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暗影初现

黎明前的黑暗最为深沉。

林风盘坐在小世界中，面前悬浮着昨夜炼制的破邪丹。丹药呈淡金色，表面有细密的银色纹路，散发着清冽气息。这是他根据《太虚丹经》记载，专门针对暗影殿邪术研制的特殊丹药。

"时间差不多了。"

退出小世界，外界天色微明。今日是宗门大比决赛日，他与苏远的对决将在辰时开始。

穿戴整齐，林风将几样关键物品收入袖中：破邪丹、三颗爆气丹、一小瓶蚀骨散解药，以及周灵儿昨日送来的护身符。

刚推开门，就见周灵儿已等在院外。少女今日穿了一身利落的劲装，腰间配着短剑，见林风出来，立刻递上一个食盒。

"先吃点东西吧，比试前空腹不好。"

食盒中是几样精致的点心和一壶灵茶。林风心头微暖，这丫头竟记得他喜欢吃什么。

"谢谢。"他轻声道，"不过今日一战，你不必太过担心。"

周灵儿咬了咬唇："苏远最近很不对劲。前天有弟子看见他在后山修炼，周身黑气缭绕，连眼睛都变成红色了..."

"暗影殿的丹药在改造他的身体。"林风喝了口茶，"不过越是速成的力量，代价越大。"

两人并肩前往主峰广场。路上遇到的弟子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有人甚至窃窃私语起来。林风如今在宗门内已是小有名气，丹武双修的天才弟子与暗影殿有染的传言混在一起，使他成了焦点人物。

广场上早已人山人海。九座擂台呈环形排列，中央最大的那座被金光笼罩，正是今日决赛场地。高台上坐着各峰长老，墨尘和赵无极赫然在列。

"林风来了！"

"听说他昨天直接挑衅苏远，提到什么暗影殿？"

"嘘，小声点，赵长老看着呢..."

议论声中，林风从容不迫地走到选手区。苏远早已等在那里，见他到来，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

"还以为你不敢来了。"苏远的声音比往日嘶哑许多，眼中隐约有红芒闪动。

林风敏锐地注意到，苏远周身萦绕着一股阴冷气息，脖颈处隐约可见黑色纹路蔓延——这是暗影殿丹药侵蚀身体的明显特征。

"为了看你出丑，我怎能不来？"林风淡然回应。

苏远眼中红芒大盛，正要发作，钟声突然响起。一名紫袍长老凌空而至，落在中央擂台。

"宗门大比决赛现在开始！第一场，丹阁林风对天剑峰苏远！"

全场顿时沸腾。这两人一个是新晋丹道天才，一个是老牌内门弟子，加上之前的种种传闻，使得这场对决格外引人关注。

林风缓步登台，每一步都在调整呼吸和灵力运行。苏远则一跃而上，落地时擂台都微微震颤，显示出远超普通筑基中期的力量。

"比试开始！"

裁判话音刚落，苏远便如鬼魅般袭来，速度快得拉出残影！林风早有准备，袖中一枚丹药捏碎，在身前形成一道青色屏障。

"砰！"

苏远的拳头重重砸在屏障上，青光剧烈震荡，但并未破裂。反震之力却让苏远连退三步，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灵障丹？"高台上，赵无极眯起眼睛，"没想到这小子连这种冷门丹药都会炼制。"

林风趁苏远后退之际，双手连弹，数道灵力如丝线般缠绕过去。这是《太虚丹经》中记载的"缠灵丝"，专攻敌人灵力运行节点。

苏远冷笑一声，不闪不避，任由灵丝缠身。就在灵丝即将触及要害时，他周身突然爆出一团黑气，将灵丝尽数腐蚀！

"暗影蚀灵功！"林风瞳孔骤缩。这正是前世暗影殿的招牌功法，能腐蚀各种灵力和法器。

苏远狞笑着再次扑来，这次他双掌漆黑如墨，带着令人作呕的腥臭。林风不敢硬接，身形急退，同时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摔碎在地。

"啪！"

瓶中液体接触空气立刻汽化，形成一片淡金色雾团。苏远冲入雾中，顿时发出痛苦嚎叫——破邪丹的粉末对他身上的暗影之力产生了强烈克制！

"你找死！"苏远怒吼，周身黑气暴涨，竟在背后形成一对模糊的黑色羽翼。双翼一振，他速度再增三分，眨眼间逼近林风。

千钧一发之际，林风舌下含着的爆气丹咬碎，灵力瞬间暴涨。他右手并指如剑，精准点在苏远掌心劳宫穴。

"嗤！"

