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预言家首秀
他左手拿着从网吧打印的比特币交易记录，右手在笔记本上飞速计算。
经过三天操作，初始投入的五百块己经变成两万——这在2003年相当于普通工人半年的工资。
"齐主管，这么早？
"温雅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吓得他差点把包子馅挤出来。
今天的她穿着藏青色西装套裙，发髻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完全看不出昨晚在车里的失态。
但齐明煊注意到她眼下淡淡的青黑色，显然一夜未眠。
"温小姐才是早。
"他迅速合上笔记本，却故意让比特币交易单露了一角，"我在核对今天的生鲜入库单。
"温雅的高跟鞋尖转向那张纸，鞋跟在地上碾出半个圆弧。
她弯腰时，齐明煊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檀香味，混着一丝咖啡的苦涩。
"深网交易？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意外，"你比我想象的复杂。
"齐明煊正想接话，超市正门突然传来嘈杂声。
十几个举着横幅的大爷大妈堵在入口，横幅上"温氏毒蔬菜"五个血红大字触目惊心。
领头的秃顶男人正对着手机大喊："记者马上就到！
温氏超市卖农药超标蔬菜！
"温雅的身体瞬间绷紧。
齐明煊记得这个场景——前世上过本地头条的"毒蔬菜事件"，导致温氏股价三天内跌了15%。
但此刻他更在意的是，秃顶男人手腕上露出的劳力士绿水鬼，在2003年根本还没问世。
"有意思。
"齐明煊拉住要冲出去的温雅，"温小姐信我吗？
"没等她回答，他己经拨通电话："王姐，把冷库B区第三排的有机蔬菜检测报告拿到前台。
对，就是贴着蓝色标签那批。
"挂断后转向温雅："昨天我发现有批有机菜的检测报告被调包了，原件我藏了起来。
"温雅的眼睛微微睁大："你怎么会...""职业病。
"齐明煊眨眨眼，"我习惯备份重要文件。
"其实是他重生后第一件事就是去确认这个前世著名的商业陷害案证据。
五分钟后，当秃顶男人正对着摄像机慷慨陈词时，齐明煊抱着厚厚一摞文件出现。
"各位叔叔阿姨，"他笑得人畜无害，"这是最近三个月所有蔬菜的检测报告原件，上面有农业局的公章。
"他特意抽出最上面那张，"包括昨天刚送检的这批有机菜，农药残留量为零。
"人群一阵骚动。
秃顶男人脸色骤变，伸手就要抢文件。
齐明煊早有准备，一个侧身让他扑了个空，同时压低声音道："这位先生，您的劳力士表盘七点钟方向是不是有个小瑕疵？
"男人触电般捂住手表，活像见了鬼。
齐明煊心里冷笑——前世2020年这表被曝光是山寨货时，他正好在新闻里看过特写镜头。
"怎么回事？
"温雅悄悄拽他袖子。
"职业打假人。
"齐明煊用文件挡着嘴，"背后应该有人指使。
"他目光扫过人群，突然锁定一个穿灰色风衣的身影——那人正在偷***摄现场，镜头却始终对着温雅。
危机解除后，温雅把齐明煊叫到了顶层办公室。
这是齐明煊第一次进入温氏集团的核心区域，电梯需要刷卡才能抵达35楼。
走廊两侧挂着历代董事长的肖像，最后一幅是温雅父亲温兆铭的照片，拍摄于2001年。
"坐。
"温雅指了指会客区的真皮沙发。
她打开保险柜取出一台笔记本电脑，输入密码时身体微微侧倾，但齐明煊还是从落地窗的反光中看到了"LY1998"的字样——温雅母亲陆芸的生日加忌日。
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一份加密文件。
"我需要你帮忙分析这个。
"温雅将电脑推过来，"集团近三年所有生鲜采购数据。
"齐明煊扫了一眼就发现异常："2001年7月的采购量突然增加了三倍？
""那是父亲突然转型生鲜业务的时间点。
"温雅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挂在脖子上的钥匙吊坠，"但奇怪的是，同期冷库扩建工程却推迟了。
"齐明煊的太阳穴突突跳起来。
