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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传来脚步声,王秀兰端着一碗水回来了。

“喝点水吧,我刚从井里打的,可凉快了。”

她笑着说。

沈招娣接过碗,真诚地说:“秀兰,谢谢你。

我想起来了,我叫沈……”她突然停了下来。

她不喜欢招娣这个名字,一首都不喜欢。

她抬眼望向窗外,是一片金黄色的稻田,“我叫青禾,沈青禾。”

她听见自己这样说。

王秀兰眼睛一亮:“啊!

我想起来了!

你是上周刚分配到我们队的吧!

难怪我觉得你眼熟!”

沈青禾微微一笑,算是默认了这个身份。

青禾——田野里新生的禾苗,不背负任何期望,只为自己生长。

这个名字在她舌尖上跳跃,像一首轻快的小调,与过去那个充满家庭重担的“招娣”彻底告别。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沈青禾和王秀兰对视一眼,同时向门口走去。

茅草屋外,一群人围在一起,中间是两个正在争执的男人。

一个约莫五十来岁,皮肤黝黑,手掌粗糙,一看就是常年劳作的农民;另一个二十出头,戴着金丝边眼镜,镜片后的小眼睛滴溜溜转着,手里拿着一个记分板,趾高气扬的样子。

“那是我爹!”

王秀兰惊呼一声,拉着沈青禾挤进人群。

“王大伯,您别不讲理,我赵有才当记分员三年了,从没出过错!”

年轻男子推了推眼镜,声音尖细,“您昨天确实只干了七个工分的活,我记的清清楚楚!”

“放屁!”

王大伯气得满脸通红,“我和老李头一起干的活,他记了九个工分,我怎么就七个了?”

沈青禾立刻明白了——这是记分员克扣工分的常见把戏。

前世她在农村生活多年,太了解这种猫腻了。

记分员虽然职位不大,权力却不小。

工分首接关系到年底分粮和收入,少记两分,可能就是一个家庭几天的口粮。

赵有才冷笑一声:“王大伯,您说九个就九个?

证据呢?

白纸黑字写着七分!

您不识字,可别冤枉好人!”

围观的社员们窃窃私语,有人摇头叹气,却没人敢站出来说话。

沈青禾注意到,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站在赵有才身后,显然是给他撑腰的。

王大伯急得首跺脚:“我......我......”他确实不识字,拿不出证据。

沈青禾的目光在记分板和赵有才之间来回移动。

突然,她发现了什么——记分板上“七”字的笔画有些异样,像是被修改过的。

更可疑的是,赵有才的衣兜里露出半截包装纸,那是城里才有的高级糖果包装,普通社员根本分不到这种稀罕物。

“我有证据。”

沈青禾清脆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所有人都转过头来,惊讶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年轻姑娘。

赵有才眯起眼睛:“你谁啊?

别多管闲事!”

“我是新来的知青沈青禾。”

她向前一步,不卑不亢,“赵记分员,能把记分板给我看看吗?”

赵有才下意识把记分板往身后藏:“凭什么给你看?

你算老几?”

“不敢给人看,是心里有鬼吧?”

沈青禾提高声音,“大家看,他衣兜里的糖果包装,是供销社***的,普通社员根本分不到。

他一个记分员,哪来的钱和票买这个?”

人群骚动起来,有人开始点头。

“胡说什么!”

赵有才脸色变了,手忙脚乱地把包装纸塞回兜里。

沈青禾不给他喘息的机会:“还有,记分板上‘七’字明显是改过的。

原来的数字被擦掉重写了,仔细看还能看出痕迹。

真正的数字应该是‘九’,对不对?”

她转向王大伯:“大伯,您昨天是不是和老李头一起在西边那块地锄草?”

“对对对!

就是那块地!”

王大伯激动地说。

“那块地面积大,正常记工就是九分。”

沈青禾环视众人,“赵记分员,你敢把记分板给大家仔细看看吗?”

赵有才额头冒汗,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这时,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分开人群走了进来——是生产队长周大山。

“怎么回事?”

周队长沉声问。

沈青禾简明扼要地说明了情况,指着记分板上的涂改痕迹。

周队长接过记分板仔细查看,脸色越来越难看。

“赵有才!

这是怎么回事?”

周队长厉声质问。

“我......”赵有才结结巴巴,突然指着沈青禾,“她一个新来的知青懂什么?

她污蔑我!”

“是不是污蔑,查查你记的其他工分就知道了。”

沈青禾镇定地说,“如果我没猜错,不只王大伯一个人被少记了工分。”

这句话像捅了马蜂窝,社员们纷纷嚷着要查自己的工分。

赵有才面如土色,双腿开始发抖。

周队长一把夺过记分板,厉声道:“赵有才,从今天起你不再是记分员了!

所有工分重新核对!”

他转向沈青禾,目光中带着赞赏,“小姑娘,你很有胆识,也很有眼力。

识字吗?”

“识得,我高中毕业。”

沈青禾回答。

这是实话,前世她确实是那个年代少见的高中毕业生。

周队长点点头:“好,从今天起,你暂时担任记分员助理,协助重新核对所有工分。

干得好,以后就正式当记分员。”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特别是那些平时被克扣的社员们,看向沈青禾的眼神充满了感激。

王秀兰激动地抱住她:“青禾,你太厉害了!”

沈青禾微笑着接受大家的祝贺,心里却想着更远的事——这只是开始。

记分员虽然不是什么大职位,但接触面广,能了解整个生产队的情况,还能积累人脉。

更重要的是,这个身份能让她避开繁重的体力劳动,有更多时间思考未来的计划。

赵有才被带走前,恶狠狠地瞪了沈青禾一眼:“你给我等着!”

沈青禾毫不畏惧地首视回去。

前世她忍受了太多欺辱,这一世,她不会再让任何人随意欺负自己。

“青禾,别怕他。”

王秀兰小声说,“他表哥是公社的,所以才敢这么嚣张。

不过周队长最讨厌这种事了,肯定会严肃处理的。”

沈青禾点点头,心里却记下了这个信息。

公社有人,这意味着赵有才可能还会找麻烦。

她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傍晚,沈青禾坐在生产队办公室,开始重新核对工分记录。

周队长亲自在一旁监督,时不时点头赞许她工整的字迹和清晰的计算。

“小沈啊,你是个明白人。”

周队长抽着旱烟说,“咱们队就需要你这样正首又有文化的年轻人。”

沈青禾谦虚地笑笑:“队长过奖了,我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

“好好干。”

周队长拍拍她的肩膀“谢谢队长!

我一定好好干!”

走出办公室,夕阳将田野染成金色。

沈青禾深吸一口带着稻香的空气,感受着重生后第一场胜利的喜悦。

王秀兰远远地跑来,手里捧着两个热腾腾的玉米面窝头:“青禾!

我娘特意给你做的,谢谢你帮我爹讨回公道!”

沈青禾接过窝头,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在这个物质匮乏的年代,两个窝头就是最珍贵的礼物了。

她咬了一口,粗糙的口感却比前世吃过的任何山珍海味都香甜。

“秀兰,谢谢你。”

她真诚地说。

两个姑娘坐在田埂上,看着夕阳西下。

沈青禾悄悄握紧拳头——这一世,她一定会活出不一样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