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世纪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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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纪汤在火山岩锅里沸腾第七天时开始发出心跳声。

小松握着陨铁长勺的右手虎口裂开第三道血痕,琥珀色汤汁里浮动的星屑状油脂突然拼成阿卡西亚年轻时的脸,他还没来得及惊呼就被拽入液态记忆——三百米高的黑色星云张开由腐烂龙虾螯肢组成的巨爪,初代美食神将全套菜单刺入自己心脏引爆美食细胞核爆,飞散的发光骸骨在真空里凝结成“禁止食用”的封印纹章。

现实中的汤锅炸裂时阿虏正咬住从地幔钻出的熔岩电鳗,雷云在他齿间爆开的焦香中,他看见小松瞳孔里旋转的美食神纹章与IGO紧急通告重叠:“北海道出现食材黑洞,西兽甲壳复活成自走型饥饿大陆!”

美食教皇该隐在罗马教廷地窖咀嚼信徒眼球呢喃“终于发芽了”,而洛璃的铁箱里那柄用脊椎打磨的斩骨刀正在呜咽,箱缝渗出的血珠在月光下显现出倒计时——离地球成为盛宴还有899个昼世纪汤在第七次月圆时开始哭泣。

小松握着从美食金字塔最深处取回的陨铁长勺,虎口渗出的血珠在沸腾的汤面上凝成一个个逆时针旋转的漩涡。

火山岩锅边缘那些IGO用最新科技也无法解析的古老纹路,此刻正随着汤汁的翻滚渗出靛蓝色荧光,像某种沉睡的深海生物突然睁开千万只眼睛。

“阿虏先生,这锅汤需要的不是火候...”他对着洞窟外大喊,声音却被汤汁突然爆发的轰鸣吞没——那根本不是汤汁该有的声音,更像是银河坠入大气层的嘶吼。

琥珀色液体中浮起的星屑状油脂诡异地聚合成人脸,小松在看清那张属于初代美食神阿卡西亚年轻面容的瞬间,鼻腔突然涌入不属于地球的腥甜。

他的视网膜被强行烙入一段禁忌记忆:漆黑宇宙中膨胀的星云伸出由腐烂龙虾螯肢纠缠而成的巨爪,每一节甲壳缝隙都镶嵌着仍在跳动的鲜红心脏。

年轻的阿卡西亚撕开自己胸膛,将尚未完成的全套菜单像楔子般钉入心脏,美食细胞核爆产生的金色血液在真空中凝结成锁链。

那些锁链缠绕黑色星云时发出的声响,竟与小松此刻搅拌世纪汤的韵律完全一致。

现实中的异变来得比幻觉更暴烈。

汤锅毫无征兆地炸裂,飞溅的液滴在半空凝结成冰锥,洞窟瞬间变成布满倒刺的晶莹牢笼。

正在洞外与突然从地幔裂缝钻出的熔岩电鳗搏斗的阿虏猛地扭头,他钢蓝色的头发被空气中弥漫的奇异香味灼得卷曲——那不是任何一种己知食材的香气,更像是整个生态系统被碾碎后提炼出的浓缩精华。

“小松!”

他吼叫着咬住电鳗七寸,雷光在齿间爆开的焦香里瞥见汤液残渣在空中拼出的警告:一串用美食细胞语言写就的倒计时,正在吞噬北海道上空的云层。

IGO的紧急通告几乎同时刺入他耳膜,曼萨姆所长沙哑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战栗:“西兽的甲壳复活了...不,那东西正在把整个北海道改造成饥饿的活体大陆!”

而在罗马教廷地底三百米处的献祭厨房,暴食教皇该隐正用信徒的眼球蘸取脑髓酱咀嚼。

他覆盖着活体脂肪层的面孔突然裂开一道横贯额头的笑容,脂肪层下数以万计的微型牙齿碰撞出颂歌般的声响:“种子发芽的声音...多么美妙。”

悬挂在祭坛上方的七原罪餐盘同时震颤,盛放暴食之罪的银盘里,一颗长满吸盘的肉瘤正渗出带着星光的黏液。

此刻没人注意到,在北海道最北端的悬崖边缘,背着铁箱的流浪厨师洛璃正凝视自己掌心。

她掌纹间渗出的血珠在月光下显现出与西兽甲壳完全一致的纹路,铁箱里那柄用自己第三根脊椎打磨的斩骨刀发出饥渴的呜咽。

当第一块北海道农田突然张开布满利齿的巨口吞下整座牧场时,她终于打开铁箱,箱内升腾的寒气中,一根用冰冻神经束编织的绳索正自动扭结成绞刑架的形状。

世纪汤残留在洞窟地面的液滴开始逆着重力向上漂浮,小松跪在满地晶莹碎片中,发现自己右手背浮现出与阿卡西亚封印锁链相同的纹章。

阿虏拖着烤焦的电鳗冲进来时,看到的是年轻厨师举起鲜血淋漓的右手对准正在崩塌的夜空——那里浮现的己不是北海道地图,而是整个太阳系的星图中,地球正被标注为“主菜候选A-7429”。

“这不是料理的时刻...”小松的声音突然带着多重回响,仿佛有无数个他在不同时空同时开口:“这是被料理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