2001年7月——正是前世导致他破产的那笔神秘资金的流动时间。
他假装随意地问道："当时有什么特别事件吗？
"温雅沉默了片刻。
窗外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钥匙吊坠在锁骨间微微发亮。
"母亲就是那时去世的。
"她突然转移话题，"你会破解加密文件吗？
"齐明煊接过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舞。
他当然会——前世为了追查公司破产真相，他专门学过数据恢复。
当进度条走到100%时，一个隐藏文件夹跳了出来，里面是十几张模糊的监控截图。
"这是..."温雅猛地凑近屏幕，发丝扫过齐明煊的脸颊。
图片上显示着深夜的超市后门，几个穿白大褂的人正在搬运贴有生物危害标志的箱子。
最清晰的画面中，陈大勇正在和某人交接文件，对方只露出半张脸，但齐明煊瞬间认出了那个独特的鹰钩鼻——前世收购他公司的赵氏集团二把手，赵明诚。
"温小姐，"齐明煊尽量让声音保持平稳，"你父亲和赵氏集团有合作吗？
"温雅的表情瞬间凝固："你怎么会知道赵氏？
这个集团去年才成立，还没进入公众视野。
"齐明煊心里"咯噔"一下。
大意了，现在赵氏应该还在蛰伏期。
他急中生智："昨天整理仓库时看到过送货单，落款是赵氏生鲜。
"温雅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但眼神依然充满探究。
她正要说什么，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
一个穿高定西装的男人大步走进来，腕间的百达翡丽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小雅，董事会己经等了你十分钟。
"男人目光扫过齐明煊时明显顿了一下，"这位是？
""生鲜部齐主管。
"温雅站起身，声音突然变得公式化，"林副总，我们马上过去。
"齐明煊认出了这个男人——林世城，温氏集团元老林叔的儿子，前世温雅的未婚夫。
但此刻他更在意的是对方西装翻领上别着的银色徽章，和前世赵氏高管们佩戴的一模一样。
回超市的路上，齐明煊的手机不停震动。
室友发来最新比特币行情，附带一连串感叹号。
他正要回复，陈大勇突然从货架后闪出来，油腻腻的脸上堆满假笑："齐主管，听说你要高升了啊？
""陈组长说笑了。
"齐明煊假装整理货架，趁机将微型录音笔塞进对方口袋——这是他用比特币收益买的第一个"装备"。
下班时暴雨倾盆。
齐明煊站在员工通道口犹豫要不要冲进雨里，一把黑伞突然递到面前。
温雅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手里还拿着个文件袋："你的分析很有价值。
下周一调到总部电商筹备组，薪资翻倍。
"雨点砸在伞面上发出密集的敲击声。
齐明煊接过文件袋时，指尖碰到温雅冰凉的手。
她突然问道："你相信巧合吗？
""比如？
""比如你刚好会数据恢复，刚好发现检测报告被调包，刚好认识赵氏集团。
"温雅的眼睛在雨幕中深不见底，"就像有人提前知道会发生什么一样。
"齐明煊心跳漏了半拍。
他故作轻松地耸耸肩："也许我只是比较细心？
"温雅突然笑了。
她伸手拂去齐明煊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这个动作亲密得令人心惊："那就让我看看，齐主管到底有多细心。
"说完转身离去，伞沿的水珠在空中划出一道银线。
齐明煊打开文件袋，里面除了调令，还有一张老照片。
照片上是年轻的温兆铭和另一个男人站在超市开业仪式上，背景横幅写着"明煊超市试营业"。
那个男人只拍到侧脸，但齐明煊浑身血液都凝固了——那是他父亲。
照片背面用褪色的钢笔字写着：1998.7.15，与齐兄。
雨越下越大。
齐明煊站在雨中，任由文件被雨水打湿。
前世父亲从未提过认识温家人，更别说合伙开超市。
而现在，二十年前的秘密正透过这张泛黄的照片，向他露出狰狞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