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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人静。

  我在梦中回到了五年前的初春。

  那是我与沈婉仪初遇的日子。

  她立在桃花树下,婀娜如柳,笑意盈盈地望着我。

  “公子可是江家的松砚郎君?”

  我略显拘谨地行礼,低声应是。

  她轻笑道:“我心悦公子,不知公子可曾婚配?”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这样闯入了我的心。

  那时的沈婉仪,眼里盛满了温柔与爱慕。

  三月后,我们便成了亲。

  有多甜蜜,就有多苦涩。

  新婚之夜,她醉得不省人事,口中呢喃着一个名字。

  “灵泽…灵泽…”

  我知道那是谁。

  京城有名的琴师,宋灵泽。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又迅速退去。

  我从梦中惊醒,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际白进来,手中捧着一把琴瑟:“姑爷,这是刚送来的,说是给您的。”

  我接过琴瑟,琴弦如丝,细腻精巧。

  琴瑟角落刻着一个“泽”字。

  我握紧了琴瑟,指甲几乎要刺进掌心。

  这不仅是一把琴瑟,更是一封无声的战书。

  宋灵泽在向我宣告他的胜利。

  我冷笑一声,将琴瑟摔成两半,丢进火盆,看着它慢慢被火焰吞噬。

  火光映照下,我的脸色阴沉如铁。

  夜更深了。

  府中已是一片寂静。

  我取出一盏小小的油灯,轻轻放在窗台上。

  这是我与那人的暗号。

  每当我点亮这盏灯,第二天都会收到她的信笺。

  其实,我并不确定她是否能看见这微弱的光亮。

  但我还是执着地做着这件事,仿佛这样就能为漫漫长夜点亮一丝希望。

  果然,三更时分,一个黑影悄然而至。

  那是一名小厮,他敲了三下窗棂,又迅速隐入暗处。

  我打开窗,一封信笺落入我的手中。

  信中只有简短的几行字:

  “北行事宜已安排妥当。”

  “三日后,午时三刻,城北杏花村处会有一辆马车等你。”

  “切记,轻装简行。”

  我将信笺贴在灯火上,看着它化为灰烬。

  心中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是的,收到和离书的那日我便决定了这件事。

  次日清晨,我收拾好贴身物件,选了几件素净的衣裳。

  际白不解地问:“姑爷为何收拾这些?”

  我淡淡一笑:“整理一下罢了。”

  际白犹豫片刻,又问:“姑爷,那和离之事……”

  我抬眸看他:“你听说了?”

  他点点头,眼中含泪:“府里上下都在议论。”

  “说......小姐要嫁给宋公子,要与姑爷和离。”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男子汉,哭什么。”

  “姑爷,您一点都不难过吗?”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

  怎会不难过。

  只是难过得太久,已经习惯了。

  午后,我独自一人去了藏书楼。

  这是沈府中最为僻静的地方,鲜少有人来此。

  我走到最里间,取出一个隐蔽的木匣。

  匣中是这两年来与“彤云居士”的通信。

  第一封信是在一年前收到的。

  那日,我在城南的古玩市集闲逛,无意中看到一方砚台,上面刻着“彤云”二字。

  我心生喜爱,当即买下。

  回府后不久,一封署名“彤云居士”的信笺送到了我手中。

  信中写道:“砚台虽美,却不及持砚人之姿。”

  字迹清秀飘逸,却不知是何人所写。

  我没有回信。

  又过了半月,第二封信来了。

  信中只有一首小诗:

  “砚台无言墨有情,闲来磨墨写相思。

  若问相思可寄否,彤云翻涌为谁迷?”

  诗虽平淡,却字字含情。

  我心中好奇,便回了一封信,只写了一句:“公子何人,请现真身。”

  第三日,答复来了:“真身难现,唯字传情。若不嫌弃,可暂为笔友。”

  我思量再三,应了下来。

  自此,我们两人书信往来,未曾间断。

  我误以为“彤云居士”是某位飘逸洒脱的公子,直到半年后的一次花朝节。

  那日,我随沈婉仪参加陆枝意府上的宴会。

  席间,陆枝意赋诗一首,笔锋飘逸,字字如行云流水。

  我蓦然发现,那字迹与“彤云居士”的信笺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