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你在愣神，甩锅给***嘛？”陈安没好气地拉开椅子坐在凌晓晨对面。“我刚才听到个事情，好像过几天就要军训了，你之前初中的时候是不是表演了才艺？就因为你弹了吉他，我他妈的直接丧失三年择偶权！现在高中了，我的桃花正值最旺盛的时候，你不许掐断我的桃花啊。你听到没有？”
凌晓晨捋了捋陈安送来的信息：“谁家高中生刚开学不久就军训啊？哦对，这次我可不报名活动，不能挡住你的桃花。我们陈大帅哥可不能没有人追，我第一个不同意。”
陈安站起来捶了一下凌晓晨的肩膀：“这才是好兄弟该做的。”
凌晓晨刚要说什么，就看到沈梓暮端着餐盘不知去哪里坐。凌晓晨刚要挥手，就看他好像看到了一个人，很是欣喜地走了过去。虽然沈梓暮没有表现出多少，但是凌晓晨觉得他好像比之前看的开心一些。陈安拍了一下凌晓晨的肩膀，他才反应过来：“凌晓晨，你看啥呢？眼睛都要掉下去了。”刚说完就看到那个穿着长袖的身影。“你不会在看沈梓暮吧？老弟，别闹啊，你不会……对他有想法吧？别别别，我和你都是男的，你不会对我有感觉吧。”
“我问你个问题。”凌晓晨的声音传来，陈安听出来他在咬牙切齿。“你回不回答。”
陈安表示看热闹不嫌事大：“你问吧，兄弟我保证给你答案。”
“你想死吗。”
“凌晓晨你小子！”
两人打闹的声音传到沈梓暮耳朵里，坐在他对面的宋知寒抬起头看向他：“嗯？想要加入到他们中吗？”
沈梓暮摇摇头，宋知寒撑着脸笑了一下，换来沈梓暮一脸迷茫：“你笑什么。”
“我看到凌晓晨一直在看你，你没有感觉吗？”
沈梓暮的动作顿了一下，他夹着西兰花：“……他没事看***什么。”
宋知寒啃了一口鸡腿：“不清楚哦。”
“无趣。”沈梓暮没什么胃口，刚要拿着餐盘起身的时候，宋知寒叫住了他。“干什么？”
宋知寒看着他的长袖：“没记错的话，现在还没入秋吧？你为什么要穿秋季校服呢？”
沈梓暮微微皱眉：“你怎么什么都要问？”
“嗯……有点好奇而已，你不想说就不说，诶诶沈梓暮你去哪？”
沈梓暮已经端着餐盘走到回收处，刚把餐盘放到一边，就感觉有人一直在盯着他看，他抬头一看就看到凌晓晨笑着看向他：“中午好我的同桌，你也刚吃完饭吗？”
沈梓暮只想表示这是什么新品种神经病。
“你要***室了吗？一会儿问你点问题你会不会回复我啊？”凌晓晨刚说完就对上沈梓暮的眼神，就算隔了眼镜，也能看出来沈梓暮的眼神也写满了无语和无奈。“沈梓暮你理理我好不好，说句话怎么样？”
沈梓暮：我想买个胶带封死他的嘴。
沈梓暮上下打量了一下凌晓晨：“你可以找点别的事情去做吗。”
凌晓晨的热情没有被浇灭：“看到你了就想和你聊聊啊，怎么？你不欢迎？”
沈梓暮的不愉快都写在脸上了，他觉得凌晓晨可能不止是个瞎子那么简单了，他甚至觉得凌晓晨是个傻子。他一言不发地推开凌晓晨往前走去，凌晓晨刚要说什么，听到后面传来两声笑声，他回头一看——宋知寒捂着嘴偷笑，但是陈安都快笑趴下了，他笑得腰都直不起来：“凌晓晨，你这简直就是……热脸贴冷***啊，每次在沈梓暮面前都碰壁，笑死我了。”
凌晓晨毫不犹豫地回怼：“呵，总比某个从来没有找过别人搭讪的人强吧？”
陈安瞥了一眼凌晓晨，好像在说：你多冒昧啊。
三人在食堂打闹了一会儿就到了该午睡的时间，凌晓晨踏进教室的时候，正好看到沈梓暮要睡觉的样子。不得不说沈梓暮摘下眼镜的时候，他眼里的冷漠瞬间消失了一样，可能由于看不清人，他迷了迷眼睛。凌晓晨第一次看到沈梓暮这样，他快步走到自己的座位，听到声音的沈梓暮抬头盯了一下凌晓晨，把头埋进自己的臂弯打算睡觉。不过凌晓晨向来不爱午睡，他无聊地转着笔，就看到沈梓暮皱着眉翻了个身。此时气温正值一天中最热的时候，沈梓暮也觉得有些热，他睁开眼正对上凌晓晨的眼睛，显然没想到有人这个时候还没睡觉，他眼里闪过一丝无措，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回来，可能是由于太困，凌晓晨眼睁睁地看着沈梓暮又一次合上眼睛要睡觉，他感觉很稀奇。
嗯，想笑不敢笑，这感觉很奇妙。
下午的时候，班主任宣布了要军训的事，换来了班里同学的哀嚎，她拍拍讲台的桌子：“行了啊，嗷嗷啥？别的学校还有开学前就军训的，你们有啥不满的？我发一下回执单，有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军训的同学让家长私聊我。”
