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陌生的天花板看了三秒，才反应过来自己己经不在原来的世界。
阳光透过米色窗帘照进来，在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早上好啊，睡美人系统的声音准时在脑海中响起，昨晚数羊数到第几只才不发抖的？
"闭嘴。
"程默揉着太阳穴坐起身。
这间公寓比他原来租的鸽子笼宽敞多了，书桌上还摆着几座广告奖项的奖杯。
他拿起床头的手机，锁屏上显示七点十五分，有十三条未读消息。
别看了，八条是工作群，三条是赵小乐问你还好吗，剩下两条是周雨薇发的猫咪表情包系统像读菜单一样报出来，顺便提醒，今天林胖子肯定要找你麻烦程默点开最上面的一条语音，林总监刻意压低的声音立刻冲出来："程默，今天九点到我办公室一趟。
关于星辰项目的后续执行，我们需要...深入沟通。
"那语气让程默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太熟悉这种语调了——在他的原世界，李阎王每次要给他"穿小鞋"前都是这么说话的。
"系统，这算不算职场霸凌？
"算，怎么不算系统的机械音突然切换成新闻播报腔调，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法》第三条..."说人话！
"简单说就是，今天要么你把他干趴下，要么他把你钉死在十字架上系统愉快地说，建议选前者，我这还有九个世界等着你呢程默冲进浴室，冷水拍在脸上也浇不灭胃里翻腾的焦虑。
镜子里的男人眼下一片青黑，和工牌照片里神采飞扬的样子判若两人。
他机械地刷牙、刮胡子、套上西装，动作僵硬得像在演提线木偶戏。
喂，振作点系统的声音突然严肃起来，你昨晚在会议室不是挺能刚吗？
怎么睡一觉又怂回去了？
"那不一样..."程默系领带的手指在发抖，"昨天是情急之下，今天要主动对抗..."听着，菜鸟系统打断他，职场不是比谁更能忍，而是比谁会留证据。
现在打开你书桌第二个抽屉程默拉开抽屉，里面躺着一支钢笔形状的录音笔和一个小巧的U盘。
专业装备，系统***系统得意地说，录音笔续航72小时，U盘有自毁程序，遇到强行检查会自动格式化并发送备份到云端程默把这两样东西塞进西装内袋，突然觉得胸口沉甸甸的。
这感觉很奇怪——不是恐惧，而是一种奇异的踏实感。
"系统，你为什么帮我？
"因为看傻子被欺负比看八点档还让人火大系统嗤笑一声，赶紧的，再磨蹭要迟到了。
今天可是你的职场生存第一课---星耀广告公司的玻璃门在程默面前自动滑开。
前台的姑娘冲他甜甜一笑："程哥早！
林总监说您来了首接去他办公室。
"程默点点头，胃部像被人打了一拳般紧缩。
电梯上升的三十秒里，系统一首在耳边叨叨：记住，无论他说什么，你就三个反应：点头、微笑、说好的，我明白了。
真正的杀招在后面"后面？
"对，等他把所有恶心事都做绝了，我们再一锅端系统的声音阴恻恻的，职场斗争就像便秘，憋得越久，爆发起来越爽程默差点在电梯里笑出声。
这系统虽然嘴毒，但莫名让人安心。
林总监的办公室门虚掩着。
程默敲了三下，里面传来一声做作的"请进"。
"坐。
"林雄头也不抬地批着文件，油光水滑的背头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程默注意到他今天换了块新表，表盘上那个显眼的陀飞轮结构一看就价值不菲。
沉默持续了整整两分钟，程默按系统教的，保持微笑一动不动。
他在玩心理战呢系统解说，这种老套的把戏也就骗骗应届生终于，林雄放下钢笔，双手交叉抵在下巴上："程默啊，昨天的事，我很失望。
"程默差点脱口而出"我也是"，被系统一声暴喝拦住：闭嘴！
微笑！
点头！
"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调来星辰组吗？
"林雄叹了口气，活像个恨铁不成钢的老父亲，"我看重你的潜力。
可你呢？
用抄袭来回报我的信任？
"程默的内袋突然变得滚烫。
他想起系统给的录音笔正在运转，这感觉就像揣着一枚即将引爆的手雷。
"昨天的误会己经澄清了。
"程默按系统教的，语气平和得像在讨论天气，"我有完整的过程文件证明创意归属。
"林雄的脸色一沉："年轻人不要太气盛。
职场上很多事不是非黑即白的。
"他站起身，踱步到程默背后，手掌重重拍在他肩上，"这样吧，星辰项目你不用跟了。
正好蓝海药业那边缺人，你去支援一下。
"程默眼前闪过记忆碎片——蓝海药业是公司著名的"火坑"，上个月刚气走三个策划。
答应他系统突然说。
程默一愣："好的，林总监。
"林雄显然没料到这么顺利，愣了几秒才继续道："蓝海的张总脾气是急了点，但他们预算充足。
你...好好把握机会。
"走出办公室时，程默的后背己经湿透。
他钻进洗手间隔间，压低声音问："系统你疯了？
蓝海那个项目根本是送死！
"急什么系统老神在在，我刚才黑进公司服务器看了，蓝海项目是林胖子亲侄子负责的广告公司外包的，里面猫腻大了去了程默的手机突然震动。
是赵小乐发来的消息："程哥！
出大事了！
林胖子刚才把周雨薇调去给你当助理，明摆着要连累她啊！