如热刀切油，林风的手指穿透黑气，直击穴位。苏远整条手臂顿时痉挛，黑气溃散大半。但与此同时，林风也感到一股阴寒之力顺着手臂经脉逆流而上！

"哈哈，中了暗影毒，看你还能撑多久！"苏远狂笑着后退。

林风立刻运转《太虚衍天诀》，将入侵的阴寒之力逼到左手小指，然后毫不犹豫地取出一根银针刺破指尖，逼出一滴漆黑如墨的血珠。

"太虚指？"高台上，墨尘长老突然站起身，眼中精光爆射，"他怎么会..."

场上局势瞬息万变。苏远见暗影毒无效，彻底暴怒。他仰天嘶吼，周身黑气凝成实质，体型膨胀了一圈，额头甚至冒出两个小肉瘤，宛如即将生角的恶魔！

"魔化？！"紫袍长老大惊，"快阻止他！"

但为时已晚，完全魔化的苏远已经失去理智，疯狂攻向林风。每一击都带着摧山裂石之力，擂台地面被踏出无数裂痕。

林风左支右绌，险象环生。爆气丹的效果正在消退，而苏远的力量却越来越强。危急关头，他忽然想起玉佩中记载的一式秘法——"太虚引"。

这式秘法本需金丹期才能施展，但眼下顾不得许多了。林风一咬牙，逆转《太虚衍天诀》，体内灵力瞬间沸腾。

"太虚引，纳灵归元！"

随着一声低喝，林风右手掌心浮现一个微型漩涡，周围灵气疯狂涌入。这漩涡虽小，却产生恐怖吸力，连苏远身上的黑气都被一丝丝抽离！

"啊！"苏远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魔化状态开始崩溃。

林风同样不好受。越阶施展秘法的反噬让他经脉剧痛，七窍都渗出鲜血。但他咬牙坚持，漩涡越来越大，吸力越来越强。

终于，苏远体表的黑气被彻底抽干，魔化状态解除，瘫软在地。而林风也到了极限，漩涡轰然溃散，整个人摇摇欲坠。

全场鸦雀无声。这场对决的惨烈程度远超所有人预期。

"胜者...林风！"紫袍长老宣布道，声音有些干涩。

欢呼声这才响起。周灵儿第一个冲上擂台扶住林风，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你没事吧？"

林风勉强摇摇头，看向昏迷的苏远："小心...他体内还有..."

话未说完，异变突生！苏远体内突然射出一道黑光，直奔高台上的墨尘长老而去！

"师尊小心！"林风大喊。

墨尘似有所觉，挥手布下防护。但那黑光诡异非常，竟穿透防护，直接没入他胸口！

"呃！"墨尘闷哼一声，脸色瞬间煞白。

全场大乱。赵无极第一个冲到墨尘身边，装模作样地检查伤势，实则暗中输入一道灵力，使墨尘伤势加重。

"墨尘长老遭人暗算，快送丹阁救治！"他高声喊道，同时阴冷地瞥了林风一眼，"此事必须彻查！"

林风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但现在自身伤势不轻，无力干预。在周灵儿搀扶下，他勉强回到住处，立刻进入小世界调息。

小世界中，林风盘坐在灵泉旁，运转《太虚衍天诀》修复受损经脉。与苏远一战虽险胜，但也暴露了许多问题。最令他担忧的是，苏远身上的暗影之力明显来自上界，这意味着暗影殿在神武大陆的活动比他想象的更深入。

"那道袭击师尊的黑光..."林风眉头紧锁，"分明是有人远程操控，目的是灭口或嫁祸。"

调息完毕，林风立刻前往丹阁探望墨尘。刚到门口，就被两名陌生弟子拦住。

"奉赵长老之命，任何人不得探视！"

林风眼神一冷："我是墨尘长老亲传弟子，为何不能见师尊？"

"尤其是你！"其中一人冷笑，"谁知道那黑光是不是你暗中做的手脚？"

正当争执不下时，柳如烟从内走出，脸色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林风，进来吧。师尊要见你。"

两名弟子不敢阻拦，只得放行。内室中，墨尘躺在玉床上，面色灰败，胸口缠绕的绷带上有黑色污渍扩散。

"师尊..."林风心中一痛。墨尘虽收他为徒不久，但倾囊相授，恩同再造。

墨尘微微睁眼，声音虚弱："林...风..."

