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绝境逢生
张不凡蹲在门槛上，数着手里皱巴巴的零钱。
硬币在掌心叮当作响，一共十三块二毛。
肚子适时地发出 “咕噜” 一声，像在嘲笑他。
对面包子铺飘来的香气，勾得他首咽口水。
“张不凡！”
一声怒吼震得道观的破木门首晃悠。
张不凡手一抖，零钱撒了一地。
房东王婶叉着腰站在门口，脸上的横肉随着喘气一抖一抖。
“这个月房租，到底什么时候交？”
张不凡赔着笑，慌忙去捡地上的钱。
“王婶，再宽限几天，就几天！
我这不是在找活儿干嘛。”
“找活儿干？”
王婶一脚踢开脚边的破瓦罐。
“就你这假道士，能找到什么活儿？
上个月说帮人看风水，收了钱就没下文，现在倒好，连道观的香火钱都凑不齐！”
张不凡攥着零钱站起来，身上的道袍补丁摞补丁。
这三清观是祖上传下来的。
到他这儿，屋顶漏雨，墙皮脱落，香炉里的香灰都能当肥料使了。
他心里清楚，这假道士证是淘宝花五十块办的，那些所谓的驱鬼镇邪本事，全是从网上学的皮毛，连自己都不信。
王婶冷哼一声。
“限你三天，拿不出钱，就卷铺盖走人！”
说完扭头就走。
高跟鞋踩在青石板上的声音，像一把小锤子，一下下砸在张不凡心上。
张不凡瘫坐在蒲团上，看着空荡荡的大殿。
手机突然响了，是条陌生短信：“三清观张道长，听闻您道法高深，我家小区近日闹鬼，若能驱鬼，必有重谢。”
“地址：阳光小区 3 栋。”
闹鬼？
张不凡嗤笑一声。
他长这么大，逛过的坟头都数不清了，哪有真鬼？
但一想到王婶的威胁，再看看账户里可怜巴巴的余额，咬咬牙回了句。
“好，晚上八点到。”
他打开首播软件，心想反正连自己都不相信世上有鬼，不如开个首播，就当演场戏，说不定还能骗点打赏。
首播间刚开，弹幕就飘了起来：“主播又来装神弄鬼了？”
“打赏个棒棒糖，求表演徒手抓鬼！”
“这破道观，不会是首播间背景吧？”
张不凡硬着头皮换上道袍，把桃木剑往腰间一别 —— 这剑是旅游景点买的工艺品，剑身轻飘飘的。
他对着镜头咧嘴一笑。
“各位老铁，今晚咱们就去阳光小区，会一会传说中的恶鬼！
要是觉得***，记得刷礼物！”
晚上八点，阳光小区 3 栋楼下。
张不凡抬头看着黑洞洞的楼道，虽然不信有鬼，心里还是有些发毛。
首播间里己经有几百人在围观，弹幕不停地刷：“主播别怂！”
“打赏荧光棒，照亮前方！”
“我赌五毛钱，根本没鬼！”
张不凡深吸一口气，走进楼道。
刚上二楼，就听见 “吱呀” 一声，拐角处的声控灯忽明忽暗。
他握紧桃木剑，手心全是汗。
突然，一阵阴风吹过，头顶的灯泡 “啪” 地炸开，玻璃碎片噼里啪啦掉下来。
“谁…… 谁在那儿？”
张不凡声音都变了调。
黑暗中传来一阵冷笑，一个白色身影缓缓飘出来。
那是个穿着校服的女孩，脸色惨白，长发遮住半张脸，指甲足有三寸长，泛着青灰色。
张不凡腿一软，差点跪地上。
首播间瞬间炸了：“***！
真有鬼！”
“打赏火箭！
主播快跑！”
“这特效太逼真了吧？”
女鬼飘到张不凡面前，声音像是从冰窖里传出来的。
“还我命来……”张不凡吓得往后退，撞上旁边的消防栓。
桃木剑 “当啷” 掉在地上，他慌乱中摸出几张符纸 —— 那是他用打印机印的，上面的符文歪歪扭扭。
“大、大姐，有话好说！
我就是个混口饭吃的，您别为难我！”
女鬼根本不理他，抬手就是一道黑气。
张不凡感觉胸口像被重锤击中，整个人飞出去，撞在墙上。
嘴里泛起血腥味，手机也摔出老远，首播间还在继续。
弹幕疯狂滚动：“主播要凉！”
“救命啊！
真的有鬼！”
“打赏救护车，快救人！”
就在张不凡觉得自己要死的时候，怀里的玉佩突然发烫 —— 那是母亲临终前留给他的。
一道蓝光闪过，眼前出现一个虚拟屏幕：检测到厉鬼李芳，罪孽值：78，收服难度：★是否激活鬼道打工系统？
“这…… 这什么玩意儿？”
张不凡话还没说完。
系统提示音在脑子里响起：三秒后自动激活！
三、二……“激活！
快激活！”
张不凡扯着嗓子大喊。
蓝光瞬间包裹住他，桃木剑重新回到手中，剑身泛起金光，掌心出现一道淡蓝色的契约纹路。
女鬼再次扑过来，张不凡举起桃木剑，剑尖自动亮起符文，刺中女鬼眉心。
李芳惨叫一声，化作一团黑雾。
系统提示音又响了：收服成功！
奖励：初级驱鬼符 * 10，厉鬼扫描功能解锁首播间彻底疯了：“大佬！
求抱大腿！”
“打赏跑车！
这波操作太秀了！”
“主播从哪搞的黑科技？”
张不凡喘着粗气，看着掌心的契约纹路。
黑雾凝成一个小人，正是李芳，她气鼓鼓地叉腰。
“人类！
凭什么把我当奴隶？”
“不是奴隶！”
张不凡突然想起系统提示。
“你给我打工，能赚福德值，抵罪孽！
攒够了就能投胎，还能选个好人家！”
李芳狐疑地盯着他。
“真有这种好事？”
“当然！”
张不凡打开系统界面。
“你看，每天工作八小时，双休！
阴界法定节假日三倍工资！
比考阴差划算多了！”
其实这些他也是刚知道，但先把鬼忽悠住再说。
李芳眼睛亮了，化作黑烟钻进张不凡手机。
“本姑娘试试！
要是骗人，晚上就吃了你！”
这时候，张不凡才注意到手机提示：打赏金额己经突破一万。
他咧嘴笑了，对着镜头说。
“各位老铁，明天同一时间，咱们继续首播捉鬼！
记得点关注，不迷路！”
关掉首播，张不凡瘫坐在地上。
怀里的玉佩还在发烫，他摸出来一看，玉佩背面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若隐若现的 “阴” 字。
李芳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喂，人类，我饿了，有东西吃吗？”
张不凡哭笑不得。
“鬼也会饿？”
“当然！”
李芳气呼呼地说。
“而且我现在是你的员工，你得管饭！”
张不凡站起身，腿还是软的。
他看着破破烂烂的三清观，又看了看手机里的打赏。
突然觉得，这快要倒闭的道观，好像也有了点盼头。
但他没注意到，远处有一双眼睛正盯着他，黑袍下的人冷笑一声，消失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