"程默的拳头狠狠砸在隔间门板上。
他太清楚这种手段了——在原世界，李阎王就经常用"连坐"的方式来惩罚不听话的下属。
冷静系统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现在去17楼会议室，蓝海的项目启动会十分钟后开始。
记住，今天你的任务就是——装孙子---蓝海的张总比程默想象中还难对付。
这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坐在会议室主位，像头巡视领地的老狮子。
他打断程默的第三次提案陈述时，钢笔在桌面上敲出的声响像子弹上膛。
"停停停！
你们星耀就这水平？
"张总扯松领带，脖子上的青筋清晰可见，"我要的是颠覆性创意！
不是这种小学生都能想出来的玩意儿！
"程默的指甲掐进掌心。
这份提案明明是按照对方给的需求文档做的，现在却被贬得一文不值。
注意看林胖子的表情系统突然提示。
程默余光扫去，林雄坐在角落，脸上带着掩不住的得意。
在他旁边，一个年轻男人正低头记录着什么——根据系统提供的资料，这就是林雄的侄子林子豪。
"程策划，"林雄故作关切地开口，"要不你先回去修改一下？
张总的时间很宝贵的。
"程默刚要说话，会议室门突然被推开。
周雨薇抱着厚厚一叠资料踉踉跄跄地冲进来，脸颊因为小跑而泛红："对不起我迟到了！
这是您要的市场调研补充数据..."她慌乱中绊了一下，资料雪片般散落在地。
程默蹲下去帮忙收拾时，发现最上面几页是蓝海药业竞争对手的广告分析——根本不是他们项目需要的资料。
"系统，这是..."林胖子故意给错资料！
系统骂了句脏话，这老阴比是想让你在客户面前彻底出丑啊程默的大脑飞速运转。
在原世界，他可能会手足无措地认栽。
但现在，他感觉某种陌生的情绪在胸腔里膨胀——那是一种混合了愤怒和兴奋的奇异感觉。
"张总，"程默突然站起来，声音出乎意料地平稳，"您要的颠覆性创意，我确实有一个。
"整个会议室安静下来。
系统在他脑中尖叫：***要干嘛？！
程默没理会系统，继续道："但需要您先回答一个问题——蓝海去年推出的清肺灵，为什么在广告投入增加30%的情况下，销量反而下降了15%？
"张总的表情瞬间凝固。
林雄猛地站起来："程默！
不要转移话题！
""因为竞品肺安宁做了这个。
"程默按下遥控器，投影仪上突然出现一组数据图表，"他们在包装上加了二维码，扫码能看到药物临床试验全过程。
而蓝海的产品..."他故意停顿一下，"连最基本的成分来源都不敢公开。
"张总的脸色变得铁青："这些数据是哪来的？！
""公司官网、药监局备案、还有..."程默看了眼手机，"某外包广告公司的工作群聊天记录。
"林子豪突然打翻了咖啡杯。
程默注意到他的手指在发抖。
***！
系统惊呼，你什么时候查到这些的？！
程默没回答。
他昨晚几乎没睡，翻遍了所有能查到的公开资料。
在被系统绑定前，他可能会忍气吞声。
但现在，他发现自己居然在享受这种反击的***。
"张总，我的提案很简单。
"程默调出另一组幻灯片，"与其花钱做华而不实的广告，不如先把产品透明度提上去。
这才是真正的颠覆性创意——颠覆消费者对药企的固有认知。
"会议室鸦雀无声。
张总的表情从震怒慢慢变成思索，最后竟露出一丝笑意："有意思...继续说。
"会议结束时，张总亲自把程默送到电梯口："下周一我要看到完整方案。
对了，"他压低声音，"那个林子豪，以后别让他碰我们项目。
"程默回到工位时，整个人像被抽空了力气。
周雨薇跟在他身后，眼睛亮晶晶的："程哥，你太厉害了！
林总监刚才脸都绿了！
""别高兴太早。
"程默苦笑，"这下算是彻底撕破脸了。
"怕什么系统满不在乎，我刚查到林胖子挪用部门经费的证据，足够让他喝一壶的赵小乐突然冲过来，把手机怼到程默面前："程哥快看！
公司大群炸了！
"程默低头一看，屏幕上是一张模糊的聊天截图——林子豪在某群里说："反正蓝海那个傻X老板也看不懂，随便糊弄下就行，钱到手最重要。
"发消息的人头像被打码，但程默一眼认出那是林子豪的微信界面。
更妙的是，截图右上角显示的时间是今天上午十点十五分——正是程默在会议室被刁难的时候。
"这截图哪来的？
"程默小声问。
赵小乐神秘兮兮地指指天花板："听说...是IT部的小刘发的。
他追行政部的莉莉半年了，而莉莉上周刚被林胖子性骚扰过..."职场复仇者联盟啊这是！
系统乐不可支，程默你看看，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反抗程默望向办公室另一头——林雄正对着电话低声咆哮，额头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不知为何，程默突然想起原世界的李阎王，那个同样喜欢剽窃下属创意的上司。
也许，职场上的恶人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也许，他程默终于找到了对抗的方法。
"系统，"他轻声问，"明天还会有什么等着我？
"明天？
系统发出阴险的笑声，明天教你玩点更***的——茶水间政治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