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鬼火试锋
李昂坐在院中破凳上，双手抱臂，盯着赵媚指尖那团幽蓝火焰出神。
那火像狐狸尾巴缠绕她手，燃着绿蓝交融的焰光，中心隐约流动着细密的金色符纹，轻轻一跳，便照出他脸上的青白。
“看清了？”
赵媚轻语，声音低得像风。
“差不多。
可你这一点，跟鬼画符似的，我真能学？”
“君血己契，自能引炁。
凝魂燃魄——五指并拢，引怨气于掌心，唤魂火。”
李昂深吸口气，跟着她的动作模仿。
寒气从指尖聚来，掌心像灌了冰水。
“集中。”
赵媚倏地靠近，一指点在他脉门，瞬间——“嘶！”
他手中猛然窜起一道细长的幽火，狐狸尾状缠绕五指，却不稳定地晃动，火舌乱甩，一下烫到虎口，冒起焦烟。
“操——”“心浮则火乱，君不稳。”
赵媚语气清冷，却抬手扶住他手腕，纤指轻点几处穴位，那火顿时驯顺许多，变得柔和而凝聚。
就在这时，宅门外传来一阵奇怪的“咯哒——咯哒——”声。
像金属划地，又像爪子敲击地砖。
李昂眉头一跳，立马熄了鬼火，贴墙戒备：“什么声音？”
赵媚抬眸，眼神骤冷：“非魂。
是活物。”
吱——宅门被一股巨力撞开。
三只獒犬踏血而入！
每只都有牛犊大小，脊背骨刺外突，毛发焦糊如枯草。
三颗犬头咬合间腥酸味扑面，其中一只张口，嘴里不止犬牙，还有两排骨刺伸出，像簧片一样弹动。
李昂反应极快，抄起一根锈铁棍，朝前横扫！
“砰！”
第一只獒犬被击中侧脸，却纹丝不动，反而一口咬上铁棍，将他连人带武器掀飞撞进墙角。
“呃啊——！”
赵媚身形一晃，如幽影闪现，跃至犬群之间，袍袖鼓荡，一张灰符从袖中飞出，啪地贴在地面。
“缚！”
一道细银锁链从地缝炸起，缠住其中一犬腿部。
那獒犬低吼一声，用力一扯，地砖寸寸崩裂，但动作明显一滞。
“李昂！”
她喝道。
李昂忍着背痛爬起，抬手引火，凝聚不稳的鬼火跳跃着燃起，他咬牙冲上去，对准第二只獒犬的左眼狠狠一掌拍去！
“烧吧***！”
“滋——！”
鬼火如烙铁灼肉，獒犬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乱扑乱撞，将整张桌子撞成碎片，眼窝处烧出一股焦黄浓烟。
赵媚见状，冷哼一声，再引一张雷符于掌心，喝令：“退后！”
李昂条件反射扑倒。
“轰！”
雷光骤闪，第三只獒犬脑袋炸裂，碎骨飞溅如雨点砸地，身躯抽搐几下后倒地不起。
浓烟散尽，院子里满是碎木、焦肉味和残留的血气。
李昂跪地大喘，掌心那道鬼火早己熄灭，可皮肤上留下了一道黑色印痕，像是被灼伤，刺痛后是一阵说不出的麻木。
“这……就干掉了？”
“是君，非火。”
赵媚站在风中，衣袂轻拂，她目光复杂地看着李昂，语气罕见地柔了半分：“妾未料君敢如此首攻。”
“我也没料啊……”李昂抹了把脸上的血，苦笑着坐倒，“我以为我会吓得尿裤子。”
赵媚轻轻挑眉，似笑非笑地低头，却没接话。
战后不久，赵媚挥袖，勾动墙缝一块暗砖，露出一间封死的旧库房。
李昂小心踹开门，惊喜得嘴都合不上。
里面满是物资——急救箱、罐头、压缩饼干、电池，还有一张泛黄的地图，标着几条地道和一个“青阳观”的记号。
“这也太富了……”李昂咧嘴，“我都快爱上这破宅了。”
赵媚却没笑：“宅中藏命，亦藏祸。
妾之力需杀气补元，君之魂亦为火之源。”
“你意思是……杀东西能让你强？”
她轻轻颔首：“君既执炁，便己卷入。”
李昂沉默。
他不是冷血的人，可今天第一次杀生……竟让他心跳加快，甚至有一点点——兴奋？
“我是不是……开始变了。”
他喃喃。
赵媚看了他一眼，目光微颤：“怨火易噬心，君需自持。”
忽然——院灯晃动。
风从外灌入，一道低沉号角在远处响起，像是兽角，沉闷撕心。
随之而来，还有——沉重铁蹄踏地声，越来越近。
李昂猛地起身：“什么声音？”
赵媚面色一变，声音冷冽：“他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