这个班的同学就很活泼，所以他们拿个回执单都能吵嚷很久，凌晓晨也跟着打闹。可是沈梓暮不一样，他安安静静地，就像是给自己平白无故罩了一个玻璃罩。凌晓晨看到沈梓暮的样子，笑容一点点收了起来，沈梓暮也注意到了他的表情：“你不是在笑吗，怎么把表情收起来了。”
“看你不爱笑，我就不好意思跟着他们大笑了。”凌晓晨甚至认为自己的理由能稳住脚，沈梓暮并不认为这是个很好的借口，他有些无奈地捂了一下脸。“话说回来，沈梓暮，我好像从来没看到你笑过。”
沈梓暮的唇都变成了一条直线：“我不爱笑，别期待了。”
“我觉得有朝一日我能看到你笑的样子。凌晓晨笃定，并拍拍沈梓暮的肩膀。没想到当他的手放在沈梓暮的肩上的时候，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痛楚，他拍掉凌晓晨的手。
好吧，还是那个冷漠的沈梓暮。
几日后军训正常进行，很不巧的就是这几天的温度一直很高，所有高一学生痛不欲生，当教官喊解散的那一刻大家很不得跑到阴凉处呆着。宋知寒向来都是不紧不慢的那一类人，他刚要往树荫下走的时候，有个人抓住他衣服下摆：“嗯？沈梓暮？”
沈梓暮脸色有些苍白：“你有没有手纸？”
宋知寒摸摸兜，递给沈梓暮一包没开封的手纸：“正好，我有一包，要拿去用吗？”
“嗯，谢谢。你陪我……去一下室内。”沈梓暮看起来很纠结的样子，宋知寒没多想就跟着沈梓暮，凌晓晨光顾着跟陈安说话，也没有注意到沈梓暮和宋知寒离开了操场。
“你看到以后，不要害怕。”沈梓暮说着解开军训服。“很多人看到我这样，都很害怕，我觉得你不是那种大惊小怪的人。”
宋知寒承认自己看到的时候有点吃惊——沈梓暮的胳膊上有很多小伤口，很像是被打的样子，手腕上甚至还有一道很深的伤口。沈梓暮找宋知寒借手纸的原因是因为他手腕的伤口正流着血，他擦着血迹，倒吸一口冷气，宋知寒有些担心：“需要给你拿酒精吗？”
“不需要。”沈梓暮的声音忽然淡了下去，宋知寒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就看到凌晓晨定定地站在不远处。“……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只是来上卫生间，就看到了你俩在这里。”凌晓晨这一刻有点慌乱，他感觉沈梓暮的眼神不再是冷漠，而是杀气。他想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刚想开句玩笑就听到沈梓暮开口。
“你在看我笑话吗。”沈梓暮开口，宋知寒看看两人，选择劝住沈梓暮的情绪，可是沈梓暮往前走了一步看着凌晓晨。“你看到了吗。”
凌晓晨从来没有看到这么有压迫感的人，他从小天不怕地不怕，连被老师说都不慌张。但是他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沈梓暮的样子他开始害怕，他往后退了几步摆着手：“我不会看你笑话，只是看你的样子……我觉得你很痛，我不想看你一直那么疼下去，我恨不得跟你一起疼。”
“我不需要。”沈梓暮一字一顿，说完就快步离开了卫生间，凌晓晨注意到沈梓暮走的时候好像飞速擦了一下脸，凌晓晨刚要追过去，宋知寒就抓住他的手腕。
“等下凌晓晨，你先别去找他，让他静一静。”宋知寒提示到，凌晓晨回想起刚才沈梓暮对他的疏远，觉得宋知寒说的有道理，
晚上放学的时候，沈梓暮也没有跟凌晓晨说一句话，凌晓晨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沉得住气的。他收拾完书包就一直盯着沈梓暮，沈梓暮也不想看他，也不知过了多久，凌晓晨的桌子上多了一张叠的整整齐齐的小纸条，身旁的人已经背起书包离开，凌晓晨拆开纸条，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极了拆开一个礼物包装，纸条被拆开了，好看的字映入眼帘。
“对不起，是我太过激了。或许……我有些敏感，希望你别生气，我会去改的。”
凌晓晨轻笑一下，看着沈梓暮的桌子：“我也从来没说过，我会生你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