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千古头牌鸭?
铜镜裂成蛛网的纹路里映出半张染血的面庞。
邵笠怔怔看着镜中人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眉眼。
只是那右眉骨多了一道寸长的旧疤,像白玉盏上豁开的裂璺。
殿外飘来焚烧艾草的气味混着龙床锦衾间的腥甜血气,熏得他喉头泛起酸水。
“他娘的……这他妈是给干到哪个片场……”尾音卡在喉咙里,掌心突然传来刺痛。
床沿包金的夔龙纹饰正硌着他腕骨,那些细密鳞片分明是真金掐丝。
意识到这绝非现代道具的粗劣塑料时豆大般的冷汗顺着脊椎爬进尾椎。
操!
脑子里闪过一个不切实际的疑问…该不会是穿越了?
恍惚间,他听见玉珠碰撞的脆响,十二连珠错金铃在幔帐间摇曳,每片金箔都镂着狰狞鬼面。
邵小爷哆嗦着扯开黏在胸口的绸衣,锁骨处渗血的齿痕提醒他,这具身体不久前经历过怎样暴虐的对待。
暗红色锦褥上散落着断裂的玉带,几缕银丝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那是他前襟被撕碎的织锦纹路。
记忆闪回三天前地下车库。
被他踹翻的鸭头赔笑说“邵少这品相要是下海,头牌都得给您提鞋”。
呵…确实穿了…邵笠啊邵笠…叫***的玩飙车!
这下玩脱了吧,都飙穿成千古头牌鸭了?!
“咚——”鎏金狻猊香炉突然迸出火星。
青烟扭曲成跪拜的人形。
邵小爷循着咳嗽声望去,玉石屏风后转出一抹玄色身影,广袖拂过之处,织金地毯上的缠枝莲纹竟似活物般蜷缩退避。
“倒是比前几个经折腾。”
来人嗓音像浸过冰水的薄刃,尾音带着喘息的颤意。
及腰银发未束,随步伐漾开月光般的涟漪,发梢却染着从唇畔滴落的血珠猩红。
雪色睫毛下琥珀色瞳仁在烛火中骤缩成线,恍若盯住猎物的冷血兽类。
邵笠感觉胯骨撞上坚硬的床柱,这才惊觉自己正在本能的往后缩。
妈的…他认得这种眼神。
上个月在盘山公路撞见护林员养的黄金蟒,也是这样用竖瞳丈量着猎物的脖颈。
可眼前人分明生着张祸国殃民的脸,眼尾朱砂痣艳得像是要沁出血来。
“小……小人……”舌尖突然自发滚出卑称惊得他咬破下唇。
这具身体残留的记忆如潮水涌来。
王相别院里挨过的鞭刑、被按在雪地里学猫叫的屈辱、还有昨夜送入龙榻前灌下的烈性***。
他妈的…穿越也就罢了…还他妈穿成这么个凄惨的主儿!
没有剧本没有buff加持???
他正骂娘,就听暴君忽然轻笑,染血的指尖挑起他腰间玉坠。
邵小爷这才看清那根本不是玉佩而是枚雕成囚笼状的金球,里头关着只振翅欲飞的玉蝉。
“王恒权倒是会挑玩意儿。”
王恒权???
这他妈不是王胖子他爹吗???
老爷子也穿了???
正疑惑万千,感觉有冰凉指腹摩挲着他腰间淤青。
“可惜金笼子关不住秋蝉,你说呢?”
WTF?!!
大哥你问我?
我他妈还一肚子whywhywhy呢!!!
OMG!
天崩开局啊!
此刻喉结滚动的声音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邵小爷盯着金球里挣扎的玉蝉。
突然想起自己那辆改装法拉利也是这般被锁在车库里,油门踩到底时引擎的轰鸣像极了困兽濒死的嘶吼。
他确信这是个惹不起的主儿,“求陛下……教小人活命。”
指甲掐进掌心旧疤,疼痛逼出三分真切的泪光。
邵小爷学着记忆里那些男倌的模样伏低脊背,露出后颈尚未结痂的鞭痕。
锦褥下的银针突然刺破膝头时他这才发现被褥夹层竟缝满暗器。
朱瘟蟒纹皂靴碾过他散落在地的衣带,金线绣的螭龙纹在烛火下忽明忽暗。
“卯时前。”
苍白手指点了点滴漏,血珠在青铜蛙首上溅开莲花状痕迹,“找出这屋里能杀你的第三件东西。”
操…这他妈是真玩命啊!
邵小爷闻言踉跄着滚下龙床时赤足踩到块冰凉物件。
低头一看竟是半块虎符,断口处还沾着黑褐色的血痂。
他突然想起昨夜被抬进寝殿时瞥见廊下挂着个铁笼,里头那团血肉模糊的东西,似乎也穿着与他相同的月白绸衣。
日…想他邵家独苗沪城邵大少张扬跋扈不可一世如今却要在这历史都没记录的野史中和这疯批病秧子玩他妈的深宫求生!
这是觉得他作恶多端,报应来了…邵小爷认真回忆了下自个儿不就泡妞吹牛几个狐朋狗友飙车飙坏了十八辆超跑…而且吃喝嫖赌他只占吃喝,当个混吃等死的纨绔子弟也不至于把他当小日子过得还不错的国家人整吧!
“咚!”
铜壶滴漏突然发出闷响,惊得他回神撞翻青铜仙鹤灯盏。
深蓝色灯油泼洒在地,腾起的青烟里浮动着细碎金粉。
这颜色竟与他改装车用的夜光漆别无二致。
邵小爷瞳孔骤缩,终于确信此间杀机远比飙车坠崖更凶险万倍。
菱花窗隙漏进的天光泛着鱼肚白,将满地狼藉照得纤毫毕现。
邵小爷盯着纱帐后若隐若现的素绫,突然发现那白绫末端系着枚金铃与王相别院用来驯犬的铜铃样式相同。
寒意顺着尾椎攀上后颈时,他听见暴君在身后轻笑。
“还剩半刻钟。”
邵小爷:妈的催命啊!
朱瘟倚在缠枝莲纹凭几上,雪色中衣领口松垮,露出心口处诡异的青黑脉络。
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染血的银簪,忽然朝梁上一指:“那东西,上个月绞断过九个人的脖子。”
操!
邵小爷仰头望去,横梁阴影里悬着数十根银丝,细若蛛丝却泛着蓝芒。
记忆又突然闪回某个雨夜,他开着敞篷跑车冲进隧道,挡风玻璃上交织的雨线也是这样闪着致命的光。
要死要死!
“陛下……”他伏跪在地,额头贴着冰冷的金砖。
“小人愿做您最听话的狗。”
血珠从眉骨旧疤滴落,在砖面晕开暗红的花。
这话说出口的瞬间就确定了他己入局,但绝非是死局。
…碎碎念:你要问为了求命当狗寒碜吗?
他会毫不犹豫的告诉你…在这个未知的吃人世界…只有活着才是真的不寒碜。
本文非双洁,介意的宝宝我也木有办法噢^ ^需要宝宝们评论、推文、多多支持噢^ ^好啦,我们来看看邵大少爷如何在嘉丽国存活并且一步一步当上宰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