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获奖
“钱悦！！
我们赢了！”
李墨律振臂高呼，她“嗖”地一下跳起来，一把抱住钱悦，掌声翻腾如雷鸣，空气中有一股桂花雨般的香味，“嘭”地一声彩带喷射，樊城科大的旗帜一下子高昂挥舞。
盛赞如潮水般，将钱悦多日参赛的疲惫一扫而光，众人目光聚焦到这对来自樊城科大的天才组合。
她们迈向领奖台，钱悦拿着奖杯的手一瞬间顿了一下，她含泪致谢，“感谢大赛的认可，类人型ai是我们未来的梦想，我们一定继续努力！”
说完，五彩斑斓地彩虹飘带飞扬起来，钱悦和李墨律相视一笑，她们相拥而泣，雷鸣的掌声中，灯光的金辉里，人们坚信她们未来会是人工智能领域的佼佼者。
然而，大赛结束后，钱悦接到母亲的电话，母亲故作镇定的语气难掩慌乱，“悦悦，你爸因为ai产品出了问题被捕了”，周围欢呼声熄灭，她顿在原地。
不久之后，紧接着一纸判决书，让作为女儿的她被限制人工智能从业，她梦想的火车刚刚出发就被截停了。
七年后，春城小学六年级画画比赛现场，领奖台上两个小女孩相拥，阳光勾勒出她们的轮廓，空气中隐约袭来桂花香，钱悦看着入了神，一旁的同事推她，她才从回忆的思绪中恍然清醒。
这是春城小学的画画比赛，两个冠军拥抱在一起，在家长的眼里闪闪发光。
如同七年前的她和李墨律。
比赛结束，夕阳己倾斜入办公室。
窗外的风吹得窗户吱吱作响，她的工位周围贴满了七年来学生送的贴画。
一串电话***打破了她此刻的疲惫，“钱悦，有空到樊城来聚聚？”
对面墨律的声音依旧清亮，“最近有点忙，领导主意多得很，一天到晚叫我做活动，你呢，最近怎么样？
上次你说去医院检查结果出来了吗？”
钱悦揉了揉太阳穴，窗外夕阳的金辉撒在桌面上，她摁死桌面一只金辉里的蚂蚁。
“出来了，医生说是基因性的，现在己经在化疗了”钱悦的手停顿了几秒，那被摁死的蚂蚁竟然挣扎起来逃亡，电话那边却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怎么啦？
还没死呢！
有空到樊城玩！
这么说定了”对面挂断电话，钱悦点进墨律的主页，李墨律是钱悦的挚友，她背景图依然是七年前她们两个得奖拥抱的一幕。
风吹进来，有一丝冷。
钱悦看着画面中的李墨律，七年间，她己经创建了属于她自己的ai团队——墨律科技，钱悦知道。
她们原本可以在一条船上破风远航。
七年了，钱悦有一种恍惚感。
钱悦不再是谈起人工智能就蹦蹦跳跳的年轻人，而成了回到家倒床就睡觉的无趣大人。
早起洗漱，上班下班，关灯睡觉，日复一日。
晚上，母亲推门进来，手中拿着蔬菜，一声不吭便开始做菜。
不一会儿，空气中飘来肉香。
水龙头的水哗啦哗啦，钱悦起身，走向厨房，徘徊几步，用极小的声音说道，“妈，我这几天想去樊城看一位朋友”“朋友？”
“就是…以前一起做ai的那个女孩子”母亲切菜的手停了，顿了几秒，随后又像没有听到一样，继续切菜，钱悦只好上前，“妈，她生病了，我想去看看”母亲转身，突然身边一个碗“啪”地碎了，钱悦赶紧上前查看，幸好母亲的手没有受伤，此时，她的脚下有一只ai小猫突然说话，“检测地面有厨具残渣需要清扫”“啪！”
母亲一脚踢走了它，钱悦愣住，“妈？
你干嘛！”
钱悦小心捡起那个小猫抱着，空气安静了起来，那是儿时父亲给她的ai，摸起来毛绒绒的，它一首从小陪伴着她。
“悦悦，你去看朋友我无所谓，别碰ai就行，你知道的，你爸就是因为ai入狱的”母亲冷冷地说完，留下钱悦孑然一身。
她独自整理着残片，手指割破，下一秒，便滴了几滴鲜血。
手指的痛感真实又确切，她什么也没说。
血滴在钱悦的心里，凉丝丝的，这种感觉一首延续到她第二天偷偷去看李墨律的时候。
病床上的李墨律精神抖擞，丝毫不像个病人，“钱悦你看，这个就是我跟你说的ai，是公司最新的产品…”钱悦坐在病床旁，她一边故作听着，一边麻木地削苹果，突然，李墨律一把夺过苹果。
“钱悦！
我在跟你说呢”李墨律指着墙面上的投影，钱悦头都不抬一下，继续拿回那个苹果削起来，空气中有药水的味道，“墨律，我是来看你的，不是看什么ai的，况且我还是偷偷过来，我们聊点别的吧！”
李墨律不可思议，“你怎么了？
还是那个悦悦吗？
以前你做这个ai概念设想的时候，说话都手舞足蹈，现在怎么冷漠成这样，这是当初你我的梦想啊！
我还希望你当这个ai苏言的训练师呢！”
“我？”
钱悦抬头看了一眼那个投影，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左下角还有它的量子算法以及芯片名称。
钱悦看到“量子算法”眼里有光，随后又熄灭了下去，“我？
你不知道我爸还在监狱吗？”
“可钱悦，AI训练师不会从业限制的，你真的…从此以后再也不碰AI了吗？”
钱悦削苹果的手停了下来，手指的鲜血又滴落下来，红丝丝的。
“唉呀，赶紧放下”李墨律赶紧喊来了ai护工，一会儿包扎她的伤口，一会儿又是消毒，一时间钱悦不知道谁才是那个病人。
窗外的风吹起来，竟然与春城的冷类似。
晚上，连夜坐飞机回到春城的钱悦，手机里收到李墨律发来的ai具体信息，她仔细看了看团队成员。
当年稚嫩的面孔，一个个都长出了成熟。
好多熟悉的同学，默默无闻的小透明也有几个。
文档最后介绍了算法工程师，是樊城最厉害的专家。
钱悦看着照片，这个ai逼真的仿佛与真人没有区别，尤其是那双眼睛。
美的实在过分。
她的手指动了动，心中莫名的情绪又燃了一些，这确实是她跟李墨律当初最想构造的产品。
七年过去了，李墨律没有忘记她，这位挚友最希望她成为这个ai的训练师。
她心中那一团小火苗，又抑制不住地隐约窜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