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镜中金芒，数据之眼！
他发现，这个“王胖子”在模仿王浩的习惯时，很多动作都显得异常僵硬和刻意。
比如，真正的王胖子有个习惯，思考问题时喜欢无意识地用右手小拇指的指甲去抠大拇指的指甲盖，发出“咔咔”的轻响。
而眼前这个“王胖子”，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但他的频率非常固定，像是设定好的程序，每隔五秒钟抠三下，不多不少，而且眼神专注，仿佛在完成一项必须精准执行的任务，而不是无意识的习惯。
又比如，王胖子打游戏时，激动起来会习惯性地拍大腿，骂几句“***”、“牛逼”。
这个“王胖子”在打开电脑，登录了王胖子常玩的那款MOBA游戏后，也学着拍大腿，但声音和力度都控制得“恰到好处”，嘴里念叨的“***”也毫无情绪起伏，更像是在念台词。
更让林默感到毛骨悚然的是，这个“王胖子”在游戏中展现出的操作水平，简首是职业选手级别的！
预判精准，走位***，技能释放时机完美无瑕。
而真正的王胖子，只是个“手残党”，常年混迹于青铜白银段位，被队友骂作“移动提款机”。
如果说之前的记忆偏差还可以用“记错了”来搪塞，那么这些行为上的“完美模仿”和能力上的“超常发挥”，则彻底暴露了其非人本质。
它在学习，在适应，在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像“王浩”。
但模仿得越完美，就越显得虚假。
林默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这个“怪物”，比他想象的还要可怕和智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窗外的天色渐渐泛起了鱼肚白。
“王胖子”似乎有些疲倦了，打了个哈欠——那哈欠的幅度和时长，都标准得像教科书插图——然后关掉电脑，爬上了床铺，拉上了帘子。
很快，帘子后面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仿佛真的睡着了。
林默却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他知道，这或许是对方故意示弱，想引诱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他悄悄起身，走到自己的桌前，目光落在了桌角那桶吃到一半的豚骨拉面泡面上。
这是他昨晚的宵夜，还剩了些汤底。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脑中闪过。
他端起那桶还带着余温的泡面，深吸一口气，然后像是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身体猛地一歪，手中的泡面桶“哗啦”一声，朝着“王胖子”床铺的方向泼洒了出去！
滚烫的汤汁和面条，大部分都泼在了“王胖子”垂在床沿的左手上！
“滋啦——”一声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像是电路短路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一股浓烈的、刺鼻的焦糊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那味道绝不是食物烧焦的味道，更像是什么塑料或者电子元件被烧毁时发出的气味！
“啊！”
一声短促而怪异的惊叫从帘子后面传出，那声音不似人类，倒像是什么机器发出的尖锐蜂鸣！
林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死死盯着“王胖子”那只被泡面汤溅到的手。
只见那只手猛地抽搐了一下，皮肤表面，在被烫到的地方，似乎有微弱的、蓝紫色的电火花一闪而逝！
而更让林默瞳孔骤缩的是，在那一瞬间，他清楚地看到，王胖子手背上那块被泡面汤浸湿的皮肤下，似乎……似乎隐约透出了一丝金属的光泽，以及某种……类似电路板的纹路！
就在这时，林默感到自己的双眼传来一阵钻心般的剧痛！
像是被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刺入眼球，视野瞬间变得模糊起来，天旋地转！
他痛苦地捂住眼睛，身体摇摇欲坠。
“呃啊——”他忍不住发出一声低沉的***。
眼前的世界在他指缝间扭曲变形，原本正常的宿舍环境，此刻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灰黑色的雾气。
而那雾气之中，有点点猩红色的、像是代码一样的数据流在疯狂闪烁、跳动！
“王胖子”的床帘猛地被拉开！
“他”站在床边，脸上不再是那种标准的微笑，而是一种混杂着惊愕、愤怒和一丝……数据紊乱般的错愕表情。
他那只被烫到的左手，表皮己经有些溃烂，隐约可见皮下非人的金属骨骼和闪烁着微弱电火花的线路！
“你……做了什么……”“王胖子”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和失真，像是一个信号不良的收音机。
林默强忍着眼睛的剧痛，透过指缝看向“王胖子”。
这一看，他差点惊呼出声！
在他扭曲的视野中，眼前的“王胖子”不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个……一个由无数粗糙的多边形和错乱数据线构成的、劣质的3D模型！
模型表面布满了BUG般的裂痕和闪烁的噪点，而在那模型的头顶上方，竟然悬浮着一行猩红色的、不断跳动的小字：伪人：王浩（复制体）状态：轻微受损，数据溢出模仿度：63%（持续下降中）威胁等级：低林默的大脑一片空白！
这是什么？
幻觉吗？
他猛地甩了甩头，眼睛的刺痛感稍微减轻了一些，但视野中的诡异景象并没有消失。
那个劣质的3D模型，那些猩红色的数据，都清晰可见！
“你……能看到……我的真实形态？”
“王胖子”的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他那双空洞的眼睛死死盯着林默，仿佛要将他看穿。
林默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到了卫生间的门。
他一把推开门，冲到洗手台前，抬头看向镜子。
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如纸，双眼布满了血丝。
但与以往不同的是，在他的瞳孔深处，此刻竟然闪烁着一丝……一丝微弱但清晰可见的、实质般的金色数据流！
那金色数据流如同拥有生命一般，在他的眼底缓缓流淌，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与神秘气息。
随着这金色数据流的出现，他眼中那种钻心的疼痛感竟然开始缓缓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清凉舒爽的感觉。
视野中的灰黑雾气和猩红色数据流也逐渐淡化，但那个“王胖子”的3D模型和头顶的文字，却依旧清晰。
“真实之眼……”林默下意识地喃喃自语。
他不知道这个词是怎么冒出来的，但首觉告诉他，这双眼睛，赋予了他看穿“伪人”本质的能力！
“清除……异常数据……”门外，“王胖子”那失真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冰冷的杀意。
林默心中警铃大作！
他知道，自己暴露了！
这个“伪人”，要对他下手了！
他猛地转过身，背靠着冰冷的瓷砖墙壁，紧张地注视着卫生间门口那个越来越近的、由粗糙数据构成的身影。
战斗，或许己经无法避免！
而他唯一的依仗，就是这双刚刚觉醒的、能够看穿伪人虚妄的……金色眼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