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父亲
父亲圈养了一大群鹅,等着准备出笼卖钱。
有天夜晚,小贼摸进鹅圈子,拉开圈门,淅淅嗦嗦地把呆头呆脑的鹅群赶了出去,这时父亲突然起夜,立即发现了异样。
急忙在村里号召抓小偷,最先起身的是我叔叔家,他们和众人沿着我父亲指出的方向去追,父亲则说我去反方向包抄,别让他们跑了!
父亲一个人拿着手电筒摸索着往甘蔗地那边探去。
母亲回忆父亲一个人反方向去追的场景,很疑惑那边根本就没有小偷,认为父亲是害怕遇到小偷,后面鹅没找到,小偷也没找到,俩人又积下了埋怨。
吵架是父母亲的家常便饭,似乎我也己经习惯了。
有一回早上,天空下起了大暴雨,父亲和母亲为了田地的事情又吵了起来,两人互不相让。
但是下暴雨我也是要去上学的,母亲嚷着让我父亲载我去,年幼的我以为气头上的父亲根本不会搭理我,但是他果断起身拿了雨衣,骑上了他的电动车示意我上车,我到了学校,看到有些同学因为大暴雨不能前来,我心里暖暖的,可能是为数不多的感受到父爱的时刻。
村里有人种西瓜赚了钱,父亲为了赚多点钱,也第一次开始了种西瓜,西瓜属于靠天吃饭的农作物,非常讲究培育技术。
好不容易熬到了西瓜成熟,怕有人半夜偷着采摘,母亲就让父亲晚上在西瓜地里搭棚睡觉,父亲的胆小是显而易见的,但也撑着腰说这有什么好怕的,于是整个昏暗的一望无际的西瓜地里,一个由黑塑料布罩着的帐篷搭起来了,吃完晚饭过后的父亲来到帐篷,望着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估计是心脏也己经开始了发抖,刚躺下听到帐篷外的风吹草动的淅淅索索声,父亲犹豫片刻,还是趁着夜色溜回了家,母亲看到半夜摸回来的父亲,哭笑不得,抱怨道:“真是没有用,胆子小小一点”。
我的记忆里没有母亲手洗衣服的场景,却能回忆起有天父亲骑着他的二八大杠自行车拉回了一台比车还大的洗衣机,洗衣机是粉色的,很大,有两个水桶槽,左边的是洗衣服的,右边的是脱水的,这可能是家里除电视机外的家电了。
童年里父亲总是很透明,他一门心思扑在种地上,但是又从来没有离开过我的生活,只是在教育方面都是母亲在教育我和弟弟,给我们讲很多乡间故事。
父亲也从来没有打过我和弟弟,他有时候又像个木匠,给我们做小木凳子,竹筒枪,家里用作休息玩乐的竹床也是他亲手做的。
但是他还有一个别的爱好——打牌。
他平时不打,因为要下地干活,只有过年的时候,他就开始加入打牌大队,他出牌很慢,每打一个牌都装的很深思熟虑,但是整场下来他总输得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