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顺着琉璃瓦的沟壑蜿蜒而下,在汉白玉石阶上敲出细碎的声响,仿佛是命运的丧钟。
我跪坐在冰凉的青砖上,膝下的茜色嫁衣已被雨水与血水洇湿,指尖深深抠进盘龙柱上的螭纹,指甲缝里渗出的血珠与地上的水痕交融,在龙纹凹槽里汇聚成暗红的溪流。
铜镜中,九凤衔珠冠歪斜地挂在发间,珍珠流苏垂落的血珠顺着鎏金凤凰的喙,一滴一滴砸在嫁衣上,晕开一朵朵妖冶的红梅。
嫁衣上细密的金线绣着并蒂莲——三日前父皇亲手为我挑选的纹样,此刻在血色浸染下,宛如一场无情的讽刺,嘲笑我命运的骤变。
"长公主弑君谋逆,证据确凿!
"大理寺卿的声音在空旷的宫殿里回荡,惊起梁间栖息的寒鸦。
两侧甲士的长枪整齐排列,枪尖映着摇曳的烛火,在墙上投下森然的阴影,随着烛火明灭而张牙舞爪,仿佛随时要将我吞噬。
我望着龙榻上父皇青紫的脸,喉间泛起铁锈味。
三日前,他还亲手为我戴上凤冠,笑说要将我风光下嫁镇北王世子;案几上未写完的婚书墨迹未干,笔锋却永远凝固在了这一刻,成为我命运转折的见证。
"把人押入天牢!
"珠帘后传来新帝萧景琰刻意压低的威严嗓音,却难掩其中的颤抖与不安。
我被粗暴地拽起时,怀中突然坠下一枚翡翠扳指——那是母后临终前塞给我的遗物。
暗卫统领苏砚弯腰拾物的瞬间,我瞥见他袖中寒光一闪,那是我赐给他的云纹匕首。
他起身时,冷峻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与我慌乱的目光短暂交汇,那一瞬间,仿佛有千言万语在眼神中流转。
天牢腐臭扑面而来,混合着霉味、血腥气与不知名的腐坏气息,令人作呕。
我蜷缩在发霉的草堆里,借着铁窗外透进的微弱月光,终于看清扳指内侧的暗纹——展翅的玄鸟,与幼时母后教我辨认的皇室密符如出一辙。
指尖抚过鸟喙处的凹陷,像是某种机关的缺口,仿佛隐藏着改变命运的秘密。
突然,牢卒的皮靴声由远及近,在潮湿的地面上拖出长长的水渍,我慌忙将扳指藏进衣襟,却被一道阴冷的女声打断。
"长公主好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