暗里,林渊听见苏瑶颤抖的呼吸:"那个符号...我上周在市政厅见过..."远处传来警笛嘶鸣,应急灯次第亮起。
林渊摸到露台栏杆上新鲜的刻痕——螺旋纹路中央多了一道竖线,像睁开的恶魔之眼。
"明天下午三点,梧桐巷旧书店。
"他把染血的衬衫布条塞给苏瑶,"带上你拍到的所有市政厅照片。
"雨更大了。
林渊走进黑暗前最后看了眼尸***置,那里有块地砖微微翘起。
三小时前他悄悄塞进去的录音笔,此刻正在某人的证物袋里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