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从眩晕中恢复知觉时，正跪倒在莫高窟第45号洞窟的唐代菩萨像前。
壁画上的飞天衣带无风自动，青金石颜料渗出露珠般的灵液。
"别碰那些甘露。
"清冷的女声从洞窟深处传来，"那是被混沌污染的地脉髓液。
"他猛然转身，望见个穿月白襦裙的少女正在调试某种仪器。
她腰间缀着青铜司南，手腕缠绕光纤材质的缚仙索，脑后悬浮着全息星图——正是天衍阁预言中提到的鲲鹏族后裔凌汐。
"张守拙道长让我..."楚星河刚开口，洞窟突然剧烈震颤。
壁画中的千佛同时睁眼，鎏金瞳仁迸射血光。
凌汐甩出缚仙索缠住他腰间，拽着他撞破洞窟穹顶。
碎石纷飞中，楚星河看见令终身难忘的画面：整片鸣沙山正在蠕动，沙粒凝结成无数佛陀手掌，掌心睁开布满血丝的电子眼。
"逆元盟的混沌佛国。
"凌汐在狂风中展开折扇，扇骨竟是微型粒子加速器，"抓紧了！
"她按下扇柄按钮，十二道等离子光束交织成剑阵，将追来的沙佛手掌熔成玻璃晶体。
两人跌落在月牙泉畔，泉水倒映的却不是新月，而是旋转的二十八星宿。
楚星河怀中的青铜简突然发烫，青芒射入泉水，竟在湖面铺就条星光栈道。
"星脉共鸣..."凌汐惊疑地按住眉心朱砂痣，"你体内有未激活的星图经络。
"话音未落，沙海深处传来引擎轰鸣。
五架改装过的沙漠越野车掀翻沙丘，车顶架设的电磁炮管刻满《金刚经》偈语。
为首车辆跃出个戴青铜傩面的男人，手持的禅杖顶端嵌着量子计算机。
"交出青禹简，皈依混沌佛国。
"傩面人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带着机械诵经般的韵律，"否则让你见识末法时代的真谛。
"凌汐的司南突然疯狂旋转，她脸色骤变："他们在催化飞天壁画！
快打断..."迟了。
傩面人挥杖插入沙地，莫高窟所有洞窟同时爆出血色光柱。
壁画中的菩萨长出獠牙，供养人化作丧尸，就连九色鹿都异变成装甲兽。
最恐怖的是第220窟的《药师经变图》，七尊药叉神将撕开壁画跃入现世，伽蓝神剑缠绕着高压电流。
"进泉眼！
"凌汐咬破指尖在虚空画符，血液悬浮成河图洛书。
楚星河抱着她纵身跃入月牙泉，青铜简的青光与血色佛光在水中碰撞，炸开万千气泡。
水下别有洞天。
被星光照亮的甬道两侧，无数服务器机箱堆叠成佛塔状，散热孔喷出的蒸汽凝结成罗汉金身。
楚星河瞥见某台机箱上的爪痕，突然头痛欲裂——那痕迹与他梦中出现的妖兽利爪完全吻合。
"这是李强神君布下的伪洞天。
"凌汐在密纹键盘输入紫微斗数，"用0和1模拟阴阳二炁，以区块链构筑须弥芥子...找到了！
"她敲下回车键，某座服务器佛塔轰然开启，露出内部的全息星图。
楚星河体内的青铜简突然自主飞出，与星图融合。
浩瀚星辰沿着他西肢百骸流转，在皮肤下烙出璀璨经络。
凌汐的司南砰然炸裂，惊骇地看着他眉心浮现的星纹："周天星脉？
这不可能...除非你是..."傩面人率众破水而入，混沌佛光腐蚀着服务器金身。
凌汐当机立断，扯断颈间玉坠掷向星图。
玉坠化作鲲鹏虚影，驮起两人撞破虚空："去上海！
那里有星脉筑基需要的..."后半句话被时空乱流吞噬。
楚星河在维度跃迁的眩晕中，隐约看见某个平行世界的自己正在陆家嘴渡劫，雷云中翻滚着纳斯达克指数形成的电蛟。
当他再次脚踏实地时，己站在外滩观景台。
黄浦江对岸的环球金融中心顶端，逆元盟的混沌佛旗正在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