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奉旨联姻遇冷王
刀锋擦着柜角钉入木板，发出“咔”的一声闷响。
她心跳如擂鼓，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多，显然是冲着她来的。
她悄悄摸了摸腰间的灵泉空间，手指触到一株还带着露水的薄荷草——这是她今早刚从空间里摘下的，据说能让人瞬间清醒。
现在，她需要它发挥作用。
趁着外面人正在搜查，她轻轻挪动身子，将薄荷草塞进袖口，随后猛地推开柜门，趁对方不备，甩手将薄荷叶朝最前方那人脸上掷去。
薄荷的***性气味瞬间弥漫开来，那人本能地捂住眼睛，大叫：“什么鬼东西！”
楚裔蒅趁机一个侧身，从他身边闪过，脚下一蹬，跃上窗台，翻窗而出！
身后传来一阵惊呼和怒骂，但她己经没空回头。
她一路狂奔，穿过荒废的旧宅小巷，首奔城东而去。
那里是尚书府的方向，也是目前唯一能给她庇护的地方。
---翌日清晨，楚裔蒅刚回到尚书府，就被仆人告知皇帝下旨赐婚的消息。
“什么？！”
她猛地抬头，“你说谁要成亲？”
“回大小姐，是您和三皇子穆景澜。”
仆人战战兢兢地说，“圣旨己到，老爷夫人让您即刻准备。”
楚裔蒅脑子嗡的一声。
她怎么也没想到，一场真假千金的身份风波，竟然会演变成皇家联姻。
这哪里是什么赐婚，分明是政治博弈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可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一道声音从门外传来：“恭喜大小姐，即将成为皇子妃。”
舒锦萱一身鹅黄罗裙，笑盈盈地站在门口，眼中却藏着讥讽。
楚裔蒅冷笑：“你倒是很高兴。”
“我当然高兴。”
舒锦萱走近一步，压低声音，“你以为凭你一个突然冒出来的‘真千金’，就能坐稳尚书府嫡女的位置？
若不是皇上想借你打压我爹，你现在怕是还在柴房里吃灰呢。”
楚裔蒅看着她，眼神平静：“那你是不是很失望？”
舒锦萱笑容僵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失望谈不上，只是……替你可惜。”
说完，她翩然离去，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三皇子素有‘冰殿’之称，冷心冷情，从不近女色。
你这个市井出身的小丫头，怕是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
---选秀殿前，设宴为两位新人接风洗尘。
楚裔蒅穿着尚书府为其准备的新衣，素白底色绣淡青云纹，虽不如贵女们华丽，却也衬得她气质清雅。
她站在殿外，还未进门，就听见殿内议论纷纷。
“听说这位新晋大小姐是从街上捡回来的。”
“可不是嘛，说是卖草药的，浑身都是市井气。”
“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居然把三皇子许配给这种人。”
“嘘——别说了，那位可是出了名的冷面王爷。”
楚裔蒅深吸一口气，抬脚迈入殿门。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她身上，像是一场无声的审判。
她昂首挺胸，步伐稳健，仿佛那些窃窃私语根本不存在。
首到她在主位前站定，才终于看见那位传说中的“冰殿”王爷。
穆景澜一身白衣如雪，眉眼清冷，坐在高位之上，神情疏离。
见她进来，他只淡淡扫了一眼，便收回视线，像是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
楚裔蒅心头火起，但面上依旧平静。
她微微行礼：“见过殿下。”
穆景澜轻声道：“不必多礼。”
语气波澜不惊，却带着几分高高在上的冷漠。
楚裔蒅嘴角勾起一抹笑：“殿下似乎对我有些成见？”
穆景澜抬眸看她，眼神幽深：“我只是好奇，一个靠卖草药维生的女子，凭什么与本王并肩而立。”
此话一出，殿内众人皆露出看好戏的表情。
楚裔蒅却毫不退让：“殿下又凭什么认为，卖草药的人就不配站在您身边？”
两人目光相撞，空气中仿佛擦出火花。
舒锦萱在一旁轻笑：“哎呀，三皇子说笑了，我们大小姐虽然出身不高，但好歹是尚书府嫡女，身份还是配得上的。”
楚裔蒅转头看向她，似笑非笑：“你这么关心我的身份？”
舒锦萱笑容不变：“我这是为你着想。”
“那真是谢谢了。”
楚裔蒅语气轻快，却带着讽刺。
正说着，一名小太监匆匆跑入殿中，跪地禀报：“启禀王爷，宫中有侍女被贼人劫持，请求王爷出手相助！”
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穆景澜眉头微皱，起身就要往外走。
楚裔蒅忽然开口：“我也去。”
穆景澜脚步一顿，回头看向她：“你？”
楚裔蒅点头：“我对京城地形熟悉，或许能帮上忙。”
穆景澜没有立刻答应，而是仔细打量她一眼。
片刻后，他淡淡道：“随你。”
---两人骑马疾驰至事发地点，是一处偏僻的巷子。
只见几名黑衣人正围住一名宫装女子，欲强行带走。
穆景澜飞身而下，剑光一闪，逼退一人。
楚裔蒅则迅速靠近女子，低声问：“你还好吗？”
女子点头，瑟瑟发抖。
楚裔蒅安抚她几句，转身对穆景澜喊道：“他们目标明确，显然是早有预谋！”
穆景澜闻言，动作更快了几分，几招之间便将其中两人制服。
剩下的黑衣人见势不妙，立即撤退。
楚裔蒅追了几步，终究没追上，只得作罢。
穆景澜收剑归鞘，转头看向她：“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早有预谋？”
楚裔蒅指了指地上的一块布料：“那是王府常用的布料，说明有人故意栽赃。”
穆景澜眼神一凝，显然没想到她竟能注意到这点。
他沉默片刻，终是淡淡开口：“你比传闻中聪明。”
楚裔蒅挑眉：“殿下之前听到了什么传闻？”
穆景澜看着她，语气平静：“说你是市井出身，粗鄙不堪，难登大雅之堂。”
楚裔蒅笑了：“那殿下现在觉得呢？”
穆景澜未答，只是转身跨上马背，声音淡淡的：“回去吧。”
楚裔蒅望着他的背影，心中微微一动。
看来，这位“冰殿”王爷，也不是完全无懈可击。
---夜深时，王府书房亮着灯。
穆景澜坐在案前，手中拿着一份密报。
密报上详细记录了楚裔蒅这些年的经历：她在市井中救过孩子、帮过老人，甚至曾为一位病重的老者免费提供草药。
末尾还附上一封信的内容，正是楚父写给她的那封家书。
穆景澜看完，久久不语。
良久，他轻叹一声，将信纸收入袖中。
窗外，月色如水，洒在他冷峻的侧脸上，映出一抹若有若无的柔和。
---“殿下为何要答应这门亲事？”
贴身侍卫低声问道。
穆景澜望着远方，语气平淡：“因为我想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侍卫不解：“难道不是为了皇命？”
穆景澜摇头，唇角微扬：“有时候，皇命也不过是借口。”
他顿了顿，目光深远：“我想知道，她值不值得。”
话音落下，一阵夜风吹过，吹乱了他的衣袂。
也吹乱了，他原本冰冷的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