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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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生祠血祭我出马那天,仙家是只修纯阳法的水獭。

村里人却偷偷给我立了阴堂,供上我的泥塑像。

泥像嘴角淌血那夜,全村人抱着活鸡跪在雪地里。

仙家突然咬穿我的手腕:“快逃!

他们在拜你身上那东西……”我逃到封冻的湖面,冰层下倒映出我头顶悬浮的血红“生祠”二字。

冰面咔嚓裂开时,我看到上百具双手合十的尸骸托着我的倒影。

---2 邪祠沉沦腊月二十三,小年。

东北的夜,黑得如同泼翻了墨缸,又沉又冷。

窗外那点子细雪,被刀子似的北风卷着,抽在糊了厚厚毛头纸的窗户上,簌簌作响,像是无数只冻僵的手在急切地抓挠。

屋里头,一盏孤零零的煤油灯搁在神龛边上,豆大的火苗被门缝里钻进来的贼风吹得左摇右晃,影子在四面土墙上疯狂跳动,活像一群挣扎扭曲的鬼魅。

神龛前头,供着一尊小小的木雕神像,披着褪色的红布。

那是我的仙家,一位修纯阳法的水獭大仙。

我叫陈青禾,是个新出马的弟子,今天是我接掌堂口、正式顶香的第一天。

供桌上,三炷新点的线香,青烟笔直地往上飘。

这香烧得有点怪。

平常敬神,香火都是先快后慢,最后留下三根整齐的香脚子。

可眼前这三炷,中间那根烧得奇快,两边的反倒慢悠悠,眼瞅着就要烧成个“两短一长”的凶兆。

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寒意,顺着我的脊梁骨猛地往上爬,比窗外的风还刺骨。

堂口里静得吓人。

刚才还隐约能听见仙家那边传来的、水獭特有的那种带着水汽的低语和窸窣动静,这会儿像是被什么东西凭空掐断了,一丝儿都听不见了。

死寂,沉甸甸地压下来,压得我胸口发闷。

我搓了搓冻得有点发木的手,心里头那点不安像雪球似的越滚越大。

不对劲,哪儿都不对劲。

供桌正前方,那块盖着仙家神像的红布,纹丝不动地垂着。

可就在我眼皮子底下,神龛靠墙的那一角,另一块叠放整齐、预备替换的红布,却毫无征兆地轻轻飘动了一下。

没有风。

屋里门窗紧闭,连煤油灯的火苗都只是被门缝风扯得摇晃,没道理单单那块叠好的布会自己动。

那一下飘动极其轻微,像垂死之人最后一口微弱的吐息,却让我