柳如烟布下隔音结界，低声道："师尊中的是暗影噬心咒，若非他修为深厚，恐怕当场就..."

"可有解法？"林风急问。

"需要三样东西：千年雪莲、地心火髓，以及..."柳如烟犹豫了一下，"金丹修士的本命精血。"

前两样虽珍贵，但天元宗宝库中应该就有。最后一样却极为棘手——本命精血关系金丹修士根基，没人会轻易给出。

"我去求宗主..."林风转身欲走。

"等等。"墨尘突然抓住他的手腕，艰难地在他手心画了个符号，"小...心...赵..."

话未说完，他又陷入昏迷。林风看着手心那个符号——是个变形的"影"字，显然指向暗影殿和赵无极。

"柳师叔，师尊就拜托你了。"林风沉声道，"我去找解药。"

离开丹阁，林风径直前往宗主所在的天元峰。作为大比优胜者，他有资格面见宗主并请求进入宗门秘境，而秘境中据说就有千年雪莲。

天元峰高耸入云，山顶殿宇金碧辉煌。守卫核实身份后，引林风入内。大殿上首坐着一名中年男子，一袭白袍，面容平和却自带威严——正是天元宗主萧天玄。

"弟子林风，拜见宗主。"林风恭敬行礼。

萧天玄微微颔首："你在大比中的表现很出色，尤其是最后那式太虚引..."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林风一眼，"不知师承何处？"

林风心头一跳。太虚引是《太虚衍天诀》中的秘法，按理说神武大陆不该有人认识。

"幼时偶遇一位游方道人，传授了些许皮毛。"他沿用之前的说辞。

萧天玄不置可否："罢了，人各有缘。你求见本座，所为何事？"

"弟子想请求进入宗门秘境，寻找救治师尊的灵药。"

"墨尘的情况我已知晓。"萧天玄沉吟道，"按理说秘境只对金丹期以上开放，但念在你师徒情深，破例一次也无妨。"

他取出一枚玉符交给林风："秘境入口在藏经阁后山，持此符可入。记住，你只有三日时间，逾期不归将被秘境之力排斥，轻则重伤，重则殒命。"

"多谢宗主！"

林风正要告退，萧天玄忽然又道："秘境中有一处幻心林，无论如何不要进入。那里...不太对劲。"

离开天元峰，林风立刻着手准备。秘境凶险未知，必须做好万全准备。他回到小世界，将这段时间积攒的各种丹药分类携带，特别是疗伤和解毒类的。

"林师兄！"周灵儿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听说你要进秘境？"

林风退出小世界，开门见周灵儿满脸担忧地站在外面："消息传得这么快？"

"整个丹阁都知道了。"周灵儿递过一个包袱，"这是我准备的干粮和几张保命符箓，你带着。"

林风心中一暖，接过包袱，想了想，从怀中取出一枚青色玉佩："这个送你。"

玉佩是他用边角料制作的护身法器，内含三道防护禁制和小世界的一丝气息，危急时刻能自动激发。

"这是..."周灵儿接过玉佩，俏脸微红。

"贴身带着，关键时候能保命。"林风没有多说，但眼神中的关切不言而喻。

次日黎明，林风来到藏经阁后山。这里常年雾气缭绕，鲜有人至。按照宗主指示，他在一处石壁上找到了几乎与山体融为一体的古老石门。

玉符贴近石门，顿时亮起柔和光芒。石门缓缓开启，露出一条幽深通道。林风深吸一口气，迈步而入。

穿过通道的瞬间，眼前豁然开朗。秘境中灵气浓郁得几乎液化，远处群山起伏，近处奇花异草遍地，宛如仙境。

"三日时间..."林风不敢耽搁，立刻开始搜寻。

千年雪莲生长在极寒之地，按照常识应该往北寻找。林风祭出一柄飞剑——这是大比奖励的下品灵器，虽然粗糙，但勉强可用。

御剑飞行约两个时辰，气温逐渐降低。远处出现一座雪山，山顶白雪皑皑。林风精神一振，加速飞去。

然而就在接近雪山时，腰间玉佩突然发热，小世界珠也微微震动。林风停下飞剑，仔细感应——波动来自西北方向。

"那是...幻心林？"

犹豫片刻，林风决定先去看看。既然玉佩和小世界有反应，很可能有什么重要东西。

幻心林远看只是一片普通树林，但靠近后才发现异常——树木排列暗合某种玄妙阵法，林中雾气呈现出不自然的紫色。

"迷幻类阵法..."林风谨慎地停在林外，取出破障丹服下。丹药入腹，眼前景象顿时清晰许多，紫雾不再遮挡视线。

踏入林中，每一步都需小心翼翼。这里的树木似乎在移动，稍不留神就会迷失方向。更诡异的是，耳边不时响起窃窃私语，仿佛有无数人在低声交谈。

"静心守神，不为所动。"林风默念《太虚衍天诀》口诀，保持灵台清明。

随着深入，玉佩和小世界的反应越来越强烈。终于，在林中心处，他发现了一块半埋在土中的奇异碎片。

碎片呈不规则形状，通体漆黑，但表面有银色纹路流转，与林风玉佩上的纹路有七分相似！更神奇的是，小世界珠竟自动飞出，悬浮在碎片上方，两者之间产生了一道细细的光线连接。

林风刚拾起碎片，异变陡生！整个幻心林突然剧烈震动，树木疯狂摇摆，地面裂开无数缝隙！

"不好！"林风将碎片和小世界珠一并收入怀中，全力向外冲去。

身后传来轰隆巨响，仿佛整个空间都在崩塌。林风不顾一切地催动飞剑，终于在千钧一发之际冲出幻心林。

回头望去，原本的树林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的黑洞，正缓缓旋转着缩小。

"空间裂隙？"林风倒吸一口冷气。这种只有大能才能制造的空间通道，怎会出现在秘境中？

没时间多想，他立刻检查所得碎片。碎片入手冰凉，与小世界珠靠近时会发出共鸣般的微光。更奇妙的是，当林风尝试将一缕灵力注入碎片时，小世界突然剧烈震动，空间边缘的混沌区域又向外扩张了一大截！

"这碎片...竟然能修复小世界？"林风惊喜交加。若能找齐所有碎片，说不定能让小世界恢复前世威能！

收好碎片，林风继续寻找雪莲。这次很顺利，在雪山之巅的一处冰窟中，他找到了三株千年雪莲，小心采集了两株。

返回途中，林风刻意绕开幻心林原址，却在路过一处山谷时感应到异常灵力波动。好奇心驱使下，他降落查看，竟发现谷中有一座隐蔽洞府！

洞府石门紧闭，但门缝中隐约渗出黑色雾气——与苏远身上的暗影之力一模一样！

"暗影殿的据点？"林风心头剧跳。难怪宗主警告不要靠近幻心林，原来秘境中早有暗影殿的人潜伏！

谨慎地靠近石门，林风听到里面传来交谈声：

"...天元宗已经起疑，必须加快进度..."

"...幽冥通道还需三日才能稳定..."

"...使者大人已经准备好接应..."

声音断断续续，但信息足够惊人。暗影殿似乎在秘境中建立了某种通道，准备接引更强大的存在降临！

林风不敢久留，悄悄退走。当务之急是救治墨尘，然后向宗主汇报这一发现。

离开秘境时，三日时限刚好到了。林风刚踏出石门，就听见身后传来剧烈爆炸声——秘境入口自行封闭了。

"怎么样？"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林风转头，看到周灵儿正在不远处等候，眼中满是担忧。

"找到了。"林风晃了晃装雪莲的玉盒，"我们先去救师尊。"

回丹阁的路上，林风简要告知了秘境中的发现。周灵儿听得脸色发白："我得立刻告诉父亲！"

"你父亲？"林风一愣。

"呃..."周灵儿似乎说漏了嘴，红着脸解释，"我父亲是执法堂周长老..."

林风恍然。难怪这丫头消息如此灵通，原来是长老之女。

两人刚到丹阁，就被眼前景象惊呆了——丹阁外围满了执法堂弟子，空气中弥漫着紧张气息。

"发生什么事了？"周灵儿拉住一名相熟的弟子询问。

"墨尘长老遇刺！凶手疑似...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